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敢杀我的马?
“你在笑什么?”希娅拉好奇道。
“沒什么,想起一些高兴的事。”
海涅笑笑,沒過多解释。
“可你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是有什么顾虑嗎?”
“我在思考未来。”
希娅拉一愣,似乎会错了意。
她低着头,调羹在碗中划拉了几下。
“海涅,你愿意和我回冻土嗎?”
“嗯?”
“我是尼斯人,也就是当地人常說的雪精灵。伱知道暗影圣殿嗎?”
海涅微愣,随即点点头。
“知道一些,亡语者女士和冥界不是一回事。”
“是的,亡语者女士认为生死是一体循环,所以信奉她的人从不盲目追逐永生,我們也拒绝将亡者禁锢在冥界或是人间。
“我来這裡是为了实现导师和我共同的理想,我們想招募当地的亡灵法师,但现在……它和埋骨地一起被埋葬了。”
“抱歉……”
“不,该抱歉的不是你。”
希娅拉眼神明亮,仿佛有火在燃烧。
“我相信你所言非虚,我知道是谁在暗中挑拨這一切,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要和我一起完成复仇嗎?
“亡灵学派中關於血、骨和肉的研究都来自暗影圣殿,還有暗影,你也许会成为一個优秀的暗影术士。”
海涅沉默了。
平心而论,這是個不错的提议。
既能规避即将到来的灾难,又能谋得更好的发展……
如果换做四天前的海涅一定会答应。
但现在……
他不甘心。
希娅拉想让永恒黎明的人付出代价,他又何尝不是?
他不是冷血动物。
埋骨地不是好地方,但它被蛮横地毁掉了。
那些神经质的学员不是多好的人,但他们早上還在捧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被辣的大口吸气。
等到晚上,他们就成了地上、墙上的漆黑轮廓。
還有加雷校长。
他的愿望朴素且干净,可他带着一身污秽死去。
海涅很愤怒。
一個成年人可以克制、自我消解许多种愤怒。
唯独這個不行。
它虽不尖锐,不热烈,但深邃。
深入骨髓,深沉似海。
永恒黎明未来会分裂,他是知道的。
但现在他更希望自己亲手撕裂它。
希娅拉望着他,眼裡的希冀一点点消失,最后叹了口气。
“好吧,你還是老样子,我好像从来沒有說服過你。”
“你明天就走嗎?”海涅问。
希娅拉点了点头。
她忽然放下调羹,握住海涅的手。
“今晚可以陪我嗎?”
她眼裡有光。
海涅微笑颔首。
……
另一边。
萨总的問題把三人都說笑了。
玩家真就是丧门星,跟谁谁寄。
但笑過之后,捉羊继续道:“正因为這些原因,我們才知道怎么避雷。”
“可你们不是說别演的太聪明嘛?”
夏老师:“這就是個技术活了,哥们你知道嗎,我們俩已经下了一個半副本了,羊哥凑齐了骨肉相连套装,我拿到了‘蝎尾针’手弩,這一身也都是轻微附魔的魔法装备,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靠,這么肥?”
萨总這才注意到夏老师身上的装备,以及捉羊身上的崭新盔甲。
“這是子爵府的板甲吧?這才四天,他的声望就刷够了?”
夏老师:“那必须,就今晚上,他和子爵谈笑风生,甚至在改变剧情走向……而且海涅对亡灵的装备很上心,這一块咱绝对吃不了亏。”
“那升级呢?”
“這個就比较玄学了。”捉羊解释:“就像我們现在還不知道海涅的召唤规律是什么,你的這具尸体就来自闹鬼庄园。”
“闹鬼庄园?”
萨总一愣:“那個副本你们都去過了?那不是10级以上的嗎?”
“那倒沒有……”
捉羊随即讲了下午在猎场的遭遇。
萨总听完后陷入了长思,半晌他才斟酌道:
“枯萎弓你们知道吧?它有一條单人任务线,要求潜入庄园偷走三号boss的菌株。我在他的書架上翻到過一页‘通灵师改造笔记’,讲的是把亡灵法师改造成通灵师,会不会和這個有关?”
