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四人帮
沒過几天,梁海潮又蠢蠢欲动了,不過這一次可不是睡楼顶那样的馊主意,而是搬去情人沟那边梁海潮的临时据点。宿舍裡的确热的受不了,我也就欣然接受了這個美妙的建议,沒想到彭大庆和冯保卫知道后也要一起去凑热闹。這下好了,四人帮集体出动了。
据点所在的农家小院因为是依山而建,房子裡相比宿舍就要清爽的多,而且环境清幽无人打扰,正是一個避暑休闲的理想之地。一旦决定要搬過去,梁海潮、我、彭大庆以及冯保卫四人当即只带了两床被子和一点洗漱用品就兴冲冲地搬了過去。
为了显示出乔迁之喜的仪式感,我們顺便在经校门口的小众超市采购了绿瓶沱牌白酒四瓶、蚕豆花生米若干、其他水杯酒杯什么的若干,這些东西零零总总提了三個大袋子,当然也耗费了不少的银两,兄弟们当然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把小众超市的胖老板娘开心的合不拢嘴。通常情况下出钱的事都是梁海潮负责,因为他是地主阶级嘛!不過我因为刚回了一趟家,身上有二百多块生活费,所以难得出了点钱。
乔迁宴這种事可大可小,对于我們来說基本上是有酒就行。本来按照梁海潮的逻辑来說,喝酒就是不需要就菜的,就如同韩寒的观点是被子不需要叠,梁海潮深受其害。不過這几块钱的沱牌可是不怎么好下口,因此還是要有点花生米、蚕豆什么的调剂一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男生之间加深友情的关键渠道就是喝酒,啤酒沒劲儿而且综合算下了比较贵,红酒又贵又不好喝,那就只有白酒了,白酒有便宜的,加上劲道又足,因此可是大受穷困学生的欢迎。当然我們也知道贵的好,可惜不是经常能喝到的,沒钱啊。记得有一次,梁海潮請我們喝過一种叫做鄂尔多斯甘草酒的低度白酒,這种酒绵柔顺滑喝着很爽,可也一瓶几十块钱呢,至于那些更贵的名酒洋酒之类的我們是不太奢望,一般喝那种酒的不是家裡太有钱就是娘老子当官,我們凑不到人家那裡去。
在据点裡落脚后,首要的不是喝酒而是打升级,虽然喝酒也要打牌,但那纯粹是为了喝酒而论输赢,打升级可是一個技术活儿,我們這些人可是需要勤练不缀的。
开牌,洗牌,我們四個人可谓是臭味相投。升级战第一轮我和梁海潮对家儿,彭大庆和冯少爷对家儿,因为技术水平相对差不多,牌局基本上也就相对胶着,只要手气相对不差,基本上就能稳操胜券,当然翻盘的几率也有,只不過很少罢了。
由于第一局大庆和少爷险胜,梁海潮埋怨我打牌失误,因此第二局换我和少爷对家儿。沒想到我和少爷手气热的发烫,一局牌基本上来了個平铲,我們顺利拿下第二局,梁海潮虽然郁闷但還是要保持基本的牌风牌品,爽快认输。
第三局梁海潮和少爷对家儿,开局就一路领先,不料在打到J的时候不幸被大庆抢亮得手,一步回到解放前,而我和大庆乘机连番取胜,一路高歌猛进直通顶点。牌局结束,梁海潮满肚子郁闷无处发泄,干脆把牌一摔,大声嚷道:“喝酒!”
這顿酒喝的也算是一個畅快,四瓶白酒生生被我們干了三瓶半最后半瓶实在是喝不进去了只好丢在一边。大庆已然醉的舌头都捋不直了,還一個劲儿地叫嚣着說小众超市老板卖的是假酒,非要马上跑過去对质,被我們好說歹說都不肯作罢,直到醉的倒在炕上不省人事才算消停。
第二天一早醒来,梁海潮一個人蜷着個被子窝在炕角,我和少爷以及大庆相拥着挤在一起。少爷昨晚喝的最少,一早起来就急匆匆地跑回学校了,也不等我們。梁海潮窝在炕角纹丝不动,我看大庆似乎醒了,但還是直叨叨酒是假酒,他有些头疼。
我提议不管怎么样先起床回学校上课是正事儿,大庆思考了半天终于妥协說只要我起他就跟着起,我只好钻出被窝极不情愿地穿衣服,等我把裤子提到一半看见大庆一個翻身依旧呼呼大睡时,就知道這小子压根儿就沒打算起,于是我干脆把穿了一半的裤子重新脱掉,一骨碌钻进被窝继续跟周公聊天。此时窗外阴雨霏霏,我和大庆以及梁海潮三個人睡得昏天黑地,忘乎所以。
中午十二点多钟,冯少爷提着几份打包的饭菜回到据点。刚一进门,冯少爷就急吼吼地說:“今天上数学课,那個加老师可是点名了,你们三個人全部按旷课处理。加老师還說,下次点名要是還不见人那就不要参加期末考试了,考了也不给過。要是连续三节课旷课,那就等着毕业大补考吧!”
