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来自筑基的杀意
好在,圆光觉醒了白骨龟血脉,也算亲近于水。
张青松更是将纯元水云诀修炼至四层巅峰之境,单纯依靠功诀的神异,便能够轻松的操控這寻常雨水。
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去操控雨水,而是任由雨水淋在自己身上。
头脑放空,于天地珠帘间,心念主动的散发出去,寻找与雨水的共鸣,真气徐徐运转,感悟着雨的意境。
便是张青松座下的圆光,雨水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一身如鱼鳞一般的奇异软甲,一张一合着,与天地间的雨水逐渐达成一种步调一致的韵律。
感悟着。
感悟這天地间的自然变化。
這是在修炼魂魄。
沒错。
在圆光成精后,也得到了铃铛中大定真章的传承。
并且,因为年岁与经历的缘故,圆光也是迅速的达到了大定之境,比起开挂的张青松還快上一些!
可每每想起此事,還是让张青松忍不住叹息:這毕竟是一篇为了妖兽而作的篇章。
如此,自然可以与张青松一般,开始摸索常定之境了。
在张青松的理解裡,常定之境,无非就是让自己时刻处于大定之境的状态中。
這也是如今一人一马漫步雨中的缘由。
一個是修行纯元水云诀,自身气机与水属相合;一個是觉醒了异种白骨龟血脉,也擅长于水。
“不好!跑!”
忽然间,一人一马行至一处视野开阔,少有林木的山上时,正潜心体悟天地的张青松,一抹灵觉再疯狂的报警。
這一种情况他很熟悉,甚至可以說至今都记忆深刻。
上一次如此,還是他被泥鳅蟒绞住接近死亡的时候。
這是死亡的危机!
圆光显然是极为信任张青松的,在听到他那近乎是发自魂魄的催促后,呼吸之间便拉出一道道残影,迅速奔逃起来。
在十七八裡外,一道佝偻的身影,拄着一支乌铁打造的权杖,漫步在空中,一步一裡,朝张青松這边杀来。
当看到张青松骑着马,忽然开始狂奔,如同是在逃命的时候,這道佝偻的身影不禁顿了顿。
“這是发现我了?是那匹马還是這個叫张青松的小娃子?呵呵,還真是了不起的年轻人呐。”
老妪松皮般的面皮抖了抖,低语着,语气之中充满着嫉妒、残酷。
……
時間回到张青松出发后不久。
天一剑宗,外门,壬区第五别院内。
自远处,一個小厮打扮的人,飞快的奔向谢雷的院子。
“怎么样?打听到那张青松往哪儿去了嗎?”
小厮刚一进门,便听到谢雷的询问。
“知道、知道。”小厮立刻答到,微微喘息两口,說道:“那张青松前段時間接了一個去茂山镇铁臂迂灭杀野猪的任务。
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收货了一條泥鳅蟒和一只白牙猪,而后在坊市裡买了灵石,接着又去了百宝阁。
估计就是在百宝阁裡买了丹药,這张青松才会在短短時間裡,从练气七重初期修炼到练气七重巅峰的。”
听着小厮从张青松接取铁臂迂赵家任务开始讲起,起初谢雷還听的下去,可不一会儿便不耐烦的說道:
“行了!直接說這一次张青松接了什么任务,要去哪儿吧!”
小厮說话的声音顿了顿,看着谢雷回答道:
“好咧。
這一次张青松接取了一個内门弟子收购炼制筑基丹材料的任务,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宗。
据我分析,在我們天一剑宗附近,能够采集炼制筑基丹材料的地方,无非就那么几個,而最近的应当就属于青山山脉了。
以张青松之前安稳的性子,這回多半是去了青山山脉!如果……”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听到小厮說张青松去了青山山脉,并且短時間内不会回来,谢雷顿时沒了再听下去的心思,径直挥退了小厮。
“青山山脉嗎?呵呵,既然短時間不回来了,那你就永远给我留在青山山脉做一颗青松吧!”
谢雷表情狰狞的低语着。
门外,小厮作为谢雷的侍从,也是有着一定的修为在身的,還未走远,隐约间听到谢雷狰狞的声音,不自禁的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想道:
“灵石也积累足够了,明年就参加外门考核吧,谢雷這裡,不是一個长久能待的地方了。”
小厮原只是茂山镇上一户普通人家的子弟,然而父母早亡于江湖人之手。
小厮是個有想法的。
最后杀死他父母的江湖人死了,他也成为了谢雷身边都小厮。
這两年谢雷能够问问坐稳第五别院第二這個位置,实际上少不了小厮的帮助。
不過,从這一次的事件裡面,小厮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谢雷不可靠!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小厮又想起這次谢雷让他去调查的那個叫张青松的外门弟子。
他想起有關於张青松的种种,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共鸣、一丝崇拜、一点向往。
“你可千万别倒在這样的阴谋诡计之下了啊!”
回到自己房间裡,小厮念叨着,开始打坐吐纳,尝试着开始寻找气感。
当天下午,谢雷便来到了第一镇的坊市裡。
在一條街街背的巷子最深处,有一间暗处的信息交易所。
這裡是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面。
不一会儿,谢雷便从這处信息交易所出来了,嘴裡還小声念叨着:“哼!看你這次還不死!”
