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的用意 作者:村口的沙包 类别:其他小說 作者: 书名:__ “抱紧七少爷,我們走。全文字閱讀”苏容意发话。 苏绍惟在秦护卫手裡挣扎着大哭,却始终不能挣开。 后头苏容迎也跟着大叫:“苏容意!你站住!你要带我弟弟去哪!” 根本沒有人理睬她。 她只好紧紧跟着苏容意一行人,生怕幼弟出半点闪失。 间隙裡還不忘大喊:“快去通知太夫人啊!快啊!” 丫头跌跌撞撞地跑了。 苏容意带着人到了荷池边上,朝秦护卫点点头。 秦护卫臂力大,提溜着苏绍惟就要往池子裡丢。 “苏容意,你住手!”赶到的苏容迎大喊,只是却被几個护卫拦着,根本不得靠近。 此时的她鬓发散乱,妆容已花,根本沒有半点大家小姐的风范。 反观苏容意,到此时却连手都未出,话音都不曾高過一句。 苏绍惟扑腾着双脚,大哭大喊着叫姐姐。 “老实点,”苏容意道:“你再动,秦护卫可就拿不住你了。” 秦护卫的左手适时跟着一松,苏绍惟身子一偏,却立刻又被提住了。 苏绍惟顿时像熄火般老实了。 “苏容意……求你,我弟弟不会游水啊……”苏容迎此时已经毫无办法,只能在旁苦苦哀求。 苏容意却不理她,只问苏绍惟,“是不是你推筠姐儿进池子裡的?” 苏绍惟嘴一咧,又要哭。 秦护卫的手一松,他的脚尖立刻沾湿了水。 “是我!是我……三姐姐,不要……” 他怕的厉害,终于松口承认。 苏容意冷笑,“为什么這么做?” 苏绍惟瘪瘪嘴,“她、她……上回是她害我天天、要学写字……被先生打手掌……” “上次是我摔了你的蛐蛐罐儿,先生是太夫人帮你找的,你這么有本事,怎么不直接来找我?嗯?” 苏绍惟吓白了脸,“我、我不敢……” 欺善怕恶。 “只有這個?”苏容意又问。 苏绍惟小小声地道:“我、我让她骂你一句‘臭八婆’,她不肯,我便心中一气,才错手将她推下去的……” 苏容意也不生气,只点点头,“答得很好,秦护卫,放下来吧。” 苏容迎姐弟顿时心裡都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她继续道: “秦护卫也该手酸了,李护卫,你来。” 于是苏绍惟又被揪起来吊在了半空中。 “三姐、三姐……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苏绍惟哭着恳求。 “放了你?让你下回再去找筠姐儿的麻烦么?我上回就和你說過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报复回来的,你既然让筠姐儿呛了這么几口水,自己也尝尝吧!” “不要——”旁边的苏容迎尖叫,身子已经软倒在了丫头怀裡。 “三、三姐……”她改口求道:“我求你,我娘三十岁才得了我弟弟,我們三房就這么一根独苗,我娘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父亲不再纳妾,他不能有任何闪失啊,說到底,他、他也是你弟弟啊!” 苏容迎泪盈于睫,对幼弟的情真意切也算是让人动容。 只是她们怎么沒想過差点死了的筠姐儿呢? 苏容意转头对她說:“你知道不知道,今天筠姐儿差点就死了。不错,他是你弟弟,是你们三房唯一的嫡子,他尊贵,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是你们這种沒有原则的宠溺,让他有恃无恐到连堂妹的性命都不放在眼裡了。” “他、他不是故意的……”苏容迎辩解道。 “是不是故意的你心裡也清楚,何必自欺欺人。”苏容意拆穿她:“上回小惩大诫還不够,他就要变本加厉害妹妹性命。” “好,你說一句不是故意的搪塞過去,我們二房便不予追究,总归筠姐儿现在也沒死,可是苏绍惟他往后会怎么想?原来弄死個人這么轻松啊,反正父母姐姐会替我兜着。” 苏容迎无言以对。 “他要承继香火,往后入朝做官,自己手足的性命都不算一回事,那么天下百姓的性命安危又算什么?” 太夫人的人已经到了,可是却沒有熙熙攘攘的推闹,众人仿佛都沒有要打断她的意思。而苏绍惟此时也已经被李护卫抱在怀裡擦眼泪了。 太夫人的人面面相觑。根本沒有四小姐的人說得那么夸张啊。 苏容意的话苏绍惟却听不懂,她也不是說给他听的。 “即便四妹妹你說,天下百姓和你们沒关系,他只要做個汲汲营营的俗人罢了,可是你想過沒有,害手足性命這种事,永远是他人生的污点,他小小年纪便睚眦必报,不计后果,這次是筠姐儿,下次呢?我嗎?最后你就能保证不会是你和整個苏家嗎?” “他、他年纪還小……” 苏容迎低声道,却发现出口的声音连自己都說服不了。 她一直以为惟哥儿进了学念了书便能知事明理,可是他如今开蒙上学后又如何呢? “心术不正,岂论年纪长幼!”苏容意言辞凿凿,“我本不该言亲长之過,可是你扪心自问,他长成今日這样,你便全无半点责任嗎?” 她這意思,实际上是指三太太之過。 她示意李护卫放下苏绍惟,苏绍惟立刻哭奔到姐姐怀裡,脚上只剩一只鞋了,另一只鞋已掉在了水面之上。 苏容迎把他抱在怀裡,摸着他的头发,心裡愤怒渐渐褪去,只觉得酸楚难言。 苏容意叹气,“话已至此,今日他推筠姐儿落水一事,我們也不再追究。” 苏容迎瞪着眼,還想說什么。 “太夫人那裡,我会自己過去领罚。” 這样洒脱的一句话。 苏容迎再想哀嚎几句也只能哽在喉中。 太夫人身边派来的妈妈正微笑着等苏容意,苏容意也朝她点点头。 苏太夫人身边的人是何等精明,苏容意的用意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她過来时一看苏容意身边的阵仗,就知道是她有意放四小姐的人去太夫人那裡报信的。 她从一开始就沒打算要拿七少爷怎么样。 她只是想說那些话,对着苏容迎姐弟,对着苏太夫人,对着三房,对着整個苏家。 是非黑白,尽皆在人心。 何等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