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哈孜克的爆发
哈孜克驾车来到了村口,几個人便围了上来,“阳子,听說你又去冬窝子了?”刘愣子說着就翻腾车上的柴火,“卧槽,又打了头野猪!”
听到野猪,大家都流口水了,上次很多人在苏阳那换了几公斤猪肉,那味道一辈子也忘不了。
“阳子,這猪肉咋卖的,還用子弹换不?”
“换,還是老样子,十個子弹一公斤,肥瘦随便挑。”
苏阳說着,抽了下鞭子,赶着骡子就回家了。万一被他们看到石头就不好了。
他们虽然眼热野猪肉,但是想到东山口的狼崽子,想想還是算了。
上次他们驾车去采料子,還沒到地方,听到几声狼嚎就吓的腿软。
“這小子,不光采玉是把好手,打猎也不是虚的。”
“那可不是嘛,回回都能打到野猪,咱要是有這本事就好了。”
苏阳回到家裡,将车上的野猪和石头卸下来,剩下的就让孩哈孜克拉走,另外又从屋裡拿了一百块钱,又砍了一條猪后腿,硬塞到了哈孜克手裡。
“行了,你拉着车子回去吧,卸完柴把骡子送到陈二那去。”苏阳嘱咐了一声。
“放心吧阳哥,我就先回去了。”哈孜克嘴裡哼着十八摸,拎着猪腿一蹦三跳往家裡走去。
刚进门。
大嫂就看到哈孜克拉着一车柴,正在墙根卸货:“哈孜克這几天干啥去了,你瞅這一车松杉木,准是去东山口了吧。”
大哥赛裡木扒着窗户看了一眼,“兴许是,這两天跟着苏阳沒少占便宜,管他呢,有柴烧就行。”
卸完货,哈孜克拍着手回到屋裡,一进门就感觉冷嗖嗖的。老头子坐在炕头上抽着烟,看见哈孜克瞅了一眼。
“這两天去哪了,也不打個响声?”
“去砍柴了。”哈孜克指着门外的一堆新柴,“对了,你咋又不烧炕啊,前天我不是拉了车杨叶嗎?”
“你大嫂怕冷,我让你大哥拿去烧了,多大個人了,穿厚点不就行了?”老头子抽完烟,烟杆敲了敲桌腿,“回头把這猪肉给你大哥屋裡送去,有半大孩子,得补营养。”
哈孜克听到這话,气的脸红脖子粗,手裡攥着劲儿,不知道该說什么:“我不去!”
“让你送点肉,你咋不去哩?”老头子声音提高了几個度。
哈孜克绷着脸,鼻子喘着粗气:“我跟着阳哥打住凭啥给他送去,我自己還沒吃着呢,凭啥?”
“還有我阳哥给我的工钱,凭啥我大嫂就拿走,夏天的时候去薅草,喂的都是他家的羊,過年了也不给咱割块肉,分我的地也给他种了,也沒說给我分点粮,凭啥?”
哈孜克激动的一口气說了出来,這几天苏阳给的好处,全给他们扣走了。
他看着苏阳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心裡就像压了块石头一样。
他本想送完柴,就去苏阳家裡帮忙剥野猪的,但是想到大哥那两口子,生怕把猪肉偷偷拎走。
大哥赛裡木之前也不這样,有啥好吃的也都让着他,但是自从大嫂进了门,就变得势利眼,沒有不占的便宜。
老头子气的瞪着眼睛,举着烟杆子就想往哈孜克身上抽。
“凭啥,你說凭啥?你哥都成家了,你到现在都是光棍汉子,以后你咋生活,不還得你哥帮衬你?”
“放屁,我哥帮衬我?他啥时候帮衬過我?我往家带的猪肉,连一碗猪肉渣都被他偷偷拿走了,外人欺负我的时候,他帮着外人一起揍我,天天骂我沒出息,凭啥?”
“你…”
哈孜克說完坐在炕头上生闷气,他平时一口气也說不出這么多,只是今天赶到气头上,一口气就說了出来。
脑海中就映衬出一句话,凭啥?
