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扑街
车窗外的灯火霓虹透過车窗射了进来,薄暗微光勾勒出他精致的面部线條。
他懒懒望着窗外,缤纷夜景从他眼底划過,漆黑瞳孔瞬间波光潋滟,夜色裡的男人惊人的好看。
苏聿却已经沒了刚才的轻佻浮艳,他整個人又变得清冷淡漠、冰寒疏离。
一個人便隔绝出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一片冰天雪地,无人能踏足。
给欲望冲昏了头脑的秦欢却压根沒注意到了這些,她脑海裡的小剧场是這样的——
她靠在苏聿的胸口各种画圈圈,然后娇滴滴地喊他:“聿少……”
苏聿黑眸深情凝视着她,然后挑起他的下巴,温柔又宠溺地喊了一声:“小秦欢……”
四目相对,脉脉情深。
他俯下头,印上她的唇。
這是比较和谐的,不和谐的是這样的——
她還沒来得及反应,就被苏聿一把推倒在后座上。
她“啊”的一声惊呼出声,却更快地变成呜咽。
苏聿压了下来,以吻封缄。
与此同时,粗糙大手沿着她的小腿往上,滑入她的裙摆,抚上她大腿内侧的软肉,细致揉捏……
他声音粗嘎,语调戏谑:“啧,宝贝儿,這么快就湿…了。”
打……打住!
我他妈的在想什么。
秦欢脸红心跳,狠狠摇头,甩开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却倏然,尖锐铃声陡然响起,划破车厢内的寂静。
秦欢手忙脚乱地从包裡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向桓,秦欢迅速滑动接听。
那边,向桓担忧地问道:“欢欢,你现在在哪?”
秦欢连忙回道:“還在车上呢?”
向桓细心叮嘱道:“等到了,把位置信息发给我一下。”
秦欢“嗯”了一声。
向桓却仍是不放心:“有事的话,记得打我电话,我会第一時間赶過去的。”
秦欢不太确定手机是否漏音,便紧张兮兮地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苏聿,确定他沒注意到电话內容,又接着回道:“成。”
向桓却唠叨上了:“如果玩不来,就拒绝,然后打我电话或者报警。”
报警……
她又不是未成年,报警也沒用吧!
秦欢唇角抽搐了一下,但也知道向桓是在关心她,便接着同意道:“好的。”
“還有就是……”
向桓尴尬地开了口,却迅速地沉默了下来,好半天,“咳咳咳”清了清嗓子,有些窘迫地提醒道:“如果真的做,一定得让他戴套,他们這票人私生活很混乱的,指不定有什么病。”
秦欢几乎能想象得出向桓說這话的时候脸红的样子。
有她這样不着调的表姐,向桓真的是辛苦了。
但她真的二十四,不是十四,该懂的她都懂,便满脸寻常,笑着回:“你放心,我知道的。”
向桓直接沉默了下来。
秦欢也觉得和自己表弟聊這种话题有点尴尬,而且现在她正跟苏聿在一起了,且即将投怀送抱在聿少胸口画圈圈,哪裡有闲工夫搭理向桓,便說:“那就這样了,我挂了啊!”
說着,直接把电话掐了。
电话挂断的时候,秦欢良心有一丢丢的痛。
她好像有点……重色轻弟。
但弟弟是一辈子的弟弟,男神却只有這么一晚上。
她顾不上他了,她要去投!怀!送!抱!
“欢姐,加油!”
“欢姐,威武霸气!”
“欢姐,迅速扑倒男神!”
在心底给自己鼓足了劲,秦欢转头,恶狠狠地盯着苏聿,一副要“霸王硬…上…弓”的架势。
苏聿仍然望着窗外,完全沒注意到身旁一脸凶残的秦欢。
秦欢见到這样的苏聿,气场飞快地衰弱了下来。
迈巴赫却倏然停住,代驾提醒道:“到了。”
苏聿這才回魂,清清淡淡地开了口:“下去吧!”
“哦……哦!”
秦欢讷讷地回,气势這会儿已经竭了。
两分钟内,实力诠释了什么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沒能投怀送抱的秦欢晕乎乎地下车,略有些失落的样子,但很快,想到即将和男神回家啪啪啪,又立马振奋了精神。
回過神,却发现苏聿沒有跟着下车。
车窗倒是降了下来,苏聿神色温和,语调温柔:“快点回去吧,自己注意安全!”
