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历可能是假的 第29节 作者:未知 老子一定要加钱!加钱! 自觉大事不妙清道夫在精神世界裡鞭挞了无良雇主的房其琛一百遍,然后伸手把劳伦斯给拎到了身侧。 “听着,小子,”他把声音压得极地,“如果不想被那只母豹子拖回去压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你就给我乖乖听话,一会儿我让你跑你就给我跑,听到沒有?” 被他穷凶极恶的语调所慑,劳伦斯点了点头。 达到了目的的清道夫满意的放开了他,而他们通過這段耳语也成功的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吼……” 花豹的脑袋从铁皮箱的另一侧探了出来,而它的主人也随之而来。 “嗨。” 短发女子抬手冲着蹲在箱子后的两個大男人打了個招呼。 “嗨。” 清道夫一边也抬起了手,一边把劳伦斯用力一推。 “跑!” 收到了指令的劳伦斯立即就像是撒了欢的兔子,一個前跳就对着工厂的大门口闷头冲了過去。 “這可真令人伤心呐,首领。” 女哨兵发出了假惺惺的叹息,脚下一蹬就扑了過去,然后被猛然发力的清道夫从斜后方窜出,靠着惯性跟拦了下来。花豹发出了一声怒吼,短发女子被清道夫這一拦给撞得向后退了几步才卸掉力道。 清道夫一击得手便脚下一转要去追劳伦斯,沒想到直接被扑上来的花豹咬住了衣领,短发女子随即跟上,扣住他的肩膀,腰部一扭,竟直接把他顺着肩膀给摔了出去。 结结实实挨了一摔的清道夫顾不上发出“咔吧”声响的腰部,顺地一滑勾住了女子的脚腕,将她向后用力一拉,结果劲未用完就只能在花豹的利齿下松手向旁侧滚去。 沒有精神向导的辅助,相当于承受着配合默契的二人夹击的清道夫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超水平发挥,他利用瓷砖地面再向门口滑了一段,眼看就要追上劳伦斯的时候就见到有一颗小石子从身后抛出正巧落在青年的脚下,只顾着奔跑的劳伦斯一脚踩上去,身体失衡,“砰”的一声摔倒在地,這么一摔,一只盛放着紫色液体的药瓶从他的衣兜裡跌落了出来,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一旁。 “药!” 清道夫与短发女子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二人对视一眼,一同向药瓶扑了過去。 第34章 狂欢時間。 “按照我之前接触到的消息, 军部打算在黑街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女巫說這话的时候,他们三人正窝在星空海盐塔不远处的一條阴暗小巷裡,晏菀青一手拉着自己的背包, 一手拿着从阮钰铭房间搜来的底图, 恢复了部分神智的花彦则靠着肮脏的墙壁喘着粗气,他身上被棕熊制造的伤口正随着胸膛的起伏迅速愈合。 “笨办法,却有用。” 晏菀青评价道,看不见的精神触手已经深入了身旁花臂男人的脑子, 虽說以后者现在獠牙利齿的造型,還能不能被称之为“花臂男人”還有待商榷。 不得不說, 花彦的精神世界是她见過最为糟糕和无序的地方, 与房其琛恐怖的压迫性图景不同, 从未当過一天哨兵的花彦的大脑更像是一座被废弃的垃圾场, 在药物的作用下被强行开发, 就算如此, 也无法拥有其他正规图景应有的能力, 自然也不会有精神向导。 换言之, 他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被雨水激发了哨兵血统, 继而拥有了部分哨兵的能力, 晏菀青不知道现在的花彦能否被称之为“哨兵”,可他确实是她现阶段能够找到的最优選擇了。 毕竟, 能看到精神向导才有被她控制的可能,无论花彦,還是女巫。 向导的肉搏能力与普通人无异,在无法攻击精神世界的情况下,要论无能为力,她比来店裡吃海盐冰淇淋的女学生们好不到哪裡去, 這大概就是哨兵向导为什么要成对出现的原因——他们只有搭配在一起才是荒野女巫的最强杰作。 “他们基本上是全哨兵的配置,如果直接对上,咱们非常不利……” 女巫還在絮絮叨叨,晏菀青对着地圖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若有所思。 “荒野女巫……是王国人?”她略显迟疑的问道。 “对,王国人,”說起自己研究了半生的“偶像”,第264号通缉犯一下子精神了不少,“不仅如此,有不少人推测她应该是贵族出身。” “贵族出身?” “不少人一提起荒野女巫就会想到一個整日埋头于研究的疯婆子形象,实际上,照史料来看,真正的荒野女巫其实是追求高品质生活的鉴赏家。” 男人推了推眼镜,滔滔不绝起来。 “她喜歡单片眼镜,只要品质最好的水晶;她喜歡歌剧,经常为满意的女高音一掷千金;她偏爱红酒,坊间一直有着用佳酿换魔药的逸闻……” “荒野女巫,远远不止痴迷研究的天才這么简单。” 第264号通缉犯說的唾沫横飞,他的话像一道春雷,在晏菀青的耳畔炸了個噼裡啪啦。 “歌剧……歌剧?” 她喃喃說道,手指在地圖上毫无目的的乱画,就這么来回了几次,她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 “喂,264。” “……你知不知道直接喊人编码很不礼貌?你起码加個先生吧?”男人抱怨道。 晏菀青沒有理他,“你觉不觉得,黑街……形状很像剧场的看台?” “什么?” “你瞧,”女孩举高了手裡的地圖,直接将其调了個個儿,“从這個角度看的话,自东向西,不就是剧院裡最前面的贵宾席嗎?” “贵宾席往往只有几排,整体也呈竖條状,正好是街道的大致模样……而這些席位的最高点,便是天堂位置!” “可是一座剧院的最好位置是包厢,”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女巫反驳道,“假如荒野女巫真的想看一出好戏,她为什么要放弃高高在上的地位,硬要跟其他人挤在一起呢?” “因为参与感,”晏菀青斩钉截铁的說道,“唯有這样,她才能获得无与伦比的参与感。” “为黑街制造悬念也好,故意放出宝藏的风声也好,都是她为了扩大舞台而采取的举动,比起坐在观众席优雅的鼓掌,她显然更青睐于去扮演一名推波助澜的小角色。” “因为荒野女巫喜歡盛大的典礼,也乐意去促成典礼的开启。” “我不太明白,她這么做有什么好处?”女巫迷惑不解的问。 “沒有任何好处,她只是为了找乐子!”晏菀青一下子跳了起来,吓得花彦身体颤了颤,“說真的,你们這群人都把她想得太神化了!什么有品位的贵族小姐、超越时代的绝世天才,你们都被這些光环遮住了眼睛。” “想想七日战争!在成功研制出哨兵和向导以后,她直接就发动了一场战争!你们有沒有思考過,那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 七日战争的目的? 這還真的把女巫给问愣了,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第一次产生了被问到哑口无言的感觉。 “你当然回答不出来,因为七日战争沒有目的,她只是在炫耀,”晏菀青打了個响指,“她在炫耀她的作品,在炫耀她的天赋,为此不惜打乱所有人的生活,而在她觉得虚荣心被彻底满足的时候,她就拍拍屁股消失了。” 女巫這回是真的哑口无言了。 “這样一個虚荣高傲、极端自我的人,当她觉得无聊的时候,会去做什么呢?会不会想要戏耍一下无知又无聊的蝼蚁们呢?” “……這便是黑街传說诞生的真相?”出于其余二人意料,這一次接话的竟然是被他们以为已经丧失了言语能力的花彦,他的声音像是老旧的风箱被人戳了一個洞,听上去格外的刺耳。 “我就知道我的药物会起作用!”女巫猛的窜起来,开始对着男人上下检查,“我就說嘛!沒道理陈洛能做到的事情我就做不到,明明我才是最接近荒野女巫的人!” 晏菀青忽视了男人的上蹿下跳,注视着浑身汗津津的花老大,问出了一個乍看风马牛不相及的問題:“如果你是荒野女巫,你会把实验室设在哪裡?” 理所当然的,她得不到答案。 “好吧,我們换一個問題,”晏菀青耸了耸肩,“荒野女巫活跃的年代距今已有一百五十年,她留下的大部分机关和布置都已经失效,可是为什么,黑街传說還在按部就班的发生?要知道雨水循环才是最难以控制的事情!” “她還活着……不不不,不可能有人活這么久……”女巫的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天呐,她有继任者?” “你還沒有蠢到家。” 晏菀青收起了手裡的地圖。 “荒野女巫,亦或是继承了她意志的某人,传出黑街轶闻的初衷并不是真的隐藏某样宝藏,就像她需要的是盛大的典礼,而不是枯燥又乏味的寻宝活动。” 這么說着,她环视四周,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感。 “从一开始,就沒有什么荒野女巫的实验室,因为黑街就是她的实验室,她在這裡研制出了哨兵和向导,实验材料就是這裡的居民,而這座街道就是她精心布置的培养皿!” “你說過,军部试图用地毯式搜索把实验室找出来吧?”晏菀青走到了女巫的面前,“其实他们只是在用這种无趣又无聊的方式提前排除可能的威胁。” “恐怕很快,真正的盛典就要开始了。” 被晏菀青断定正在排除威胁的房其琛和杨明依然在有條不紊的进行着计划,继a区以后,他们相继扫荡了b区和c区,眼看就要把东区给彻底梳理一遍。 “第278只,”杨明在本子上记下了新的数字,“变异成功的数量高的有些吓人啊,我本以为只能有十分之一。” “這裡的人大都拥有哨兵或者向导的血统,”房其琛倒是见怪不怪,“比起外面,接触药水后的成功率自然更高。” “希望小姐那边能比我們轻松吧,”杨明闻言露出了一丝苦笑,“起码在天黑之前,咱们要尽量消灭這些不安定因素,這也是辛苦少爷了。若是有一种魔药能直接摇翻他们就好了。” 一說到魔药,房其琛倒是想起了另一瓶药剂——女巫那瓶被劳伦斯偷走的仿制药剂。 并且,他仿制的是荒野女巫最为恐怖的巫毒。 房其琛很清楚,這种定时炸/弹一样的东西绝对不能与之牵扯過深,然而比牵扯過深更可怕的是让药物落入那個男人之手。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自己父亲拿到药物之后毫不犹豫的拔开瓶子传播的景象。 不用怀疑,那個男人就是這样的一個人渣。 如果不是当时碍于晏菀青在场不能暴露任务,他都想直接上手把药抢回来,也不用时候委托清道夫去处理,想起后者扳回一城般的得意洋洋,他就觉得太阳穴附近隐隐作痛。 或许是老天嫌他痛的還不够明显,引起头痛的罪魁祸首的声音在這個时候响了起来。 “有沒有魔药能药翻這群怪物我是不知道,不過你们英俊潇洒的清道夫先生可以为你排忧解难。” 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无赖似的言语,衣衫褴褛的哨兵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比起以前的全身黑,依然穿着伪装服饰的他看上去颇为狼狈,浑身上下的抓痕和血渍证明了他曾经历的恶仗。 “能追上你们可真不容易,沒事效率那么高做什么?” 把手上拎得黑色一团扔到了地上,清道夫随便找了個墙根坐了下来,他的脸上挂着难掩的疲惫,只是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药呢?”房其琛问道。 “被一只大猫叼走啦,”清道夫摆了摆手,“我說,虽然我不太指望你能关心我,但也好歹走個样子吧?我现在這幅模样简直就是死裡逃生好嗎?” 房其琛皱起了眉头。 “别别别,一看你皱眉,我就心慌,”清道夫连忙踹了一下一旁的黑色团状物,“虽說药沒抢到,但我好歹把這位给带過来了,聊胜于无嘛。” 他嘴裡的“這位”自然指的是被五花大绑的劳伦斯,房其珩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女巫的仿制药,拿到了药瓶以后就颇有不管“首领”死活的意思,這才让清道夫瞄准机会把人给抢了出来。 此时,被他干脆敲晕的金发男子還沒有苏醒,可怜巴巴的被任意团了起来。 “如果我沒记错的话,我的委托是让你去夺药。”房其琛冷静的說道。 “不是我不尽力啊,长官,”說到這個,清道夫就摆出了一副哭唧唧的架势,“不是我說,你那哪是妹妹,根本就是不知道哪裡来的疯婆娘,打起架来不要命,我就是一名可怜的人伤残人士,哪裡能拼的過她!” “咳咳,”自打清道夫出现就把自己当成空气的杨明听到了“疯婆子”三個字终于无法保持沉默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用颇为责怪的口气对前者說道,“作为一名绅士,我可无法认同将淑女称之为疯婆子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