夏老师惊道:“怎么我沒见過?我們把副本推平了都沒见……”
“三号打架时就把書架烧了。”
“哦也是……那下次去闹鬼庄园想办法给他偷出来!說不定我們就能召唤更多兄弟了,像咱们這么强的猛男凑10個就能平推這新手村了吧?”
三人笑了一阵,捉羊忽然问:“最后一個問題,哥们,你实话实說,幽冥远征军的名额是pay的還是……”
萨总傲然一笑:“当然是勾勾西(竞技场)杀进去的。這么說吧,哥们一個人拿的叹息弓,沒摇人,不丢人吧?”
两人皆有些意外。
夏老师:“巧了,我也是一個人拿的龙牙匕。”
“那哥们也不装了,哥们在血色试炼裡干赢了白天的老高。”
三人所說都是游戏裡难度极高的個人传說任务线。
能完成這种任务的玩家不說是职业高玩,也算得上T0级强者了。
一番相互交底后,又是一阵商业互吹。
然后忆往昔峥嵘岁月,谈的起劲,仿佛三個老友线下游戏聚会时吹起了牛逼,彼此关系也拉近不少,萨总穿越后的不适体验也被冲散了。
玩家嘛,本身就是因为共同的爱好走到了一起,沒什么比分享乐趣更让人上头的了。
一夜就這样度過。
清晨,海涅睁开眼。
枕边還残留几根细长的头发,人却已离去。
希娅拉向来是個行动力很强的女人,否则也不会只身前来麦卡拉山区践行理想。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她就不会有丝毫犹豫。
海涅其实早醒了。
在对方离开前亲吻他的额头,并說“别忘了我”时便醒了。
“有机会再去冻土吧。”
他坐起身,伸了個懒腰。
……
海涅穿戴整齐出现在院子裡,打量着新来的骷髅。
昨晚虽然注意力不在三人的聊天上,但他還是记下不少信息。
萨总是资深猎人,近战水平一般,但也不是沒有。
家裡沒有弓,他暂时交给对方一把剑。
人设還是要凹一下的。
“攻击那棵树。”
萨总照做了。
海涅摸着下巴:“看着不太行啊……”
“我特么……老子真是艹了,有本事给老子一把弓,我让他知道什么叫苍穹城第一射手!”
“萨总,算了,算了,萨总。别跟他一般见识,他還在摸索你的能力呢。”
夏老师好歹是劝住了。
海涅走了一遍流程,让他分别试了剑、盾、匕首,甚至是电击法杖。
他每叹息一次,萨总就要生气地骂上几句。
直到蝎尾针被递到他手上。
海涅仿佛不抱希望般嘱咐:“看见那棵树上的疤了嗎?对准那——皮奥利昂!!!”
他话沒說完,萨总就单手持弩,另一只手压腕。
嗖嗖嗖!
三根淡紫色短弩箭被压成了一根笔直的箭矢,先后撞在疤痕上。
“原来你擅长這個!”
海涅兴奋地拍着他的骨架,把手弩塞给他。
几分钟后,穿着子爵府制式轻链甲的萨总出现在了马车裡。
马车开动,萨总语气复杂:
“唉,哥们刚开服时刷了半個多月声望,就为了這一套制式锁甲,结果声望刷够了子爵府沒了,以后就再也沒穿上,這次反而圆梦了……”
“谁還不是呢。”
“就是就是,夏老师這红面具,我的骨肉相连,大家都有光辉的未来。”
萨总:“我现在开始信你们說的了,這哥们是真舍得啊,就是這载具破了点,马车……他以后总不能拉一车面包人四处逛街吧?”
海涅差点笑出声。
不過对方說的也是,他也有些嫌弃這载具了。
未来自己也许真如這三人所言,召唤一只穿越者大军。
到了那时候,什么样的牛逼载具才配得上這一车亡灵仆从呢?
正在他畅想未来的时候,一道清脆的破空声袭来!
马车裡的捉羊立即钻出,将海涅护在盾牌后面。
然而那箭并非奔着他来,径直射穿了可怜的马儿!
海涅惊怒:
“我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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