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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作者:别四为
杨奇看步西岸表情不对立刻坐上了嘴,很怂地扔一句:“你听错了。”

  毕竟步西岸从初中到现在确实沒有跟任何女孩子打過交道,哦,有一個,還被传得风言风语,从那以后他好像很避讳和女生相处。

  也是,十五六岁,情窦初开,正是情绪欲/望控制不住的时候,再加上步西岸出挑的外型,以前初中就经常有女生借着找朋友的理由去看他,有时候步西岸随意瞥一眼,被别人看到会說他和谁谁谁对视,久而久之,步西岸基本就漠视任何女生了。

  寡得跟個和尚一样。

  杨奇心想别說他误会了,就是郁温真的喜歡步西岸,就步西岸這和尚样儿,也够郁温受的。

  他在心裡摇头,又說一句:“我看错了。”

  步西岸闻声放下手中的笔,扫他一眼,“怎么說?”

  這会儿的他還算有耐心。

  可偏偏,杨奇還是打哈哈,“啧,我看错了,哎,她沒,她這辈子也不会喜歡——”

  话沒說完,步西岸狠踹了他一脚,凳子发出“呲啦”巨响,引得班上不少人往這边看。

  杨奇“卧槽”了一声,“嘛呢?”

  步西岸還侧着身,他腿长,随便一伸就占了杨奇的领地,又因为個高看杨奇时目光从上往下,他身后是深厚的夜,少年冷着脸,薄薄的眼皮下瞳仁与夜一般,看着有几分和平时不同的,冷。

  他启唇,声音也很冷,但是很低,“說清楚。”

  杨奇“啧”一声,還沒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声音沒遮沒掩地說:“她這辈子也不——”

  “砰——”又一脚。

  杨奇還沒来得及骂人,步西岸就說:“声音小点。”

  为了避免杨奇再重复刚刚那句话,他直接问:“你看到什么了?”

  靠。

  不就瞎猜一句话,他怎么那么失控。

  步西岸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失控,但是除了他,大概沒人能懂他的心理状况。

  郁温喜歡他?

  凭什么?

  郁温這辈子都不……

  不行。

  他可以自己自己想,但他不想听。

  杨奇骂骂咧咧坐好了,声音很小:“我发现她老看你啊。”

  步西岸一顿,往郁温那处看了一眼。

  他想起之前他们几次毫无征兆的对视,只不過他自己心裡有鬼,心虚,不敢多想,现在……

  步西岸劝自己不要多想,杨奇這個睡神不见得沒有花眼的时候。

  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的情绪确实会被一句话轻而易举牵起。

  之后的半节晚自习步西岸沒怎么做进去题,放学铃敲响,杨姜转身喊杨奇:“晚上跟我一起去看看叶全。”

  杨奇撑着迷糊的脸,“看他干嘛?”

  杨姜說:“跟郁温一起啊,郁温担心他。”

  步西岸闻声瞥了郁温一眼,正巧這时周武鸣和向芹都過来了,郁温起身,跟杨姜說:“你们不去也行,沒事。”

  杨奇叹口气,“你们女的就是瞎操心,万一人家是割那什么那什么了呢?”

  郁温疑惑问:“哪什么?”

  杨奇正要說话,步西岸起身,随手拍了下杨奇的后脑勺,阻止他继续說下去,“走了。”

  杨奇很无语。

  郁温不解,扭头看杨姜,杨姜耸肩,表示也不理解。

  最后一行六人去的叶全家。

  路上郁温才知道杨奇和杨姜是堂兄妹,杨奇父母在外务工,就住杨姜家裡,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和亲兄妹差不多。

  郁温很惊讶,“你和杨奇长得不像诶。”

  “又不是亲兄妹。”杨奇說。

  杨姜“啧”一声:“怎么說话呢?”

  杨奇点点头:“行,那你喊声哥。”

  杨姜点点头,对郁温說:“确实不是。”

  郁温笑出声。

  杨姜抬手搂住郁温,朝自己怀裡揽了揽,“诶,你是不是独生女啊?”

  郁温說是啊。

  杨姜說:“真好。”

  杨奇翻了個白眼,假装沒听见。

  郁温笑說:“你们才好吧,好像你们都有弟弟妹妹吧?”

  “嗯?”杨姜问,“们?”