几天后,一個带着黑色面巾的佝偻身影来到這一处信息交易所。
“青山山脉,击杀一名叫做张青松的练气七重巅峰之人,此人修行纯元水云诀,法术聚灵化雨术、草木发生术和轻身术;武技松鹤锻骨拳、春风细雨剑和剑步。”
“委托报酬,事成之后百枚中品灵石外加一枚筑基神念丹?”
看到這裡,隐藏在黑色面巾下的眼睛陡然一亮。
“呵呵呵,青山山脉嗎?正好這裡头的大药养了這么多年,也是时候可以去采摘一番了,那么這個委托就顺手接了吧。”
老妪說着,便接下了這個委托。
……
青山山脉。
圆光的拼命的逃跑着,朝着桃花林的方向。
這是张青松的意思。
面对筑基,面对一看就不是初入筑基的筑基强者。
张青松心底沒有哪怕一丝把握。
如果這個筑基是刚突破沒多久的,他或许還能够凭借霜寒之利,辅以自身对剑意的领悟,加上武技圆满后的神通力。
這般,還能够打上一打。
可现在這個对他毫不掩饰露出杀意的,一看就是個在筑基境积年的老修士了。
那還打什么?
拼着只存在于理论上的一击之力,去试试看能不能命中嗎?
张青松選擇从心。
只是,时刻保持着圆镜术,将感知放大到极致,一边引导圆光走好走的路,一边关注着身后老妪模样筑基强者。
他绝望的发现,即便以成精后圆光的速度,也依然甩不掉对方!
“不能這样,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的啊!”
心中开始拼命的计算起来,圆光還在拼命的朝两天前的桃林飞奔。
可惜,尽管离开桃林后,一人一马的速度并沒有现在這么快。
可当时出于某种怂怂的心态,离开桃林之后,一人一马的速度也不算慢。
如今,這两天走過的這一段距离,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跨越的。
身后,老妪拄着乌铁权杖,行走在半空中,一步就是一裡!
一追一逃,两者间的距离一直在接近。
情况越发危机,可张青松却愈加冷静。
忽然,在圆镜术与天空落雨的双重加持下,感知全开的张青松发现了一处不低的悬崖瀑布。
而关键在于,若是张青松他沒有记错的话,沿着那瀑布往下,便会到达桃花林!
“不過,只是這样的话,恐怕也并不安全啊!水裡游哪裡比得上天上飞呢?”
心思盘算着,感受着身下的颠簸,张青松的脑海裡闪過一道灵光。
“分开跑!”
张青松大喊一声,真气催发,嗖的一声跃离马背,剑步腾挪,结合一直加持着的轻身术,如同自天际俯冲下来的雄鹰一般。
身后,追逐的老妪看见一人一马分开逃跑的时候,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迅速追击向张青松。
“呵呵!你以为我是看上你那匹坐骑了嗎?我看中的,是你的人头啊!”
心中冷笑着,老妪一面追杀着张青松的同时,却也不无心疼。
毕竟,圆光的表现实在太突出了。
自一人一马开始逃跑,到现在,老妪已经追了有三五十裡远,距离虽然一直在拉进着,但毕竟沒有追上不是?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圆光有着一般筑基境的飞行速度啊!
有着這样一個坐骑,往后想要去哪裡,都能够方便许多。
只是,老妪人老成精,只是片刻间便从之前得到的张青松的信息裡头分析出来了,這匹马应当已经和张青松签订了主仆契约。
如此,老妪想要完成委托,那必然得不到這匹骏马。
毕竟,签订主仆契约之后,這匹骏马的生命便单方面的和张青松绑一起了。
既然如此,她有什么理由不去追张青松呢?
一追一逃着,张青松来到了之前感知到的悬崖瀑布前。
他的身形陡然停住,浑身真气在四层纯元水云诀的催动下,化作绵水力,化作韧风力。
手中,霜寒剑似有所感,铮铮嗡鸣着,似有一抹幽蓝的光在剑身凝练。
老妪踏空而来,不言不语,举起手中的乌铁权杖朝着张青松的脑壳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攻击。
這一击,好似山岳倾倒!
同时,张青松手中的霜寒也刺出去了。
這一剑,犹如电光闪過。
锵!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老妪两手之中握着断成两截的乌铁权杖,架着张青松的剑怒笑着:“好好好!”
說着,就双手发力,就要荡开张青松的长剑,准备下一击将张青松打死。
显然,老妪深知能打死就绝不多逼逼的真谛,之前怒笑出声,也是惊讶于一個练气七重巅峰的人能够凭借上品法器级别威力的长剑挡住自己一击。
可,眼前這张青松真的只有练气七重巅峰嗎?
她又不瞎,這么近如何感觉不出张青松已经练气九重了。
而且,就连霜寒也在這电光火石间被老妪清楚了個七七八八。
可正是因为清楚,老妪才会觉得生气。
不過,战斗之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作为一個老江湖,老妪显然是极为合格的。
然而就在這一瞬,老妪的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
老妪一個不察,被這大力一击,身子顿时往前一扑。
嗤!
张青松抓住机会,凭借霜寒剑之利,立时破开了老妪的防御,将利剑刺入了老妪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