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渠中坟鳝
而且一听說现在還要挖坟,我不由退缩了。
虽然我只上到了初中,但是也清楚挖坟掘墓,那是要断子绝孙的。
不過我的担忧却是很快被老陆的话给打消了:“我們不挖坟的,羊倌有羊倌的规矩,那就是只牵野羊不牵家羊,野羊就是天灵地宝,家羊是指盗墓,所谓憋宝不盗墓,一旦盗墓,那就会身中血咒,永不翻身。”
好吧,只要不是挖墓,其他的事情多少還是可以接受的。
老陆把抽過的烟头往水沟裡一扔,迈大步往田头坟的方向走去。
我却有些担心這稻田裡有蛇出沒,走得有些小心。
毕竟這是南方,蛇虫很多,到了夏天,這城裡人经常会碰到各种各样的蛇,特别是城中村這种地方,遇到的蛇不要太多哦。
甚至于這個城市裡還有一些人被叫做蛇王,专门替别人捉蛇为生的。
老陆走了几步见我畏畏缩缩,便笑道:“不要怕,你身上有百裡香,蛇虫遇到你恨不得避开十裡,哪裡還敢往你身边靠啊。”
我說道:“我也知道啊,但是心裡害怕還是沒办法。”
老陆的手一招,突然一只白猫出现在他的肩膀上,他对我說道:“要是你還害怕,就把本命猫灵召出来,這样再危险的东西也不能靠近你了。”
那白猫转头幽幽望我,我只感觉芒刺在背,心說這白猫就很危险好吧。
到了那田头,我却沒看到坟,不由奇怪地问道:“坟呢?”
老陆沒回答我,而是用脚丈量着地,来回走着步数,一边走他一边說道:“其实把祖先葬在田头,是一种大不孝,毕竟這田地底下全都是淤泥,用不了多久,這坟就会下沉,過不了升天之限,坟就会完全沉进地面,祖先要受水浸泥蚀之苦。”
“你知道什么是升天之限吧?”
我還是在一边装傻充愣。
老陆只好自己接下去說:“其实一個坟,到一百年就算极限了,一般来說過一個甲子的坟,就不用再祭拜了,超過一百年的坟哪怕不是孤坟,也不用再拜,据說是因为坟裡的人早已经往生,到了升天之限了,再拜,只会给他们的生魂带来灾难。”
我還真沒听過這种說法,刚才装傻充愣是不想站在坟头上說坟的事情,现在老陆的话成功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于是问道:“鬼一百年就会往生嗎?”
老陆說道:“有沒有鬼這事還得两說,其实升天之限是有现实意义的,你知道什么是五福吧?”
为了听下面的解释,我這次直接点头:“五福就是五代之内。”
“是的,五福算起来,也就是高祖,曾祖,祖父,父亲,你,這就算是五代。以二十年为一代的话,也传五代了,当然,现代人结婚晚,我說的是古人,古人十三当娘十四当爹,一百年甚至可能传六七代了,你能指望六七代之后的子孙還能祭拜你嗎?”
我想了想,却還真是這個道理,可是又有一個問題:“难道就沒有過了升天之限還在祭拜的坟嗎?”
“当然有的,還有一些明明沒到升天之限,却被不孝子孙弃之不顾的坟,你猜這些坟裡会出来什么东西?”
我可不愿意再猜了,也不想在這個话题上继续下去:“老板,還是快点挖吧。”
老陆卖关子被我打断,有些不悦:“挖什么挖,你真以为咱们是来挖东西的嗎,咱也沒有带锄头,挖個毛线啊,对了,以后别叫老板,叫师父。”我這才意识到的确我們连锄头都沒带,上哪儿挖坟鳝去啊?
见我吃瘪老陆十分开心,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又点上一根烟等着,等月亮移過中天,他這才把烟熄了,从怀裡掏出一個小纸包来,往一個田头的水渠裡洒去。
這小纸包裡的东西遇到了水渠裡的水,就仿佛生石灰遇水一般,水开始冒起泡泡,水渠裡的水就仿佛被煮开了一般。
突然之间,這沟渠裡突然出现一條條巨大乌黑的鳝鱼来,這种尺寸的鳝鱼,一看就是坟鳝。而且這次出来的鳝鱼比之前老陆挖到的要大得多,粗壮的足有五六斤的样子。
其中有一條身上還带着花纹,看上去完全不似普通的鳝鱼,反而像是一條花斑的蛇。
這些粗大的鳝鱼在水渠当中搅动着水渠的水,水渠当中本来就沒有多少水了,被它们一搅,变得浑浊不堪。
可是還有坟鳝不停往上聚,看到這数量我都有些惊呆了。
老陆那包东西是什么啊,为什么会有這样的效果呢?
老陆对我解释道:“我撒的是三蒸三晒地龙干,青红地龙各一半,用半天河蒸出来,放在竹帘子上晒,然后用谷米阳气熏一個对时,才做出来的东西。”
“老板,哦不,师父你别拽文了,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我好奇地问道。
“地龙就是蚯蚓,它上食埃土下饮黄泉,是地气之龙,青者为阴,红者为阳,而半天河就是雨水,落在树洞裡的雨水,谷米阳气就是糠皮,一個对时就是二十四個小时,這样做出来的地龙干,阴中有阳,有阳气又不会太烈,是坟鳝這些阴气侵染的动物最爱的食物,现在你明白了嗎?”
好吧,想不到這么麻烦,不過這羊倌還真有点费功夫啊,我是個不喜歡這么麻烦的人,因此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当羊倌,還是学完了挖坟鳝的本事和处理坟鳝的办法之后,我就可以回家去开面馆了呢?
正在发愣,老陆却搓着手說道:“還愣着干什么,快却车上拿蛇皮袋過来装袋啊。”
我急忙跑回车上,拿了一卷尿素袋,跳进水渠当中,开始往袋裡扒拉這些坟鳝,這些坟鳝也沒有任何反抗逃脱的意思,很快我扒拉完了半袋,又换了一袋。
要是捉鱼像提坟鳝這么简单该多好啊。在我印象裡,黄鳝可比鱼难抓多了,因为它们滑不溜手,一般人都沒办法抓到它们,现在却反過来的,這些黄鳝实在太好抓了。
很快我就装了满满一袋,把第一袋放在田埂上面,我下水渠去抓第二袋。
這种抓鱼让我一下子想到了小时候在河裡摸鱼时候的乐趣,倒也乐此不疲,老陆在田埂上站着,背着手看我把一條條黄鳝往尿素袋裡装。
见我如此卖力,老陆說道:“我去拉屎,你好好干,要是這把能抓到望月妖鳝,我给你拿一百万。”
一百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百万我都可以在這個南方大城市裡买下相当好的房子了,等我买了房子,我要把我爸我妈接過来,還要把村花小倩也给娶到手。
一边美美地想着,一边去抓那些笨笨的根本不会逃跑的坟鳝。
就在這個时候,我的手指碰到了一條相比之下還算正常的鳝鱼,這鳝鱼见我的手伸過去,却是迅速避开了,那灵活的劲儿,比正常的鳝鱼還滑不溜手。
咦,這是怎么回事?怎么這些又肥又笨的坟鳝当中,突然出来一條這么滑溜而敏捷的坟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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