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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完蛋,少爷被退婚了

作者:伴读小牧童
字:大中小 /// 推薦好友的一本书《马林的黏土狂潮》 不要脸的张仲春到底能有多不要脸?不对,应该說张仲春還能有多不要脸。 在這位少爷落魄的三年裡,夏林跟他俩人是偷過人家的咸鱼、骗過小孩的压岁包,给人打過小工当過佃户,夏林喂猪张仲春放羊,那是为了能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這還能沒有下限到什么程度? 但等到夏林知道這位少爷的计划之后,他着实是愕然了一把,那是万万沒想到這读圣贤书的人肚子裡的龌龊比吃屎的狗都多。 “你的智慧不在我之下,到时你看着发挥便是,我配合着你。” “這玩得是不是有点大了?” “大?”张仲春弄了几大勺子折箩放在碗裡,囫囵着往嘴裡送,最后一抹嘴說道:“他们本来也沒打算给咱们活路,你還想不想去参加考试了?” 夏林略微思考片刻:“行!那明天就這么办。” 這转眼就来到了第二天,這一天夏林起了個大早,他先是去旁边不远的屠户刘大哥家弄了一块臭肉,這臭肉得有多臭啊……基本上就是那种恶疮流脓的味道,刚从那桶裡拿出来就直把夏林熏了個跟头。 他捏着鼻子将臭肉拿回了屋裡,正在洗漱的张仲春一闻那味儿就yue了出来,捂着鼻子嫌弃的說道:“你清醒一些,這個肉不能吃了。” “有病吧,谁会吃這玩意。”夏林走到一边拿出了一些旧纱布将臭肉往裡一包,接着把门板往下一拆:“你,躺上去。” “嗯?你打算作甚?” “我昨天想了想,你的招数太假了。說什么你重病在床急需路引去治病什么的都不如你一身腐臭躺他家门口。”夏林叉着腰上下打量着张仲春:“去,换上那還沒换洗的衣裳。” “别了吧……道生啊,你家少爷身子骨孱弱,经不起這种折腾……” “少给我放屁。”夏林啐了一口:“赶紧,别耽误時間。昨天那三两的丸子,你连夜吃了六個,你還孱弱。躺下!” 說完,夏林刚好见隔壁春花从窗口下走過正要去河边浣洗衣物,夏林便连忙喊住了她:“春花,借点白胭脂粉给我。” 春花扭過头一脸嫌弃的看着夏林:“前些日子你问我要了贴身的裤子,說什么要在上头作画,拿回来时都结了硬壳,当老娘不知道您们這两個龌龊鬼拿去干什么了是吧?不给不给。” “春花姐姐” 夏林在這边,年方二八、青口白牙,虽說還沒有鲜衣怒马、踌躇满志,但却也是個笑起来如同春光烂漫三月天一般的少年郎。 春花是個自己给自己赎身的青楼女子,嫁了個汉子沒两年便守了寡,哪裡见得這样的小少年一声娇滴滴的姐姐。 “哎呀,你這冤家,真是拿你沒办法。” 過不得一会儿春花便给了他半盒用剩下的胭脂,得了好一顿姐姐长姐姐短便心满意足的洗衣裳去了,而夏林這会儿则用這颜值配上了张仲春的颜料将這也是军俏郎君的张仲春抹成了個死人样。再接着就是用臭肉往他裤腿子裡一绑,拿上绳子便带着這臭烘烘的张仲春一路去到了张仲春的“岳丈”家裡。 說起這岳丈,那自然也是個狗眼看人的东西,当年张仲春刚中了举子,他便各种巴结讨好,走到外头一口一個贤婿,可后头老张落难家财散尽這個“丈人”便自然就翻脸不认人了,去年過年的时候夏林跟着老张去想要借点钱過年,好险让這家恶人给关在狗笼子裡。 但好死不死,這岳丈却是個学官,是给人发路引子的关键人物,他们要离开這裡去扬州就必须要经過他们這一程。 等夏林拉着老张来到了他岳丈家门口,家丁自然是开始驱赶,把他们当成是過来乞讨的叫花子,再加上這老张浑身邋遢恶臭无比,脸色還像是個死人,這要是真让他死在们,坏了今日大小姐跟洛阳高家订婚的好日子,主人家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走开走开,沒看见這是什么地方?哪是你们這些土鸡瓦狗能乞讨的?滚!不然别怪爷爷不客气了。” 家丁拿着护院的棍子就围了上来,這时夏林立刻高声喊了起来:“求主家老爷放我家少爷一條生路吧!再不济他也是您家女儿的乘龙快婿,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這几年给您家裡当姑爷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這吧!” 夏林這一嗓子杜鹃啼血,這会儿路過好事的闲人便围拢了過来,他们仔细一看這门板上躺着的人,那可不就是当年名震洛阳的大才子张朔张仲春嘛。 “這是怎么一会事啊?是不是在讹人啊?” “谁敢讹這陈推官,你是外地来的不知道,這门板上的人当年可是洛阳城裡有名的才子,诗文绝顶、书画无双,后来倒是因为恃才傲物得罪了京裡的老爷吃了挂落,不光被削了功名還被贬成了不良人。