  “对啊,向芹有個弟弟,周武鸣有個姐姐,叶全也有個姐姐我记得,步西岸有個妹妹。”

  杨奇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步总有妹妹?”

  郁温愣一下,以为步西岸和兰兰的真实亲属关系是個秘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說,她下意识看向步西岸,步西岸看她一眼,出声說:“之前见過。”

  杨奇挺意外,“你们俩私下還约過啊?”

  要是沒有之前的小插曲,這句话步西岸会听听就算了,可现在,他忍不住怀疑杨奇是不是在内涵什么,更何况杨奇嘴一直很欠。

  他斜睨了杨奇一眼,杨奇立刻說:“随口一问。”

  步西岸收回目光。

  周武鸣举手:“還有我們俩。”

  杨奇“哦”一声:“我猜也不可能。”

  郁温不知道脑子裡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出声问一句:“为什么不可能?”

  五一就是他们俩啊。

  杨奇惊了,扭头想說话结果被风呛了一口,他拍胸咳嗽,咳了半天才满脸不可思议地看步西岸一眼:郁温原来是走這种直球路子的嗎?

  步西岸拧着眉又想踹他了。

  杨姜也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她看步总巴不得呢。

  杨奇:“……你個傻蛋懂個锤子,闭嘴吧。”

  杨姜上去就揍,杨奇跑得飞快。

  原本有些微妙的氛围突然破开了一個口子,晚风灌进来又卷出去,大家笑看着杨姜和杨奇闹,沒人重新把思绪放回郁温刚刚說的话上。

  只有郁温還在疑惑,为什么不可能呢?如果私下约一下都不可能,那一对一补课岂不是天方夜谭?

  她心裡有些犯愁,走路都心不在焉。

  步西岸沒想那么多,但他看到郁温忽然情绪不高,低低“咳”一声,不动声色走到了郁温身旁。

  他压着步子,渐渐与郁温同步。

  郁温后知后觉才发现旁边的步西岸,步西岸還是老样子,双手抄兜,可能是今天不急着回家,再加上大家都散不一样,他走得也不快不慢,两手抄兜,有些闲散。

  可他就算闲散起来看上去也不是特别好接触,显得更疏离。

  大概是他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步骤,不管是快了,還是慢了,都是他计划中的。

  越是這样的人,越难走进他的世界,也休想妄图打乱他任何一步计划。

  郁温忽然有些迟疑,步西岸生活节奏那么紧凑,补课的一個小时对她来說是好事,对他来說,也许得不偿失。

  她不可能给他很多钱,他也不会收。

  唉。

  要不還是算了吧。

  郁温在心裡叹气,她又想起别的,抬头问步西岸:“兰兰一個人在家沒事嗎?”

  步西岸說:“家裡有狗。”

  “傻狗也能看家啊?”郁温问。

  步西岸闻声一顿,而后看她认真的表情,失笑道:“不傻。”

  郁温:“……那你說人家傻。”

  步西岸“嗯”一声:“以后不說了。”

  他說话时声音低低的,在风裡显得有些模糊,但让人舒适。

  郁温忽然又有些犹豫,因为她觉得步西岸這样看也挺好相处的,包括几次在校外接触,他都挺好的,只是话不多。

  要不,還是试试呢?

  郁温想着,抬头唤:“步西岸。”

  “嗯?”步西岸低头。

  平时好像沒那么近的在一起說過话,也沒有那么近距离的听過步西岸那么低且有些上扬的声音,郁温有一瞬间思绪有些发叉地想:步西岸声音怎么那么好听。

  這么一想,从某些角度来看,他好像真的很不错。

  长得帅,成绩好,声音好听,還沒有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也沒有恃帅行凶的行为,对家人不错,性格也够沉稳。

  其实挺适合谈恋爱的。

  嗯……嗯?

  郁温怔了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思想发叉得好像有点厉害。

  就在她心裡很不好意思的时候,忽然听到周武鸣一声:“我靠!老爷你怎么回事?”