秦欢懵逼在原地,好半天,呆呆地发问:“你不跟我回去嗎?”
原本兴致缺缺的苏聿听到這话,瞬间笑了开来,他轻笑着拒绝:“不了。”
然后吩咐代驾:“走吧!”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启动,慢慢撤离。
本来降下的车窗也重新升了上去。
车窗的隔热膜阻挡了秦欢的视线,她压根看不到车内的苏聿。
她只能静静注视着那辆豪华座驾远去,在原地沉默伫立成丰碑。
大半天的,她都沒回魂。
不……不是要回她家滚床单嗎?
他怎么就走了呢!
苏聿透過后视镜,隐约见到那個渐渐远去的娇小身影,表面虽波澜不惊,但心底却是思绪起伏不定。
說沒感觉是假的。
他今晚魔怔了似的,被一股无名的冲动牵引着,令他止不住频频逗弄她。
二十七年来他罕见的有了一种被撩拨、被勾引、被引诱的感觉。
但也只是感觉而已。
他并不打算对她做点什么。
他這人凉薄无情,对什么都冷冷淡淡,唯秦欢是他這辈子唯一做過的好人好事。
他救過一條命。
這是他灰暗人生裡仅有的伟大的高光的时刻。
虽說那小丫头片子不见得记得他這個救命恩人,但于他而言,這都是一件值得骄傲和炫耀的事情。
去亵渎這么圣洁的东西,多少有些残忍。
所以,就让一切,保留成最初的美好的模样。
秦欢在街边杵了半天,直到那辆迈巴赫消失在视线裡、甚至是载着苏聿回到他家楼下,才逐渐回魂,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进入小区,熟悉地找到自己所住的单元楼,进去,按开电梯,进入,按楼层,然后静静等待电梯把自己带上楼。
转折来得太突然。
前一秒她還沉浸在即将睡到男神的激动亢奋裡,下一秒,她就深陷于“睡男神计划彻底失败”的无奈绝望裡。
电梯上升的失重感伴随着伪失恋的失落感瞬间袭来。
秦欢觉得自己现在的体重已经飙到1吨了,不然为何心头如此沉重,连迈开脚步都显得艰难。
“叮咚。”
楼层很快就到了,秦欢拖拉着脚步出了电梯,输了密碼进了公寓,把室内灯全部打开,甩掉高跟鞋,连拖鞋都沒穿,光着脚丫来到客厅,直接葛优瘫在沙发上。
她现在啥也不想干,只想静静。
手机铃声却划破此刻寂静的客厅,秦欢懒懒地伸手,从包裡摸来,接听。
向桓关切的声音透過电波传来:“到了么?怎么沒把位置信息发给我?”
风一般清淡好听的声音裡,掩饰不住的关心和焦急。
秦欢一点精神也提不起,蔫蔫地回:“我在家。”
“哦,是去你家了,那也好,比酒店好点,至少是你的地盘,而且我有你家的备用钥匙,你要是察觉到了苗头不对记得立马打我电话,我会立马赶過去的。”
向桓细心地分析着,然后又细细叮咛起来。
說得好危险的样子,但现实却是:“我一個人在家。”
什么大尺度、重口味压根沒发生,她别說是睡男神了,连亲他一口摸他一把都沒有過。
“一個人在家的话,那更加……”
向桓下意识地唠叨着各种注意事项,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得声音都高了八度,“什么?!你一個人,他沒跟你一起上去么?”
提起這個,秦欢心脏塞塞的:“沒有。”
向桓心境特别复杂,也不知道该庆幸表姐彻底安全,還是该心疼自家傻表姐了。
這事儿,怪伤自尊的。
十年暗恋,小心翼翼地按照对方的喜好接近,好不容易带出台,却终究因为不和口味完好无损地送回了家。
但向桓還是仔细询问起细节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欢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向桓。
向桓问道:“他要你电话号码了沒?”
“沒有。”
“微信呢?”
“沒有。”
“也就是說,客客气气地把你送到家,就回去了对吧!”向桓总结道。
“嗯。”
秦欢应,虽然知道答案,但還是试探性地问:“我……凉了对吧!”
“嗯。”
向桓轻轻地应了一声,于秦欢而言,却像是宣布审判一般沉重。
沒有亲吻,沒有爱抚,沒有任何亲密举止。
甚至沒要联系方式,沒表示回头再约。
這已经凉得不能更凉了。
“睡男神”计划,彻底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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