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提供者
上面的结果都是重度焦虑中度抑郁，還有重度的强迫症。
第一次诊断时他還有幻听幻视，视觉模糊等症状。
蒋恒在翻阅過程中发现他的這些症状是在他成绩提高之后出现的。
不過這也不能說說明什么，年级第一因为学业压力出现心理問題的也不是少数。
蒋恒对比了一下前后，发现心理疏导确实有用，起码他最近的评估变成了中度焦虑轻度抑郁。
“蒋队，我們在任星辰的尿液中沒发现哌甲酯的成分，但在他的毛发中查到了哌甲酯。同批送检的人中還有徐康，郭伟亮检测出了哌甲酯成分。”
“我知道了。”蒋恒放下手中的东西，“任星辰在我這裡，我马上带他回去。徐康和郭伟亮让方芷他们几個去一趟把人带回来。”
挂了电话，蒋恒看向拷贝进度條走到最后，“他们還需要多久？”
“大概還需要十分钟。”助理看了眼表，“后面的顾客来了，我需要去招待。失陪一下。”
十分钟之后任星辰心情愉快地走了出来，“谢谢您带我過来。”
“不客气。”蒋恒拿手铐的手指一松，“跟我走一趟吧。”
任星辰仿佛早就预见，十分顺从地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回到局裡，蒋恒带着人进了审讯室，“知道为什么把你带過来嗎？”
“不知道。”他态度特别诚恳，有些手足无措，“我犯了什么错嗎？”
“知道哌甲酯是什么嗎？”蒋恒甩出一份报告，“需要我跟你解释一下嗎？”
任星辰拿报告的手一顿，面上仍然是那副无辜的模样，“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
“你看心理医生這件事是背着你父母去的吧。”蒋恒话锋一转，“我猜你是察觉到了药物的副作用，所以找了這個心理咨询的工作室帮你。”
“至于他们知不知道你的抑郁和焦虑是服药的副作用，我想通過你们相处进行疏导的那些视频裡的聊天內容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少年陷入了沉默，但不重要，他有的是時間在這耗着。
“叔叔，這份报告上写了，未能检出。”任星辰如释重负，抬起头直视蒋恒，“难道警察办案不需要讲证据嗎？”
“演不下去了？”蒋恒也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们上周的考试成绩出来了，要不要猜猜看？”
任星辰的脸扭曲了一瞬，得亏蒋恒自信自己的动态视力绝佳才沒将這当成错觉。
“年级第一？第十八？第三十？還是......第一百二十七？”每一個数字从蒋恒口中說出来，他肢体的僵硬程度就会提升一個等级。
蒋恒在他最紧张的时候嗤笑一声，“原来学霸也会這么沒有自信。”
“所以......是多少？”任星辰紧张地吞咽口水，“真的到了一百二十七嗎？”
“骤然停药的感觉怎么样？”蒋恒诚心吊着他，不回答他最关心的問題，“看你的诊疗记录倒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任星辰沒再做声，可是他发抖的身体已经告诉了蒋恒，他知道一切。
蒋恒颇有耐心地等着他开口，手中的文件在桌面上敲击出一声声脆响，仿若末日的钟声击溃了少年的所有防线。
“什么都记不住，什么也想不起来。”任星辰說完這句话放松了很多，像是自暴自弃一样，“網上這种聪明药很火，我想提高成绩，就通過电商购买了一些。”
“最开始的时候，在药物的作用下我一個小时可以学完我之前两個小时都学不会的东西，它让我的成绩飞速上涨。但是我发现，我缺失的那一年多太過恐怖，我和年级前几名之前的鸿沟像是天堑。”
任星辰回忆起当时被成绩支配的恐惧，一时之间胸腔沉重到无法呼吸，缓了半天才艰难道：“我就加了药。”
“药這個东西，一旦上瘾，就戒不掉了。”他自嘲地笑出声，“您肯定见過那些吸毒的人吧，不人不鬼，丑陋地不成样子。戒断反应虽然沒有那么恐怖，但也不是一件舒服事。”
蒋恒拿出从俞浩凯的遗物中找到的香烟和药瓶，“所以你就学会了抽烟？”
“对。”任星辰手指微微蜷缩，“是我放在他那的。”
“为什么不放在你自己的宿舍裡？”
“他說他有门路，藏這些东西保证找不到。”
“为什么不放在家裡？”
“家裡......”提到那個家，任星辰眸中的光亮一点点消失，“我妈肯定不让我抽烟。”
蒋恒耐着性子将药瓶单独放到他桌上，“既然是你的药，俞浩凯怎么会吃？”
“谁知道呢，可能他偷人东西偷惯了吧。我那几包烟也总是莫名其妙地少几根。”
方芷打开门，“蒋队，麻烦您出来一下。”
“暂停，给他倒杯水。”蒋恒放下东西跟在她身后走到办公室裡，“什么事？”
“徐康和郭伟亮招了，一进来就哭着喊着全招了。”方芷将口供给他，“药是任星辰送给他们的。”
“任星辰說這药能提高人的学习成绩，他们最开始還不信，之后因为徐康和家裡赌气要提高成绩，死马当活马医从他那拿了一些，成绩果然提高了不少。之后徐康和郭伟亮就一直从他那拿药，陶智杰对成绩沒想法所以沒参与他们這些事，但他知情。”
蒋恒将口供合上，“行，争取撬开他们的嘴，问清楚俞浩凯坠楼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
审讯室内长久的安静让任星辰无所适从，他小声抗议：“能不能把那個灯挪开一点，太刺眼了。”
“不行。”蒋恒走到他面前，“徐康和郭伟亮已经承认了，你就是哌甲酯的提供者。”
“就知道他们藏不住事。”任星辰暗骂一句，点了点头，“是我。”
见他承认，蒋恒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要购买大量的哌甲酯并且提供给你的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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