第十一章 望气
到目前为止,知道小马褂的人就只有我和那女人。不過那女人对小马褂不感兴趣,倒是似乎对我有些兴趣。
因为我睡着前,好像听见她问我是不是白捡的媳妇都不要了。
当然,那也可能是她嘲讽我的话。
林放的注意力都放在我刚才說的那句话上,沒有看到我手裡的布屑。
在他的追问下,我也把朱大叔的事說了。
听完,林放陷入了沉思。
我觉得他只是拿钱办事,不会对结果太较真,现在完全可以拿朱大叔顶包,结束這事。
不然耗下去,只会浪费他的時間。
沉默了一会,林放果然道:“我要回一趟城裡,少则三五天,多则一個星期!”
要是他前几天走,我還真担心。但现在我继承了李家秘术,有他在身边,反而是多了一個要防备的人。
所以他回不回来,我都不在乎。只是他用朱大叔去顶包,王大婶和王晓玲肯定会被赵老三报复。
我爹死后,村裡人都避我如鬼魅,只有王婶和晓玲姐不计较,一直都对我有照顾。
這份恩情,并不会因为朱大叔做的事而抵消。
想了想,我婉转的暗示林放,让他跟赵老三說的时候,尽量把事情說清楚一些,不要涉及到其他人。
林放性格温和,但也是個人精,一下就明白我的意思,连忙解释說我误会他了。
本来他的同伴這几天就要进村,只是被其他的事给耽搁了,一时半会来不了,现在两條线索都断了,剩下的就只有刘老太爷家裡发现的雕像,他打算带出去用电脑试着拟形,看看能不能拟出那雕像成年后的样子。
我不懂电脑,不太相信他的话,觉得他是在找理由搪塞,也就沒說什么。
赵老三在村裡是可以只手遮天,想整谁家就整谁家,但到了外面,他屁都不是,大不了到时候让晓玲姐带着王婶去城裡生活。
她一個大学生,日子也不会太难。
林放走后,我第一時間回到那女人的房间,把房门反锁。
外衣一脱,蓝色的布屑就唰唰的往下掉。
小马褂彻底的碎了,但我的皮肤上多出了一些金色纹络,看着就像中医馆裡展示经络的人偶。
除了金色的纹络,丹田的位置還有一块红斑,形状像一把出鞘的小宝剑,血红血红的,剑尖直指心脏。
昨晚我在幻境裡,不仅得到了大量的记忆,還得到了一股温热的力量,可以被我催动。
我试着按照口诀,引导丹田的力量去碰剑形红斑。
结果才碰到,那血色小剑就往上蹿,顿时,我心脏上像是扎了一把刀,剧痛难忍,吓得我急忙收了丹田内的气息。
平复了好一会,我才用手丈量了一下,剑斑离心脏不到十厘米,看這情况,似乎等它一到心脏的位置,我就会沒命。
想到這可能就是我学习李家秘术要付出的代价,而我又沒有听到中间的话,此事等于是无解,一时忧心忡忡。
观察了半天它都沒动,似乎要死也不是一时半会,我這才换了一身衣服,回头看到柜子上放着的杀猪刀,我沒有在去碰它。
现在想起来,当初刘老太爷的话,应该就是在提醒我。甚至我体内的蛊和压制幻境的黑雾,都有可能跟杀猪刀有关。
想到巫蛊,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胸口的玉佩。
那女人叮嘱我三天后她不回来,就离开村子。
感觉到时候我要是不走,恐怕会有危险。
毕竟她要找的东西不俗,村裡的人走了,外面的人還会进来。
只是我一走,离真相也就远了。
一時間,我也下不定决心,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晚上我也不敢睡,抱着罗盘坐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熬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我听說朱大叔远方的亲戚都来了,晓玲姐也回来了。
只是现在村裡的人都当我是瘟神,避之不及,我也就沒去添乱。
第三天一大早,我在赵老三家二楼阳台上,看到送葬的队伍吹吹打打的上了山。
朱大叔落葬,我也松了口气,找了一個地方把杀猪刀埋了,算是对這件事做一個了结,往后不会在牵扯上王婶和晓玲姐。
回到赵老三家,我就坐在院子裡晒太阳,看着日头一点点偏西,我隔上几分钟就要上楼看看。
结果一直到天黑,那女人都沒回来!
這让我有些不安,倒不是怕晚上出事,而是有些担心她!
天黑后,我不敢在外面,還是躲在她的房间裡熬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她還是沒回来,此时我的担心已经变成了焦虑,纠结着到底要不要离开村子。
思索之间,丹田的气息有些松动,一時間身上的纹络发热,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
我回過神,急忙压制体内的气息,结果回头的时候,余光正好扫到青竹丛的位置。
這是我第一次动用望气诀,结果就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那青竹根的上方,有一团黑灰色的雾气随风聚散,隐隐露出一颗颗滚动的人头,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少颗。
如此诡异的气象,吓得我急忙收了望气。等视线恢复再去看,刚才的地方洒满了阳光,什么都沒有。
即便如此,我還是心有余悸,好半天才恢复過来。抬头一看,太阳已经偏西。
可能是发现了望气诀真的有用,就算我還不知道要如何用它去找出克制之道,但它也给了我足够的信心和勇气。
我一咬牙,决定不管那女人回不回来,我都不离开村子。
想定后我也不在纠结,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掏了一撮箕的灶灰,顺着走廊一直铺到门口。
灶灰又叫万物灰,只要是阴气重的东西路過,都会在上面留下脚印。
弄完灶灰,我又把从赵老三家供桌上的蜡烛按照七星排布,在床边点上。
林放說過天地对应,我用的也是此法,只不過普通的蜡烛形不成七星局,只能稳住我的阳气,不至于被阴灵冲撞。
准备妥当,我抱着罗盘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用所学的东西摆出来的阵仗,那怕它不堪一击,心裡也是满满的成就感,信心倍增。
熬到凌晨跟换了一次蜡烛,我也暗暗的松了口气,只要在熬上三個小时,等鸡一叫就算安稳了。
然而窃喜的念头還沒落下,赵老三家的大门就被人嘭嘭敲响,同时有個女孩在喊我的名字。
我听出来是晓玲姐的声音,只是现在刚過午夜,此刻让我出去,心裡還是有些发毛。
可晓玲姐在外面喊得焦急,听声音都快哭了的样子,我只好隔着窗户应了一声,问她有什么事。
听到我的回应,晓玲姐带着哭腔,說朱大叔的坟头上,长出了一根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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