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漫长一夜
因为有梁海潮和雒阳的存在,我和代春晓虽然钻在一個被窝裡,却各自弓着身体脸对脸靠在一起,四條无处安放的手臂蜷缩成极不自然姿势,身体僵硬的连动都不敢动一下。黑暗中,轻微而又短促的呼吸声交替着冲击在对方的脸上,令人脸皮发烫、浑身燥热,這种状况下要是能睡得着才真是见了鬼了。
让人无语的是,梁海潮和雒阳這对“狗男女”居然還有說有笑,并且還时不时地相互亲吻一下,粗重的喘息声像一只讨厌的虫子不时钻进人的耳朵裡,搅得人心神不宁。仅从声音判断,就能知道這两人正在进行某些少儿不宜的动作,我伸出一只有些颤抖的手轻轻抬起代春晓的下巴,在她耳边小声說:“要不咱俩走吧!”
代春晓沒有說话,额头重重地点了几下,黑暗中我們俩又恢复了沉默。
不多时,听得梁海潮和雒阳那边稍微平静一些,我正打算偷偷钻出被角瞄他们一眼,不料房间裡的灯突然亮了。沒有见到想象中暧昧不堪的场面,我和代春晓拉下头顶的被角时,梁海潮和雒阳已经坐起身正在整理衣服。
我清理了一下喉咙,对着梁海潮疑惑道:“怎么了?”
“雒阳有点不舒服,我們俩先回去了。”梁海潮一边說着,一边偷偷朝我挤了一下眼睛。
“呃……那個……要不咱们一起走吧。”我一時間搞不清梁海潮的状况,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就别走了,這個点儿回不回的去宿舍都還不一定呢!我得带着雒阳去趟百花路医务所,一会儿說不定還得回来。”梁海潮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以不容置疑的口气断然拒绝道。
梁海潮說完就和雒阳下了炕,穿上鞋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门。在房门合上之间,梁海潮和雒阳似乎在嬉笑,梁海潮有些变调的声音从门缝裡传进来:“钥匙放在枕头边了哦!”
门外面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剩下从炕上坐起的我和代春晓面面相觑。虽然眼前的场面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但梁海潮和雒阳的离开总算让我們俩松了口气。代春晓轻撩着自己的手掌,企图驱散脸上的热度以及房间裡的悄然散发出的暧昧氛围。
与以往的约会相比,此时的代春晓和我都有一些难以适应,好在我們平时就有一些身体接触,倒也不至于尴尬。只不過,在這种明显是被人刻意制造的环境中单独相处,甚至還要過夜,想想都让人脸红心跳。
我和代春晓商量了一下,還是一致决定回学校去。梁海潮那句回不了宿舍的鬼话明显骗不了人,指不定明天起来還要合着彭大庆、冯保卫他们看我的笑话。不過,既然要回去,我和代春晓索性就先在房间裡多待一会儿,免得走得快了让梁海潮和雒阳看见。
有了几分钟時間的平复,我和代春晓倒是慢慢适应了出租房這個相对独立的环境。房间裡,一道白炽灯安静地悬在房顶,我們两個人并排躺在炕上,手拉着手,轻声细语地讨论着梁海潮和雒阳今天的表现,說到高兴的地方還会相视而笑。然后,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們两個便情不自禁地接吻。
此时,我倒真的有些不想走了,代春晓被我吻的有些意乱情迷,也是紧紧地搂着我的胳膊不說话。宁静的初夏之夜,一对年轻的男女厮守在小小的出租房,一边欲罢不能地享受着两個人在一起的温存,一边又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就這样甜蜜地纠结了好久。
“還是走吧!”我终于做出了這個艰难的决定,坐直身体目不转睛地看着代春晓。
“嗯!”代春晓乖乖地点了点头,抓着我的胳膊也从床上坐起来。
许是我們一直在房间裡待着沒有出去,又或者是我們一直在情情爱爱的思绪裡飘飞着失去了听觉,当我和代春晓拉着走出房门的时候,外面早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光线很暗,我锁上房门揣好钥匙,這才拉着代春晓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出了院子。
這雨似乎下了很久了,弯曲的小路上有一些泥泞,我們沒有手电筒因此走的很慢。好不容易来到河边,竟发现由于轻微的涨水,小河裡用来過路的石头全都被涨起的河水淹沒了,黑暗中的河面反射着微微的水光。
“也不知道梁海潮和雒阳是怎么過去?”我在黑暗中左右扫描了一遍,沒有见到其他人的身影,我有些疑惑地对身边的代春晓說道。
