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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金剪子(2)

作者:未知
“枣儿姐——枣儿姐——呼,你可算是醒了。” 赵枣儿一睁开眼睛,便对上陆酩关怀的眼神。脑子裡一突、一突地疼,赵枣儿捂着脑袋,来不及想自己所在何处,才坐起来一点又倒了下去。 “躺着吧、躺着吧,别起来。”陆酩端来一杯水,“喝水么?” 意识稍微恢复了一点清明,赵枣儿接過水,喝了几口后感觉好多了,缓缓坐直了身子,“這是哪?庄先生呢?” “這還是孙家班,祁哥和阿秀哥去找孙三井了。”陆酩检查赵枣儿的脸色,“你魂体离身太久,最好再休息一下。” 陆酩的话提醒了赵枣儿,“我是产生共情了——” “是的。” “那为什么会魂魄离体呢?嘶——”赵枣儿右手握拳,用力敲了敲太阳穴,“疼疼疼。” “祁哥說你的共情太過于强大了,在梦境的基础上制造出了幻境,但是进入幻境的不是神识,而是魂体,听說你在裡头遇见了孙老班主和幼时的孙添?那都是他们的魂体,可能是被你的幻境吸引過去的,但是這很危险,不但魂魄离体对身体有损害,大脑活跃太久后脑子也容易缺氧。” 陆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所以你才会头疼得厉害。” 赵枣儿坐着缓了一会,感觉好了很多,但還是花了几分钟才理解了陆酩的话。 “也就是說——”赵枣儿揉着太阳穴整理思路:“我看到的、听到的、找到的东西都是因为共情创造出来的,而我遇到的魂灵、包括林茗额,却都是真的?” “你通過共情看到的也都是真的。”陆酩站起身把被风吹开的门关上,“共情——就是一种对已发生的真实场景的复原。” 赵枣儿小幅度点头,想起林茗额要她转述几句话,便问陆酩:“孙班主呢?” “跑了。”提起這個陆酩就窝火。一开始招魂的时候,孙三井表现得很是配合,卖力地呼喊着老班主和孙添,二十分钟后医院裡来了电话,說老班主突然醒了,但是不停說胡话,孙三井捧着电话一脸焦虑地离开时陆酩等人都沒有意识到有什么問題,直到招魂结束,庄祁是醒后众人遍寻孙三井不见,才发现孙三井這是跑了。 “那电话也不一定是医院裡打来的。”陆酩勾唇,不屑地哼笑一声:“沒想到他那么狡猾,演技倒是真厉害,都给他骗過去了。” 赵枣儿摇摇头:“孙班主也是被利用,但当务之急是找到他,如果找不到......现在几点了?”赵枣儿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一看窗外,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了,日头斜斜地往西坠去,天边一道道灰色与橙色交织的暮霭。 “三点多而已。”陆酩道,北方的冬天暗的早,很快天色就会彻底暗下来,河岸边的灯节将在夜色降临后开始。 他们是早上八点钟左右到达孙家班,招魂结束时也才十一点,庄祁沒多久就醒了,赵枣儿却昏睡了现在,少說也已经躺了六、七個小时了,怪不得她头昏脑涨不說,身体也十分沉重。“我的同事呢?他们還在招待所嗎?” 陆酩說珂珂给她打過电话,他让大兴编了几句瞎话糊弄過去了。“他们說晚上去看灯节,明天返程。” “哦。”赵枣儿应了一声,沒再說话。 刚睡醒的赵枣儿头发有些凌乱,她下意识地把头发拨到而后,直到陆酩盯着看的目光過于直白,她才急忙把头发放下,挡住她的耳朵。 “抱歉!”陆酩挠挠头,为自己的唐突感到抱歉。但昨夜裡他沒有发现,赵枣儿面容很是白净,小巧的五官,细看倒是一位美人,眼睛大而有神,不比那些明星、網红逊色,甚至比之她们更有种宁静、温和的气质。但陆酩在意的是赵枣儿的耳朵,缺了一块的畸形,衬着那张脸庞,是丑与美的对比。 难怪赵枣儿总是披散着头发,盖住了颊侧和耳朵,整個人因這個发型阴郁不少。 “這個是......怎么弄的?”陆酩指了指耳朵,不自然地发问,他知道這样的問題是不礼貌的,但他還是问了。赵枣儿的耳朵缺了一小块耳垂,两個并列的小半圆的缺口,缺口处一圈青黑,看起来并不像是受伤等意外造成的。 陆酩神情真挚,沒有嘲讽意味,赵枣儿顿了下,索性大大方方地撩开耳朵,对于善意的关心她向来是不会排斥的。“很小的时候吧,被鬼咬了。” “被鬼?咬耳朵?”陆酩在這行耳濡目染多年,不乏鬼伤人的案例。但鬼伤人时大多是致命的攻击,被咬的、被撕打的,不论是怎样的额攻击方式,沒有例外的是被害者都死状凄惨。