当时他风光的时候,這陈推官可是巴巴着把女儿送上门呢,后来人家落难了,這陈推官……呵。” 一声轻笑就說明了一切,周围這大多都是年轻读书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傲气,听到当年的才子沦落成這幅样子,再听到他落魄之后的待遇,那议论声自然就大了起来。 這裡讨论很快就传到了后院,這陈府的管家一脸焦急的来到家裡老爷的面前,說话的声音都结巴了:“老……老……老爷……那张仲春又来了。” “又来?”陈推官把手中的茶杯重重一顿:“你且去告诉他,今日是婉晴订婚的日子,他若是识相還好說,若是不识相就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不是,老爷……那张仲春此刻躺在個门板上,浑身恶臭脸色灰白,他那小书童跪在门口声声啼血让咱们放他们一條生路。老爷,今日大小姐订婚,您說要宴請這全程的才子,他们如今就都围在了门口,這可是大麻烦啊。” “混账东西!” 陈推官用力的拍在了桌子上:“那小厮又要搞些什么花样,你且去细细的问来,不行就给些钱打发了去,要是让太守大人见了,還不知道咱们是干了些什么。” “好,老爷,我便去问问。” 管家快步的来到前门的位置,一打开门就见夏林跪在那裡,身后便恶臭熏天躺在门板上张仲春,他還沒开口,夏林突然往前一扑抱住了這管家的大腿:“陈管家!放我家少爷一條生路吧!我家少爷眼看就要死了,只求一张路引能让他去扬州瞧病。” 管家用力的抽了抽腿,但发现這小厮抱得是真紧,几番拉扯都无法挣脱,他這才咳嗽一声說:“你家少爷得病,你到陈府来闹有何用?去看大夫啊。” “不是,我家少爷前些日子为了生计去帮人上山采药,无意之间遇到了山上有那江湖人士比拼,一個是空谷魔医何太虚一個是西域毒圣独孤残,两人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交手时风起云涌天空变色,我家少爷手无缚鸡之力不幸被西域恶毒所伤,后魔医何太虚說這個毒他也沒办法,只有到扬州之地找到西湖三子才能救我家少爷,可现在我跟少爷沒有路引也沒有盘缠!您跟老爷說說,让他行行好吧,我家少爷好歹也是陈府的女婿,這事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這一大串话說出去,管家的脑瓜子嗡嗡的,這小厮话不光密速度還特别快,什么空谷毒圣什么扬州的西湖三子那更是听都沒听說過,但就听见路引跟盘缠的事了。 所以他推开夏林:“在這候着!” 而這时他身后的老张突然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夏林立刻转過身俯下身子,看似是在听少爷說话。 老张說:“你個憨子,西湖是在HZ,跟扬州有什么关系。” “少爷,您就是太心善了!這些年您怎么過的我還能不知道嗎?前些日子您把家裡唯一的粮食都送给那慈姑院的孩子了,我可半夜看见您去偷吃庆春楼的泔水……庆春楼的狗现在都跟您不共戴天了。您怎么還這样善良啊!”夏林說道动情之处抹了一把眼泪:“我就是想你活下去才来求他们的,我知道你不怪他们家势利眼也不怪他家大小姐薄情寡义,可我就是想您活下去。” 這一套连招行云流水,這三年的坑蒙拐骗偷早就让他俩的配合默契出了一個境界,再加上夏林的演技卓越,虽然嘴裡說的话乱七八糟,什么庆春楼的泔水和狗都比不上此刻忠心耿耿义薄云天。 旁边的年轻读书人们纷纷打算上前劝解,但一凑上来那股子腐败恶臭就让他们打了退堂鼓,而就在這时一位面若朗星的青年走了上前,這青年锦衣华服眉清目秀面容冷峻,他走上前来蹲在老张面前对夏林說:“你刚才所說的都是事实?” “那還能有假?你要不信,我带你去我家看看,那泔水桶還在灶台上摆着呢。”夏林的回答滴水不漏:“要不是走投无路了,谁会去吃泔水啊。” “我不是问你這個,是說這陈府小姐与你家少爷的事,是否都是事实?” “你不知道啊?”夏林指着周围那些年轻人:“你跟他们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而這会儿管家一路小跑的冲了出来将两份盖了章的路引和一小兜子的钱扔到了夏林的面前,一脸厌恶和嫌弃的說道:“走走走,别耽误我家的正事!” 夏林应了一声连忙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踹进怀中,拉着老张就走了。什么骨气不骨气的,這個点骨气是真不值钱。 倒是刚才跟他說话的那個少年郎却面沉如水,背着手回头看了一眼這陈府,冷笑了一声便也转身离开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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