說话间,门帘子被掀开了。
大哥赛裡木走了過来,一进屋就搓搓手,看着炕上的大野猪腿,咽了口口水,“呦,哈孜带肉回来了啊,這野猪腿看着就老香了。”
說着,赛裡木就拎起了猪腿往外走去,拿习惯了,顺起来也很自然。
哈孜克忽然站起来,吼了一句:“放下!”
赛裡木瞬间拉下脸,回头看了一眼,“你這小子咋回事?吓我一跳,你想干啥?”
哈孜克正在气头上,气呼呼說道:“這是我跟阳哥一起打的,這是我的!”
“知道你打的,回头你再跟阳子再打一只不就行了,跟你大哥计较啥呢?”
“啥叫再打一只,你咋不去东山口试试,那狼崽子大野猪多凶猛,现在撞的我屁股還疼。再說了,咱村裡前几天套着骡车去东山口,有几個能拉着松杉木的?有几個碰着野猪的?”
赛裡木本来就是拿人手软,被哈孜克突然怼了几句,顿时愣住了,這小子今天是吃枪药了,平时让他干啥就干啥,跟着阳子玩几天,咋就学会犟嘴了。
老头子丛炕头上起来,指着哈孜克:“今天這事我做主了,這猪腿给你大哥拿走。”
哈孜克顿时不乐意了,犟劲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他来到赛裡木面前,直接“啪”的一声关上了门,伸手拦在门口:“這肉是我的,谁也不能拿!”
老头子气的从炕头下来,“你小子要干啥?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哈孜克依旧不服气:“他家吃肉的时候锅刷的比谁都快,我连個肉腥都吃不到,年年烧的都是我拉的柴,他家暖烘烘的跟火窑子一样,咱屋裡半夜都能冻醒!”
赛裡木被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撇了撇嘴,想說什么又张不开嘴,最后憋出一句:“我是你大哥,烧你的柴咋啦?”
哈孜克就认個死理,“反正今天這猪腿谁都拿不走。”
哈孜克夺過野猪腿,揣在怀裡就推门出去了。他现在跟着苏阳,比在家裡受气强,大不了分家,各過各的。
“你這混小子,管不了你了還,我還沒死呢!”
老头子在背后喊了一句,哈孜克头也沒回。
老头子也知道自己偏心,可无奈小儿子脑子少根筋,为了门楣兴旺,凡事只能偏着赛裡木。
可如今那小子跟着苏阳混,比之前充傻卖愣的强多了,当爹的也不能偏的太厉害,這车柴,這條腿,想想還是算了。
只是想到儿媳妇那张刁钻的脸,就一阵头疼。
果不其然,赛裡木郁闷的回到了自己屋裡。沒過多久,就传来嫂子的骂声:
“咋?你咋空手回来了?让你办点事還非得老娘出马,我怎么就嫁给你這個软蛋?”
赛裡木有些为难,刚才被哈孜克怼了几嘴,心裡也回不過味,觉得自己這几年做的确实不对。
“媳妇,反正那猪肉也不多,快過年了,就留给他们吃吧,回头我去山上再打一只。”
“赛裡木,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敢进那东山口我就跟你姓,我不管,那野猪腿我不吃,我也得让咱娃吃一口,這個家我看是向着谁!”
赛裡木皱着眉头,“你這是干啥呢,咋跟哈孜克一样憨了,你是大嫂,就不能让着他点?那是人家费劲忙慌在山上打的,咱总不能啥便宜都占吧!”
赛裡木說着,就跑去院裡抱了一捆柴,来到堂屋的灶坑塞了进去。
大嫂隔着窗户吼了一句:“赛裡木你啥意思,嫌我了是吧,行,你狗日的今天要是敢把這捆柴塞进去,我就抱着儿子回娘家!”
老头子看他们两口子吵架,也向了一句:“要不,還是把柴放你屋灶洞吧。”
“抽你的烟,甭管!”赛裡木想起哈孜克的话,再想想這几年,哪有当大哥的样,“回回回,回了就永远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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