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左右逢源,一碗水端平
曾驊笑着說道:“十一屆三中全會提出要改革開放,我們早晚要與外面的大世界接軌。所以我們要放眼世界,不要只顧着看眼前這麼一小塊地方!
隨着改革開放,我們早晚要向港奧臺,向海外學習,不斷改正我們的缺點,學習他們的長處,與時俱進,建設我們的祖國。
但是...”
“但是什麼?”鞏雪和武海燕几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但是我們也不能什麼都學他們的,至少他們的壞毛病不能學。我在南港待了一段時間,深深地體會,我太純樸了,有時候覺得自己還不夠壞,難以融入到他們的社會裏去。”
噗嗤兩聲笑。
鞏雪右手捂着嘴巴笑了,武海燕昂着頭笑了。
“你純樸?你還不夠壞?”武海燕似笑非笑,話題一轉,“可是國內的這些輿論怎麼辦?他們可不管港奧臺的讚譽,他們只會大加鞭撻,破口大罵,使勁往鞏雪頭上潑髒水。
你知道嗎?這段時間,小雪同志經受了多少委屈?”
“我當然知道。雍西的同志告訴我,說那邊有份報紙,居然說《廬山戀》女主完全把資產節級嬌小姐,放蕩糜爛的生活作風演活了,甚至質疑是不是女演員本身生活作風就有問題啊?
這是人話嗎?氣得我,馬上寫了一份文章,寄掛號信過去,請那邊的朋友發表在雍西的報紙雜誌上。”
鞏雪先是氣得臉色一白,低着頭幾乎哭出聲來。
聽到曾驊寫文章過去,不由擡頭問道:“你寫了什麼?”
“我在文章不客氣地說道,到底齷齪到何種地步的人、卑鄙到何種無恥的心態,纔會把純真的愛情,人們的天性看成是下游淫蕩!
在那篇文章裏,我看不到一點點設會主義新時代的氣息,聞到的全是封建社會,腐爛發臭到令人作嘔的棺材板味道。
碼得,這種混蛋,再敢冒頭,我見他一次罵他一次,保證每次還不帶重複的!一直罵到他後悔自己會識字!”
鞏雪眼角還掛着淚花,卻忍不住展顏笑了,又覺得不對,抿着嘴想把笑收回去,然後滾燙的淚水又流下來了。
這個時候,如果只有我和她在這屋子裏,順理成章地,她應該在我懷裏,小鳥依人,感受着我的溫暖,傾瀉着委屈,然後
曾驊瞥了一眼武海燕,正襟危坐。
武海燕瞪了他一眼,搖着頭笑了,這小子,罵人懟人,從來沒有怕過誰。
等鞏雪穩住了情緒,曾驊繼續說道:“其實這些人,叫得這麼兇,就是羨慕嫉妒恨,無非是蟲叫蛙鳴,擋不住歷史的車輪。”
“呵呵,你全知道。”鞏雪抹着眼淚,冷哼幾聲。
“那當然。王廠長和王大姐叫我什麼,你們知道嗎?”
鞏雪和武海燕不由前傾上半身,好奇地問道:“叫你什麼?”
“氣象雷達。”
“啊,什麼意思?”
“天上刮什麼風,什麼氣候,我能提前猜出來,還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又在瞎說牛!”武海燕不信。
鞏雪心思敏銳,開口問道:“你是猜到了風向,才慫恿着王廠長和王大姐,把《廬山戀》拍出來。”
“沒錯。去年年初,上面動風了,我還喫不準,所以只敢把《好事多磨》拿出來。下半年,我喫準了,所以敢把《廬山戀》掏出來。”
“真的假的?你不會是胡猜吧?”
曾驊一本正經地說道:“什麼胡猜?去年十月份,我跟王廠長、王大姐參加了文代會。在會上,鄧公有說‘我們的社會主義文藝,要通過有血有肉、生動感人的藝術形象,真實地反映豐富的社會生活...’
今年一月,我參加了全國電影劇本創作座談會,文宣部長鬍公在會上講話。
他指出‘文藝工作者都要正確認識設會主義現實,文藝創作的題材無比寬闊,文藝工作者要經得起歷史的檢驗。’還呼籲我們電影工作者‘大幅度地、大踏步地、放手發展電影事業,奮發圖強,創造一個影壇羣星燦爛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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