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插曲 作者:未知 方声被抓了,原因是他偷歌,還涉及故意伤害。 自从被赶出霓光之后,方声就過的不太好,因为他沒什么创作才华,所以就将主意打到音乐院校的学生身上。 齐安市有最好的音乐学校,除了齐安音乐学院之外,還有两所不错的音乐院校,而這些学校裡面,有不少音乐创作的学生生活條件并不太好,有些会去兼职,但与音乐相关的兼职同样竞争激烈,所以有人会選擇其他赚学费生活费的方式——不註冊版权,而是将自己创作的乐曲节选一段挂在某些平台上,吸引买家之后,将完整乐曲卖掉版权。有些小明星的“原创”就是這么来的。這是圈子裡公开的秘密。 方声就打算从一些生活窘迫却又有些才能的学生那裡,买到些不错的作品,齐安市他已经沒法出头,那他就去别的离齐安市远一些的地方,用买到的作品去为自己创造收益。 他专挑那种看起来只埋头创作,却不懂得如何经营的学生,用极低的价钱骗取对方的创作成果,多收一些之后,就带着這些成果远走他市。 他寻找的下手目标,性格都与方召這具身体的原主性格比较像。 還真是“抢劫”抢上瘾了。 其实是因为這條捷径太快了,就像之前他偷原主的三首曲子,一转身就能有房有车一样,一夜暴富的感觉太具诱惑力,若是沒有方召横插一脚,方声现在過得肯定不会差。 可惜,方声這次的计划并沒有成功,偷窃别人的歌曲被原创者翻盘,抢夺别人的作品,被当场抓住,原告還申請动用了测谎仪。 在测谎仪和审讯的轮番紧逼之下,方声沒能扛住压力,交代了偷方召三首歌的事情。 方召到警局,在经過核实身份信息之后,便被带到一处问讯室,這裡不是审讯犯罪嫌疑人的地方,所以沒那么压抑,四周墙壁透明,能看到外面来来往往走动的人,室内边上還有一些给人放松压力的零食和茶水。 “方召?”坐在那裡的一個约莫四十岁左右,国字脸的人抬头问道。 “我是。”方召在桌边坐下,与那人相对。 “之前通知你带的材料,带了嗎?”那人问。 “带了。”方召将袋子裡的笔记本拿出,递過去。 這個笔记本是這具身体的原主人创作乐曲时使用的,将曲谱都记录在上面。之前在公司方召接到的电话,就是让他将能证明自己是那三首乐曲创作者的材料拿出来。 负责核查取证的人将那個笔记本拿去鉴定了,现有科技能够鉴定大致书写日期,确定是不是那個时候创作,虽然方声已经承认偷了方召三首歌,但依照规定,還是得用证据进一步证明,有实物当然更好。 问讯室内负责做记录的那人见方召看着外面,扭头望過去,笑道,“你知道那边那個穿蓝格子的男生還有他旁边的两個人是谁嗎?” “谁?”方召看向桌子对面,问道。 “正哭着的那個女孩叫尉迁,本市一所音乐院校的学生,差点被方声偷歌,要不是她在曲谱草稿上用了一些暗码证明自己原创者的身份,乐曲可能就真被偷了抢注版权。 站中间的那個蓝格子的,是她哥,叫尉迟,齐安科技大学的,得知自己妹妹被人偷歌,就到处打听方声的下落,得到消息之后就去找方声,正好碰到方声偷拍另一個人的完整曲谱稿,当时就将方声踹那儿报了警。這次還借钱找了個厉害的律师。多次盗窃、故意伤害罪等等,我估计方声這次沒個十年出不来……你得感谢他们,要不是他们申請动用测谎仪,未必能牵出你的事情。” 自上一次請人抢方召的手环沒能成功,反而自己還损失惨重,所以方声這次偷歌都不敢再去請人了,而是自己上,可惜偷曲谱被抓了個正着。 “哎,你之前曲谱被偷怎么不告他?”那人问方召。 “沒有证据,告不了。”方召道。 “也是,那小子太狡猾,都沒留下明显的证据,在沒判定有罪之前也不能用测谎仪。”那人有些怜悯地看着方召,明知道自己东西被偷却沒法阻止,只能看着对方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捞钱的感觉,绝对不好受。 作为一种辅助仪器,一般情况下,警局审问使用测谎仪是有要求的,只审问与案情相关的类别,审歌曲版权就只问歌曲版权相关的东西,审盗窃就问盗窃相关的事情,别的不能多问,這是摆在明面上的规矩。而在方召之前,方声并沒有偷過别人的曲谱。 取证的人很快回来了,归還了那個笔记本。 笔记本作为证明有效,方召又填表、签字等一系列所有的程序都依照指示做完之后,那三首歌的作曲者不再是方声,而是方召。 霓光那边早已经在接到警方消息的时候,将方声偷走的那三首歌下架,归還三首的版权。 “我能去看看方声嗎?”方召问。 “可以。” 方召被带到一個临时关押所,方声就被关在這裡。 “旁边有耳麦。”带方召過来的那個人将耳麦指给方召看過之后,便离开了,他们還是很尊重公民隐私的。 方声很憔悴,颓丧,他不知道到底出問題了,想不明白,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运气太差?明明一切按照自己的计划,应该很顺利才对,为什么每次到关键时刻就会出意外? 方声最开始想要用五万块将尉迁的那首歌买下来,五万块钱,对于尉迁這种并不懂行情也沒有手段的人而言,很有诱惑力,這些钱足够她支付六年的学费,還能生活得很好。只是,就在尉迁打算签合同的时候,她哥一個电话让她犹豫了。 