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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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两根未燃尽的树枝在缓慢地燃烧。
火光忽明忽灭,映着苏娴的面庞。
過了会,她开口:“祁大人不去歇息嗎?”
祁渊就坐在她对面,就着暗夜肆意而直白地打量她。
他反问:“你怎么不去歇息?”
苏娴道:“我素来睡得晚,這会儿回去也睡不下,反倒吵着丹砂她们。”
“为何?”
苏娴愣了愣,不想祁渊居然会刨根问底。
她道:“也沒什么,自从生了珉儿后便常常如此。珉儿顽皮,往往得哄许久才能睡着,日子一长我自己便也难入睡了。”
這倒是实话,萧珉精力旺盛,每每要說许久的故事他才能阖眼。再则,還有一個原因苏娴沒說,那就是她常常等萧毅回来。一开始萧毅還能准时,后来越来越晚,再后来干脆彻夜不归直接睡在外室那。
彼时苏娴为萧毅的背叛寒心且痛苦了许久,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過于愚蠢。一個男人的心若不在你身上了,是不论如何都挽回不了的。
她早该放弃,也早该解脱。
祁渊沒說话,气氛安静。
苏娴道:“祁大人且去歇息罢,我再坐会就回。”
“好。”祁渊起身。
猩红的碳火照着他的金丝皂靴,在苏娴眼前一闪而過。
苏娴垂下眼,听见他起身,听见他缓步离去。
只是走了两步后,又听见“嘶”地一声疼。
她抬头,就见祁渊停在不远处,左手捂着右边胳膊。
想到什么,苏娴问:“祁大人,可是伤口裂开了?”
祁渊缄默片刻,“嗯”了声。
苏娴起身走過去:“大人坐下,我看看。”
于是,祁渊又老实地坐回来。
苏娴进屋取了盏灯,又端了個盘出来,盘中盛放着瓶瓶罐罐。
她走回祁渊身旁蹲下,然后将烛火递给他。
祁渊不明何意。
“大人且帮我照着。”她說:“我给你重新上药。”
她径直捞起祁渊的袖子,边說:“也怪我,這伤口本该一日换药三次,我竟是生生忘了。”
祁渊左手持着烛火,微微侧头看她动作。
上药时,苏娴极其认真,先是用干净的湿帕子将伤口周围擦一遍,然后才在伤口上细细地抹一层药膏。
“你如何懂這些?”祁渊问。
苏娴說:“我二妹喜好行医,有时会跟我交流一二,听得多了,一些头疼发热也了解些。”
“那伤口呢?”
“什么?”
祁渊看着她:“你上药时很熟练。”
苏娴动作不停,淡淡道:“曾有人
受過伤,我照顾過便懂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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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不說他也清楚,受過伤的是何人。
须臾,他开口问:“你后悔嗎?”
“后悔什么?”
“跟萧毅和离。”
說完,未等苏娴回答,祁渊自己就后悔了。這种事不该他问,也不能问。
在過去的五年裡,他听說過许多忠勇侯府二房少夫人和夫君恩爱的传闻。她那么喜歡萧毅,說不定心裡還沒放下。
祁渊有些烦躁,尤其是苏娴动作变得缓慢时。
她不再认真对待他的伤口,而是一边帮他上药,一边想着前夫。
莫名,他生出股气恼,出声道:“不必了。”
苏娴:“就快好了。”
“不必上药,小伤而已。”祁渊伸手欲将袖子拉下来,却反而被苏娴阻止。
“快上完了,大人等等。”
她不小心触碰他手背,指腹滑過,在上头留下一道酥酥麻麻的温度。
鬼使神差地,祁渊乖乖听话,不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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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苏娴动作果然加快了许多。上完药后又帮他包扎起来,最后利索地打了個结,将他袖子放下。
“我不后悔。”她对祁渊笑了笑:“相反,我還要多谢祁大人。”
祁渊有些不自在:“谢我什么?”
谢什么?
两人皆知。当初苏娴想和离时,忠勇侯府并不肯放人,然而沒過几日却截然不同的态度,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据說祁渊某日下朝时跟忠勇侯谈了两句,后来忠勇侯如愿高升,苏娴也得以和离成功。
這裡头旁人不知,但苏娴清楚,定然是祁渊帮了她的忙。
苏娴不傻,若說她以前不知祁渊为何如此,可来津阳這些日渐渐猜到了原因。
只是
“民女多谢祁大人相助。”她起身诚恳地福身作谢:“大人恩情无以为报,若往后還有民女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民女定义不容辞。”
除了這個,再多的,她苏娴恐怕给不起了。
祁渊盯着她:“怎么会无以为报?只要你想......”
“祁大人。”苏娴忙止住他后头的话,說:“民女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有儿子作伴,有家人相聚。往后也只愿這般平淡安静地度余生,沒旁的打算。”
祁渊定住,一股酸酸涩涩的东西涌上心头。
他动了动喉咙,想說什么,却最终只是道了句“早点歇息”,然后转身离去。
祁渊走了。
次日苏绾起来,发现小院裡祁渊的侍卫一個也不见,她奇怪地问陆安荀:“祁大人人呢?”
“回去了。”
“這么早回县衙?”
“不是回县衙,回东京城了。”
苏绾诧异:“为何?泗州的案子不查了?”
陆安荀道:“泗州的案子已经接近尾声,后续事情无须
他亲自在也可处理。”
“可昨日他還說要给津阳县出钱的啊,就這么走了?”
陆安荀:“他临走前给我留了封信,回头自会派人掌柜来津阳,生意上的事届时跟那掌柜交涉就是。”
“哦。”苏绾点头,转身见苏娴站在门口发愣,她走過去:“早啊,大姐昨日睡得可好?”
苏娴笑道:“农家安静,令我睡得踏实。”
她转身进门收拾东西,苏绾也跟进去。
“大姐,祁大人走了。”
“我刚才都听說了。”
“你不后悔嗎?”
苏娴一顿:“小妹为何這么问?”
“所有人都看得出祁大人喜歡大姐,我不信大姐看不出来。”
苏娴面上的笑意淡淡散去,半响,她点头:“我当然清楚。”
“你们昨日說什么了?”苏绾问。
“沒說什么,我只是......”苏娴捡起桌上的衣裳一件件收拾:“我告诉他,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并不想改变。”
“小妹。”她坐下:“我知你心裡想什么,父亲和母亲也盼我再觅良缘。对于良缘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只是,祁渊不合适。”
“哪不合适?”
“祁家门楣太高,不合适。”
“可祁大人不一样,他不是萧毅。”苏绾也坐下来。
苏娴仍旧摇头:“小妹,婚约之事最是复杂。我若嫁给他,又岂只是嫁给他?更是嫁给祁家。高门府邸的生活并非我們想的那么简单,当初我嫁给萧毅也与他十分恩爱,可后来呢?”
“再說了,祁渊跟萧毅不同,他是开国公府的世子,他父亲岂会同意他娶一個和离的女人?就算他父亲同意,他的姑母祁贵妃也不会同意。高门婚姻最是讲究利益相连,我們苏家对于祁家来說无利可图,所以,摆在我們面前的注定险阻重重。”
“即便今日我們克服困难成亲,可日后呢?他为了娶我与家人对抗,孰知這些事不会成为他日婚姻决裂的隐患?”
她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和誓言义无反顾。况且,她才从牢笼裡出来,断不会再跳入另一個牢笼中。
“祁大人很好,只是......”苏娴苦笑:“我已经沒有勇气再尝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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