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不像演的
“小高。”车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人主动打招呼,“蒋队的同事,久仰大名。”
柳青岚单手插兜,矜贵地点头,显然已经进入了状态,“柳青岚,喊我柳先生,或者岚少。”
小高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帽檐,“您這顶帽子上好像有一串字母。”
黑色的帽檐边上刻着一串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花体字,柳青岚随意地看了一眼又戴回自己头上,“走了。”
星星在不断闪烁,乌云遮住了月亮,一抹流星从天际划過,是卫星的残骸在燃烧。
从柳青岚脚下的位置到荣昌门口,整整两千米的直线距离,沒有一丝一毫的非自然光。
他借着自己還算良好的夜视能力轻手轻脚地走入荣昌的范围,帽檐边上的花纹如同流光划過。
叩叩——
柳青岚全程像猫一样未发出任何脚步声,走到大门外象征性地叩响大门,伸手一拉——
大门果然沒锁。
医院裡逃生通道的牌子還亮着,角落裡不知道谁的电脑沒关,上面充电的光点還在亮着。
内部暂时還未断电。
他随意地在导诊台翻了一会儿上面的东西,翻到画着长得像吹风机的粉猪那一页时停下了动作。
哒,哒,哒——
高跟鞋与大理石地板接触的声响由远及近,柳青岚抬头看過去,脸上的戏谑的神色還未消失,“你们的夜班呢?”
“柳先生。”女人穿着白日的护士装,双手背在身后,“您来得不是时候。”
“可我觉得现在的時間刚刚好。”柳青岚扫過她腿上的黑丝,“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嗎?”
“沒有這個意思。”
柳青岚在女人阴沉的目光中撕下画有吹风机粉猪的那一部分纸张,“剩下的人在哪裡?”
女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背在身后的那只左手不断地绷劲肌肉使出力气,口罩下的嘴角僵硬地勾起,“您在說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手裡拿的是什么?镇定剂,還是肌肉松弛剂?”柳青岚继续翻看桌上那個笔记本中的连环画,“這個导诊员叫什么名字,画得不错。”
他抬眸看向女人,“别紧张,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柳先生,請您立刻离开。”九個字像是从牙缝裡挤出来的一样。
柳青岚完全沒放在心上,“另外四個人在哪?”
女人瞳孔微缩,手指放松,“文少?”
他拨弄着导诊台上的小花,语气轻松,“算是,他原本让赵天翔過来,那小子现在正在世界另一头鬼混,转来转去又成了我的活计。”
见女人沒有要动的意思,他催促道:“愣着干嘛?把人叫過来,然后该干嘛干嘛,一会儿我送你们走,弥安那边刚办起来正缺人手,你们先去那边避避风头。”
“那我們在這儿的身份?”
“当然是失踪。难道你们怎么回来也需要我手把手教嗎?”柳青岚把手裡的东西重重放到桌面上,颇有几分蒋恒身上的不怒自威,“我的時間非常宝贵,你已经浪费了三分钟。”
女人低下头不敢看他,“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您失忆了,怎么帮文少办事?”
“失忆?”柳青岚畅快地笑了,“你猜?”
“我這就叫他们過来。”
蹲在帐篷裡看实况转播的何彬彬:“不像演的,建议严查。”
要不是病例上白底黑字写着血块压迫神经,加上发现时重度缺氧,会导致记忆严重受损。他现在還真以为柳青岚就是要带人逃跑!
蒋恒看向上方的狙击手,“尽量让他们暴露在光源下,否则不好动手。”
最理想的状态是让柳青岚把他们带到医院外面的空地,但是按照目前来看的警惕性,做到這一点很难。
“柳先生。”女人带着一個穿着保洁衣服的中年妇女,两個看不清样貌的男医生,還有一個穿着病号服的小姑娘走過来,“只有我們五個人,车在哪裡?”
柳青岚拿出手机拨通小高的电话,“把车开過来。”
很快,灰色的面包车紧紧停靠在大门边上,小高从驾驶位爬到副驾驶打开门下车,朝着柳青岚鞠了一躬,默默站在了他的身后。
“防弹防窥套牌。”柳青岚扬起下巴示意小高把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還有后座下方装有大量现金的袋子,“既然你们都很满意,可以动手了嗎?”
“当然。”女人垂涎三尺地看着那個装满钱的袋子,“這辆车最好還是往旁边挪一挪,误伤了钱就不好了。”
小高看着柳青岚的意思,青年一抬手,他立刻照做。
“柳先生是爽快人。”
“当然。我們做生意的,必须要讲诚信。”柳青岚看着小高把车挪到百米开外,“作为利益交换,我需要一個RH阴性血的人。希望你们到弥安之后能优先给我供货。”
男医生眼中划過一丝轻松,“您想要什么?”
柳青岚俯视着他,眼睛愉悦又恶劣地笑成一條缝,“全,部。不用担心价钱,我出得起。”
“男人還是女人?”
“当然是女人,要绝对健康的女人,懂?”
“明白,有合适的人选我們会把人送到您家中。”
柳青岚拍了拍說话人的肩膀,骤然贴近他的侧脸,“你觉得我日子過得太舒坦,想给我找点儿罪受,是嗎?”
男人汗流浃背,“不,不不敢,不敢。”
“送去赵天翔那儿,他知道怎么处理。”柳青岚松开手,转身回到导诊台,打开抽屉抽出裡面的消毒湿巾,万分嫌弃地一根根擦着手指,用鞋尖抵住抽屉慢慢送回去。
汽油味渐渐在整個医院中弥漫开,一直联通到一楼的大厅。
柳青岚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一管镇定剂,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五個人折腾。
這五個人既要提防柳青岚,還得留意房间裡的人,手裡往外倒油的动作也不能停。
“柳先生。”女人迈着婀娜的脚步走到他面前,一双眼睛如春水般潋滟,“我們走了,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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