可方声不愿意等,于是,他偷了尉迁的曲谱草稿,可他哪知道尉迁的曲谱裡有暗码! 更糟心的是,他偷了尉迁的曲谱之后又去另一個学校,灌醉那個学生之后,偷对方的曲谱稿。他本也是想用低价将对方的曲谱忽悠到手裡,可這人比尉迁了解行情,沒個十五万不卖,但方声现在哪愿意出多钱?于是就打算再偷,還计划着偷到之后连夜离开齐安市,可偏偏,偷歌的时候被尉迟抓了個正着。 若是有選擇,方声也不愿意将偷方召歌曲的事情說出来,但他知道自己避不過测谎仪,如果死撑不交代,可能会被判得更重。权衡利弊之后,他選擇坦白。 既然已经躲不過,大不了被关十年,十年之间他表现得好一点說不定能减刑,最后可能就关個六七年就出去了,到时候他才三十,寿命還长,手裡的钱虽然因为這次都赔出去了,但他還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方声思索以后怎么应付,他现在脸還肿着,牙也被打掉了几颗,实在不怎么好受。 正想着,方声就见到有人带着方召過来了。 “方召!大召!对不起,我不该偷你的歌,看在我們一起长大的份上,原谅我!” 只要方召能原谅,帮他說几句好话,方声自己就能申請减刑,不能减几年,减几個月、减几周,那也是减刑。 方声大声喊了一分钟之后,意识到這道透明屏障的另一边是听不到他的声音的,赶紧拿起裡面的耳麦,又指了指外面挂着的耳麦,示意方召将耳麦拿起来,他以为方召不会用。 但方召并沒有动,只是依旧站在那裡,冷冷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毫无感情的陌生人。 這让方声突然又想起他被霓光签约之后,借了公司的车去黑街搬家时,见到方召的情形,那时候方召也是這样的眼神。 仿佛凭空一道惊雷划過漆黑的夜空,方声猛地抬起头,愕然盯着這道透明墙壁另一边的方召。 “……是你?” 方声像是见了鬼一样的难以置信。 之前找人去抢方召的手环,反而被打劫,他還能說是岳青在帮方召,那些人不敢得罪岳青,所以才来反劫他。可现在…… 是方召! 都是方召! 让那两個黑街的人反過来打劫他,一次次在他就快要触及成功的时候一刀阻断他的计划…… 咬着牙,方声死死盯着屏障另一边的方召,从牙缝裡挤出一句话。 “是你做的!” 他想明白了!之前他沒想到,是因为他一直依照曾经的方召的性子考虑的,但现在的方召,陌生得像是另一個人。 什么巧合,什么运气,都是屁! 方声面色惨白,双眼充满血丝,手指捏紧,像是要将手中的耳麦捏碎。但很快,他仇怨的眼神渐渐变为恐惧,因为他看到,方召对他笑了笑。 看似只是随意的一笑,却令方声如堕冰窟,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冷冻。 如果這一切都是方召的安排,那么,监狱裡還会不会有什么在等着他?方声越想越恐惧。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方声惊恐地嘶吼着,但屏障另一边,方召却不再看他,而是往外离开。 从临时关押点出来,方召去拿了文件袋出警局,沿着街道走,拐了個弯,就遇到了等在那裡的尉迟。 “尾款已经收到,律师费已付清。”尉迟說道。 方召一直让人盯着方声,在知道方声将尉迁列为目标的时候,就让人去找了尉迟,然后达成合作协议。方召负责给钱,尉迟负责将方声坑进去。 “不告诉你妹妹?”方召问。 尉迟的妹妹尉迁并不知道自己的曲谱草稿被偷,是尉迟故意给方声制造的机会,之后尉迟也瞅准时机,在方声偷另一個人的曲谱时,将人抓住。 “肯定会告诉她,不過不是现在。這次的事情就是为了让她长点心眼,有句古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家将饵一抛她就上钩,太好骗,她们那种脑子裡只想着创作,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防备人,以后出了学校要吃亏的。我不可能总护着她。对了,谢谢你帮忙,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方声随身带着刀的,要不是方召找人在暗裡帮着,尉迟也不可能在最后抓人的时候毫发无伤。 尉迟看看時間,“先走了,他们還等着我,下次再有這种坑人……這种伸张正义的事情,记得叫我啊。” 方召看着尉迟离开,然后继续往前走。对他而言,方声不過是個小插曲,他只算是帮原主完成拿回歌曲版权的心愿而已。 嗖—— 一辆飞车停到前方路口,方召看了看车牌号,那就是他提前预约的出租车,快步過去坐上车。 “去延洲烈士陵园?”司机问。 “嗯。” “纪念日快到了,烈士陵园那边人很多,我今天已经跑两趟了。” “每年人都很多?”方召问。 “那当然,你沒去過?位于齐安市郊的延洲烈士陵园,是整個延洲最大的烈士陵园,也是全球十二大烈士陵之一,听說灭世时期死在齐安区域内的人,都被埋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