  郁温回神,抬头看到向芹和周武鸣已经围住了叶全,叶全沒想到他们会来,猝不及防一抬头,脸上的伤全部暴露在众人眼裡,郁温心上一惊,也跑了過去。

  步西岸目光跟随着郁温的身影過去,他跟叶全关系一般,看到叶全這样除了有些意外沒别的情绪,但看到郁温伸手去碰叶全脸上的伤时,他脚步顿了几秒才過去。

  “怎么回事啊?”郁温凑近了看叶全脸上的伤,很难相信這不是人为的,她脸色有些凝重,“你和别人闹矛盾了?”

  “沒。”叶全别开脸,感到丢人。

  郁温看了周武鸣一眼,周武鸣拉走了叶全,向芹想跟過去,郁温拦了下来。

  杨姜也說:“先别過去了,他估计沒想到我們会来。”

  “還真是挺严重,”杨奇說,“這是被人打了吧?”

  郁温不敢相信,“叶全不会跟人闹矛盾的。”

  杨奇跟叶全也关系一般,他闻声耸肩,“那不清楚了。”

  郁温很担心。

  很快,周武鸣骂骂咧咧地出来了,“操,是山子。”

  向芹问:“山子怎么会找老爷?”

  郁温低声說:“只有老爷是自己租房子住。”

  向芹是女孩子,山子应该会为了所谓的面子不找向芹麻烦,周武鸣跟爸妈住,只有叶全是一個人。

  “太不是人了!”向芹骂。

  這时杨姜過来问:“怎么回事?”

  向芹正在气头上,添油加醋把那天的事情讲了一遍,讲到山子朋友喊郁温嫂子的时候,步西岸面无表情朝這边看了一眼,郁温心裡也有些反胃,她摆摆手,让向芹别說了。

  “烦死了,报警吧。”向芹說。

  杨姜說:“本来就是报警惹出来的篓子,报警肯定沒用。”

  “那怎么办?我們堵他一顿?”周武鸣建议。

  郁温立刻說:“不行。”

  “堵来堵去,沒完沒了,以后還上不上学了?”郁温說。

  向芹:“那怎么办?就這样认栽啊?”

  杨奇懒懒举手,“我不建议认栽哈,這种人认栽等于认输,他觉得你们怂了,以后有事沒事都会来堵你们的。”

  杨姜一巴掌抽杨奇后背上,“别你们的你们的,都打到你班门口了你還你们。”

  杨奇“嘶”一声:“那你找高卞,我又不是班长。”

  杨姜還要动手,步西岸开口,“行了。”

  杨姜:“步总有主意?”

  步西岸沒說话。

  杨姜說:“要不你打他们一顿得了,你肯定不吃亏。”

  步西岸還沒說话,郁温出声:“不行。”

  她反驳得太快,所有人都看去,包括步西岸。

  叶全租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的老小区,筒子楼,沒有绿化,只有几棵潦草敷衍的灌木丛,偶尔還有会野猫从裡面钻過。

  這会儿放学的学生陆陆续续已经回家点灯学习,周围寂静,连家家户户窗口的灯光都安静又微弱。

  他们站在角落,除了头顶窗口溢出来的一点浅薄的光,再无其他亮处。

  步西岸個子高,几乎快要碰到筒子楼的单层房顶,這让他在角落看着有些憋屈委屈,可他一眼看過来,又让人觉得他不管在哪,都是站着的。

  尽管他身上的担子很重。

  郁温看着,又重复說了句:“不行。”

  她并不是觉得步西岸会受伤,也不是觉得步西岸打不過对方,她只是不想步西岸为此惹上麻烦,他家裡還有兰兰,還有爷爷,都是弱者。

  即便沒有兰兰和爷爷,她也不想步西岸参与进来,沒有为什么,她就是不想。

  “再想想,”郁温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乱,她太愧疚了,沒有她,叶全和周武鸣不会惹上這样的麻烦,她把所有责任都揽上自己头上,“我們再想想。”

  這时步西岸开口:“我有個想法。”

  步西岸這五個字就像一针镇定剂打在了郁温心上,郁温再次看向他,她眼睛湿漉漉的,像受惊的鹿捕捉到光一样。

  這些年,不管家裡遇到什么事,步西岸在家一向是当家作主的那一個,可从来沒有哪一刻,让他觉得,他是真的有用的。

  偶尔,他也会在无人的夜烦躁,烦躁遭遇的這一切。

  因为他确实才十六岁。

  可這一刻,他却觉得,哦,也挺好的。

  他有经历,他有主意。

  他也可以帮帮郁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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