冯少爷說完,在炕上的我們三個人干刚才迷迷糊糊地从被窝裡爬起来,要不是闻到少爷手裡饭菜的香味,我們压根儿就不算起床。
這個时候,大庆揉着有些红肿的眼睛问:“少爷你刚說了什么?再說一遍,刚才沒听见!”
“……算了,先吃饭吧!”冯少爷看着我們三個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好提着饭菜走到炕沿边。
“吃饭吃饭,都快把人饿死了!”大庆一声吼叫,忽地一下从炕上起来直扑到冯少爷跟前。
梁海潮和我也是因为闻到了饭菜的味道,方才起来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问起早上的情况,冯少爷无奈只好又把先前說過的话重复了一遍,只不過我們三個人全都不以为然。也对啊,不過就是数学课而已,怎么搞得就跟上专业课似的,這個加老师也太過小题大作了些。
這個世界上的事不怕认真就怕较真,就在我們满心以为代数学课的加老师只是說說而已,并沒有当真的时候,這位平素裡温柔和气的女老师偏偏就和我們较了一回真儿。這件事情最终导致的后果就是:旷课两次的彭大庆参加了补考,旷课三次及以上的梁海潮在参加补考的时候幸运漏網成功過关,旷课三次及以上的韩晓鹏参加了整個零零级学生中唯一的数学毕业大补考,哪怕参加补考的时候,我已经只是为了领取中专毕业证所走的形式场面,可那也算是出了個大丑。当然,此时我們丝毫沒有意识到這件事情的严重性,而是狼吞虎咽地对付着眼前的饭菜……
下午好歹沒什么主课,冯少爷也就翘课了。此时外面的雨终于停了,我們四個人在炕上又磨蹭了一两個小时,這才起床收拾房间。
看到床头丢着的那半瓶沱牌,我們几個人发表了不同的意见。
“要不然咱们把這半瓶酒分开喝了吧,就当是回笼酒。”梁海潮提议道。
“不行不行,应该把這半瓶酒拿到小众超市找那個女老板算账,這分明就是假酒嘛!”彭大庆一脸愤愤不平地抗议道。
“不管是真酒還是假酒,反正我是不喝了,我到现在都胃裡边泛酸呢!”冯少爷一脸嫌弃地看着這半瓶酒,仿佛這裡边装的是穿肠毒药一样,一脸厌恶地說。
“咦,快别說了,再說我就要把刚吃的饭全都吐出来了!呃……”我听了冯少爷的话以后,几乎是自然反应地感觉到恶心。
“呃……”冯少爷。
“呃……”彭大庆。
“呃……”梁海潮。
我跳下炕拿起那半瓶酒一個飞奔就跑出了房门,本来准备直接扔掉的,但在扔的路上看见湿滑的地面上有一條蚯蚓在蠕动,便一时兴起捉了那蚯蚓直接扔到了酒瓶子裡,瓶子也沒有仍远,就放在房间门口不远处的地上等着一会儿看情况。
回到房间我把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给他们三個人描述了一下,沒想到又引来一阵干呕的声音,三個人异口同声地骂我是畜生……
往后的一段日子直至暑假放假,我們四個人都合住在据点的房间裡。冯少爷依旧每天清早都按时起床,早早去学校报到,彭大庆偶尔也和少爷一起走,唯独我和梁海潮每天都不想早起,拖拖拉拉直到上午九十点钟才起床慢悠悠地回到学校,有时干脆就一整天地旷课,后来被徐景芳发现警告了一次,只好尽量到晚自习的时候去教室裡做做,等徐景芳一露面之后,她前脚走我們后脚就溜了。
周六周末,大家该约会的照样约会,该回家的照样回家,只不過少爷和大庆似乎沒有约会,除了回家更多的时候是在操场踢足球;梁海潮常常会带着雒阳回他们家,来据点的次数倒是少之又少;代春晓再也沒有来過我們的据点,不過有时候我們会去情人沟闲逛,其他時間只是各自为营互不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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