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單挑的祕訣
被人看不起的感覺到底有多痛苦，我很難用文字來表達。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們，那種感覺比捱打更加難以忍受。
捱打，只是肉體上的疼痛，鄙夷，卻是直達心靈的一把刀。
“今天，輸得人必須是你！”那時候，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直接就把黃毛給推開了。
打到這個時候，不管是我還是黃毛都已經急眼了，黃毛揪着我的領子，每一拳都直接打在我的臉上。然而，那個時候的我卻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他打我的臉，我就不停的用膝蓋去撞他的肚子。
“服不服！”黃毛大吼一聲。
我能感覺到，我的臉已經腫了。但是所謂的自尊，不允許我認輸。
憤怒或許能逞一時之勇，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依靠憤怒獲得強大的力量。我的身體本來就很弱，和他打了這麼長時間，早就已經透支了。
終於，我再也抱不住黃毛了，被他推開，一腳踹在了我的胸口。
那一腳，讓我的呼吸都困難了起來。說句誇張點的話，當時我甚至覺得自己要死了。強烈的窒息感籠罩在我的身上，我趴在地上，連動彈一下都有點費勁。
見我被打成這樣，吳任傑早就忍不住了，罵了一句就要衝過來。就連楊宜展也紅了眼，拎起了一個酒瓶。
“別去，都別去！”我沒想到，反而是陳俊傑把他們攔下了，“裴哥說要和他單挑，我們都不能插手。”
我躺在地上，連看東西都有些模糊了，卻還是強撐着衝他比劃了一下大拇指。
吳任傑他們兩個沒動手，站在那裏都快急哭了。
黃毛看我這個樣子，也有點不忍心下手了。他蹲在我面前，小聲說，“裴哥，要不你認輸得了，我保證啥條件都不會提的。”
聽他這麼說，我咧嘴笑了一聲。鮮血流到了我嘴裏，有點鹹，有點苦。我搖了搖頭，握拳輕飄飄的打到了他的臉上：“我說了，今天輸的人必須是你！”
後來想想，其實單挑本來就是一件欺負人的事兒。黃毛雖然膽子大，卻也絕對不敢打死我的。但是當時我已經急眼了，可以說就是不要命。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輸贏已經不重要了。
不過，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勝利，卻讓我贏了一個好兄弟。
“裴哥，我認輸，我認輸還不行嗎！”黃毛有點着急了，說完之後，扭頭看着吳任傑他們，“快送他去醫院啊，我認輸！媽的，真攤上人命官司事兒就大了。”
學生打架，可能會有不知輕重的情況。但是，黃毛混了這麼長時間，當然知道一個人的抗擊打能力有多少。混混打架不怕傷，就算是被捅了幾刀，只要沒出人命那就沒事兒。但是，一旦出人命，那就全完了。
之後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了，被擡上救護車的時候，我衝着黃毛笑了一聲，“浩子，今天我沒咬你。”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周圍到處都是白花花的牆壁。
許馨就坐在牀前，見我睜眼了眼圈一紅，“你是不是瘋了？好好地打什麼架啊，你知不知道你多讓人擔心。”
我嘿嘿一笑，卻牽動了傷口，一陣呲牙咧嘴的。
“我睡了多長時間？”被打成這樣，我睡得時間應該不短吧。
許馨抓着我的手，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兩天，這兩天你都快把人給急瘋了。”說完，她就趴在我身上哭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雅典娜和吳任傑他們走了進來。
“你終於醒了，這樣會把人給嚇死的你知不知道。”雅典娜看了我一眼，扭頭指着吳任傑他們三個，“還有你們，就是這麼保護你們的老大的嗎？哪兒有老大在前面衝鋒陷陣，小弟在後面叼着煙看着的？”
她這番話，說的吳任傑他們三個面紅耳赤的。
“姐，別怪他們了，是我自己要任性一次的。”我對着他們三個擺了擺手，讓他們坐下，“浩子呢？”
楊宜展連忙走到我身邊，“放心吧裴哥，那小子跑不了，等你傷好了，哥幾個再去揍他一頓。他剛纔也來了，不知道幹嘛去了。”
話還沒說完，浩子就走了進來。
浩子全名叫王浩，是個很硬氣的人。只可惜，他沒有跟對人，程哥那種混喫等死的老混混，根本就不會給他們出頭的機會。
王浩走到病牀前，還有點畏畏縮縮的。後來想想，當時的他已經很有勇氣了。我被打成這樣，不要說是葉雲飛了，就連吳任傑他們幾個都不會放過他。但是在那種情況下，他還敢走到我的病房裏。
“裴哥，以後你就是我老大，我是真的服了。”王浩的聲音很低，好像生怕我變卦似的。
我笑了一聲，讓他自己找地方坐下。
跟他們聊了幾句我才知道，我昏迷的時候葉雲飛他們來過好幾次。知道是王浩動的手之後，黃飛龍差點就帶人打上門去。陳俊傑跟他們好一陣解釋，纔算是讓他們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時間，飛哥他們應該也快來了。”楊宜展看了看時間。
房間裏突然來了這麼多人，許馨還有點不適應。雅典娜看出她有點不自在了，跟我打了個招呼就帶着她出去了。
“你們幾個好好照顧他，如果小康出了什麼事兒，你們全都進去蹲號子吧。”臨走的時候，雅典娜放下這麼一句狠話。
等她們兩個走了之後，王浩看着我，很不解的問道，“裴哥，當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也就是我不敢，換個傻大膽估計你現在都已經死了。”
我笑了一聲，是啊，但凡換個人，就算打不死我恐怕也要重傷。
當時那情況哪兒還能想那麼多啊，我心裏就只有一個想法，我跪着活了十幾年，剩下的幾十年，我想站着。哪怕那天就是我生命的盡頭，我也不願意再被人看不起。
“不過，你這小子下手還真是不輕啊，當時連我自己都以爲我要死了呢。”我看着王浩，笑罵了一聲。
王浩撓了撓頭，還有點不好意思。
正說着呢，葉雲飛他們幾個走了進來。病房本來就不大，他們幾個人進來之後更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了。好在我那病房裏還沒有住別人，不然他們這樣子，真會嚇到別人的。
“這就不疼了？嘻嘻哈哈的。”葉雲飛一臉嚴肅，走了過來狠狠地瞪了王浩一眼，“我不管你們到底在幹什麼，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不會打架還硬要去打，你以爲你是超人嗎，兩眼一紅就牛逼起來了。”
我從沒見過葉雲飛這種語氣，嘿嘿一笑，“飛哥，我這不是沒事兒嗎。現在也就是還疼點兒，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活蹦亂跳的。”
見我這麼樂觀，葉雲飛也沒有再說什麼。
“小康啊，你這麼拼，就爲了讓他做你的小弟？真有這心思，你讓我打一頓我做你小弟也可以啊。”黃飛龍看了看王浩，臉上滿是不屑，“以前跟大橙子混的？大橙子那些手下拍馬屁還成，打架一個個的草包。”
聽他說完，不要說是王浩，就連我都有點尷尬。
王浩是草包那我是什麼？我連個草包都打不過……
“行了龍哥，以後都是自己人了。”我見他們的氣氛不太融洽，趕緊出來打圓場。
黃飛龍看了看王浩，這纔算是消氣了。
“別聽飛龍胡咧咧，浩子挺不錯的。不過，你挖了大橙子的牆角，他心裏可能會有點不舒服啊。”秦少臉上滿是認真，“小康，你想過要怎麼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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