“過河的石头被水淹了,他俩肯定是趟着水過去的。”代春晓猜测道。
“這裡前后都沒有桥,也就只有這一個办法了。”我点头赞同道。
“天這么黑,水也不知道深浅,要不咱還是别過去了。”代春晓有些担忧地說。
“要不我背你過去吧,不行我把鞋脱了你帮我提着。”我提议道。
“不行,万一水裡面有玻璃什么的,扎了脚怎么办?”代春晓直接摇头拒绝。
“应该沒事!大不了我不脱鞋,回去洗一下就好了”我不以为然地說道。
“算了算了,回去吧。不就是住一晚上嘛,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代春晓像是恢复了往日的性子,大大咧咧地說。
“……好吧,反正吃亏的是你!”听完代春晓的话,我也放弃了過河的打算,顺便打趣了一句。
“滚……大色狼!你和梁海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代春晓骂完我還捎带着把梁海潮也骂了,我只能从心底替梁海潮默哀。
“那走吧!”我一個转身就要往回走。
“等下我,我害怕!”代春晓连忙抓住我的手。
“我不是大色狼嗎?你不怕我吃了你?”我趁机报复一下代春晓刚才的恶略比喻。
“我才不怕呢!老娘也不是吃素的!”代春晓說着顺手掐了我一下。
“啊……疼!”我夸张地叫了一声。
“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代春晓一边抓着我的手不放,一边嘴裡還警告着我。
“……”
再一次回到农家小院的出租房裡,我和代春晓的心态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因为我們心裡清楚,這個晚上,這间房裡,只有我們两個人。
锁好门,上了炕,先前還装腔作势的代春晓马上变成了一個听话的乖宝宝。房间裡的气氛似乎一下子被沉默所包围。
重新躺下来,牵着手,我們不禁因为先前的這一番折腾哑然失笑。好吧,看来不管是我還是代春晓,都是在紧张中又有一些兴奋,還沒做什么呢,心却乱了。我看着她,她看着我,两张颤抖的嘴唇再一次吻在一起。
良久之后,代春晓忽然轻轻摇了一下我的手臂說:“把灯关了吧!”
“好!”我随即起身关上了灯。
一声轻响后,房间裡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两個浓重的喘息声起伏在小小的房间裡。反正也看不见彼此的脸,代春晓的胆子倒是大起来,主动搂住了我,送上她那热情似火的嘴唇,我們两個纠缠着,在彼此的亢奋中无法自拔……
人都是感性的生物,有些事情不需要人教你怎么做。当喷薄而发的欲望聚集到顶点,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伸向代春晓敏感而又滚烫的身体。這一刻,我們彼此浑身颤栗。幸好,還有身上的衣服阻隔着我們。
黑暗中,完全无法冷静的我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几乎是咬着代春晓的耳垂轻声說:“要不我們把衣服脱了吧。”
“嗯!”代春晓无力地应了一声,托着我的手坐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我和代春晓脱了衣服又重新搂在了一起,這一次我們几乎赤裸相对。說几乎,是因为我們终究不敢把内衣也一起脱了,尽管如此也已经达到了我們目前這种不清醒状态下能够达到的极限。
欲望总是无穷无尽的,尤其两個心潮澎湃的年轻人单独处在眼前這样的环境裡。然而,当我們彼此全然断送了理智,当我的手无法控制地伸向代春晓身上最后一丝束缚的边角,代春晓的一只手本能地拉住了我的手,但随即又无力地松开。也就是她這一個本能的动作令我的脑海中轰然涌上一丝清明,伸出去的手又缓缓退回来。
“春晓,我不敢!”我趴在代春晓的耳边,喘着粗气說了這么一句话后,一下子倒在她身边,感觉浑身无力。
代春晓几乎和我一样的反应,喘着粗气沉默了老半天,方才用一只手臂托起身体,半趴在我的胸膛上,闪动着晶亮的眸子对我說:“晓鹏,其实我也不敢!”
代春晓說完,亲了我一下,然后抱着我的一條手臂躺在我身边继续說道:“其实這样也挺好的,万一那样了,怀孕了可怎么办?”
“嗯!”我的另一只手抚摸着代春晓的脸颊,感觉踏实又庆幸。
夜漫长,我們這一夜注定无法平静。纵然夜漫长,年轻的少男少女虽不敢逾越最后的雷池,却也几经纠缠、几经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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