而赵枣儿耳朵上的伤口很小,說是被鬼所伤,陆酩不太信。 “真的是鬼嗎?有沒有可能是妖魅?”其实陆酩更想說的是:是不是幼儿园打架时被小盆友咬伤的。 赵枣儿见陆酩质疑,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笑了笑,问他接下来他们的打算。 “晚点去灯节。现在這個時間你先休息,大兴還在戏班子裡调查,我去看看情况。” 赵枣儿点头,陆酩掏出手机给大兴拨打微信电话,房门合上后,陆酩的声音变得模糊了,很快便什么也听不清了。赵枣儿打开微信,看了看群裡几人的讨论,中午的时候他们便离开了招待所,在大凤山附近走访,珂珂一直开着实时定位,赵枣儿简单回复了珂珂,便直接关掉了微信。 打开相机,赵枣儿把头发撩起来,通過前置摄像头看自己的耳朵。她不太喜歡照镜子,想来也很久沒有看過自己這個形状奇怪的耳朵了。两個小缺口让耳垂看起来像微卷的波浪,舒碧云說她的耳朵细看下還是很可爱的,青黑的色斑也会让人联想到斑点狗。 舒碧云安慰人的本事向来让人不敢恭维,赵枣儿当时与她笑闹了一场,并沒有放在心上。事实上赵枣儿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排斥被别人发现她的缺陷,用头发盖住是为了挡住别人好奇的视线,避免不必要的是非,毕竟世界上不只是有好人,還有很多抱着恶意生活的人。 這個残缺的耳朵带给她的苦恼不只是丑而已,对于陆酩的质疑,赵枣儿是百分百确信自己被鬼咬了的,那种背后发寒、好像被盯上了的感觉,若有若无的桀桀笑声,她记忆犹新。而且在赵枣儿看不到鬼的十几年间,右耳不时能听到些奇怪的声音。 鬼怪,似乎一直存在于赵枣儿的生活裡,但她把看不见的当做不存在,听见的当做沒听到,自欺欺人着。关掉相机,赵枣儿长长叹了口气,若是与爷爷学些本事,就算只是知道些理论,那也是好的。 夜幕降临后庄祁和林稚秀回来了,带来的是老班主和孙添都已无碍的消息。 几人聚在赵枣儿的客房裡吃晚饭,降解餐盒盛着的米饭和简单的家常菜,把小几铺满,几人围坐在一起,倒也很是热闹。 “孙班主還是沒找到嗎?” 庄祁摇摇头,一口一块水煮肉片,吃相斯文,但速度却不慢,赵枣儿发现几人的口味偏好都十分明显,林稚秀和陆酩口味淡,且只吃素,大兴口味偏甜,几筷子夹的都是锅包肉、糖醋排骨,而庄祁却是意外的能吃辣,水煮肉片上一层红彤彤的辣子,赵枣儿尝了一口险些呛住,庄祁倒是面不改色地吃着。 当庄祁的筷子第三次伸向水煮肉片的时候,赵枣儿忍不住小声道:“庄先生,你的伤应该不能吃辣吧?” 庄祁筷子一顿,有些不自然地调转筷子的方向,夹走了一片炒木耳,“是嗎?” “......”赵枣儿要是看不出其中的不对劲就是眼瞎了。“是呀。”赵枣儿把声音压得极低,怕驳了庄祁的面子,她看了眼說說闹闹的陆酩和林大兴,還有夹在两人中间面色不善的林稚秀,稍微凑近庄祁:“庄先生你吃這道菜就好了,其他的都不清淡。” 庄祁看着赵枣儿指的那道木耳炒蛋,扒了一口饭,“好。” 木耳很脆,鸡蛋却炒過了火,又干又咸,不合庄祁的胃口。庄祁学着赵枣儿压低声音:“你看,他们都不吃水煮肉片,会浪费的。” 经庄祁這么一說,赵枣儿发现确实如此,纠结了一下,大义凛然道:“好吧,那我来吃!” 赵枣儿也很能吃辣,但是這份水煮肉片已经超出她的承受范围了,才吃了几块,赵枣儿辣得“嘶嘶”的喘气,不停灌水,嘴唇红艳艳的肿了起来。 “很辣?”庄祁问。 赵枣儿点头,不停哈气,說不出话来。 “不辣呀。”庄祁疑惑道,說着夹起两块水煮肉片放入口中,面不改色地吞下去,“奇怪,我吃就不辣。”庄祁好像真的很疑惑的样子,惹得赵枣儿质疑起了自己的味觉,犹疑着要不要再尝试一块,餐盒裡的水煮肉片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失,等赵枣儿回過神来,庄祁已经消灭了所有的水煮肉片,正往嘴裡填米饭,淡定得仿佛什么都沒有发生過一样。 赵枣儿看着只剩一碗辣油的餐盒,哭笑不得:“庄先生......” “嗯?” “真的不辣嗎?” 庄祁又往嘴裡塞了口米饭,面无表情地吞下后才道:“辣。” 赵枣儿眨了眨眼,突然发现庄祁的耳尖通红,想必是辣得不行了。 赵枣儿忍不住笑,原来庄先生也有這么可爱的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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