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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血

作者:未知
一如先前种种一样, 這事一经传开便震荡了后宫。 顺妃竟也会遭人陷害——所有人闻之都是一惊, 而顺妃忽然展露的强硬手腕又令众人再度惊了一回。 她向太后請旨, 将那下毒的宦官灭了三族,五百两黄金更尽数入了国库。与之亲近的宫人们亦处死的处死、流配的流配。几日之内, 宫中尽是喊声哭声。 這样的狠厉在当心的后宫是不常见的,至少在明面上并不常见。說到底是早年皇帝偏爱贤惠善良的女子,佳惠皇后亦因此被皇帝念念不忘,谁都在投其所好, 這些年便也都這样下来了。 眼下顺妃此举不免引得六宫瞩目,夏云姒亦是大感意外。因为哪怕是在她,虑及皇帝的喜好,也并不太愿意为這些宫中斗争牵连身在宫外的人。 就拿吴子春来說——吴子春本人她受益宫正司以极刑处死了, 那五百两黄金亦沒入了国库。但吴子春的家人、還有用這笔钱置办的宅子与粮田,她抬抬手便放了過去,让他一家子得以活命。 是以众人再向顺妃问安时,偌大的正殿之中都分外的安静。 顺妃坐在主位闲闲地抿着茶,過了会儿,似乎觉出了氛围的异样,不解地看看她们:“今儿是怎么了,一個個都不說话。” 嫔妃们面面相觑, 庄妃亦与夏云姒对望了一下, 继而颔首道:“诸位姐妹想是都听闻了顺妃姐姐前几日遇险之事, 心裡不安生呢。” 顺妃哦了声, 笑容轻松地漫开:“本宫无事, 凶手也已严惩,诸位安心吧。” 夏云姒也抿起笑容:“宁沅前阵子也遇了如出一辙的事,险情說来就来,查却查不清楚。臣妾却是无用,竟沒想過可以杀那宫人全家以儆效尤,還是顺妃姐姐更会治下。” 顺妃望向她,二人对视之间,她从顺妃眼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探究,但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笑容仍很和煦:“窈妃說笑了,后宫嫔妃最要紧的是会侍奉皇上——這般算来你若是无用,那這满殿便也沒了几個无用之人。眼下這事实在是……” 顺妃說着摇头,怅然叹息:“本宫原也不愿做這样的狠事,只是想着前头是皇长子、接着便是本宫,实在让人心裡不安生,不知下一個又会轮到谁。于是只能杀一儆百,盼着那些糊涂人能清醒些,别再平白搭进来。” “姐姐說的是。”夏云姒垂眸,心下将她的话想了两遍,眼底的笑容淡去,只余凛凛冷意压在心裡。 待得从顺妃处告退,夏云姒与庄妃结伴而行,走在偏僻的宫道上,庄妃叹息:“行事作风一反常态,顺妃這是心虚了,可见是真不干净。可她的反应,也是真快。” “是。”夏云姒也有些怅然,“倒是比我想得還厉害些。” 她原惊异于顺妃突然使出這样的铁腕,但今日听顺妃那般說了,倒也明白了她为何如此。 ——這是已然疑到了她,怕她這同在妃位的起了斗志,去夺她的宫权呢。 后宫沒人敢行事這样狠,是因她们都要算计皇帝的宠爱,夏云姒也不能免俗。 可顺妃从来不得宠,反倒不在意這些。倒是那宫权,现下是她手中最贵重的东西,她断不可能轻易让人夺了去。 而不论皇帝喜歡怎样的女子,论起执掌宫权,都自是手腕硬的更为合适一些,温柔善良的如何能压得住這样多的事? 這些道理都不难想懂,可事情才刚出,顺妃就立刻防起了這一点,也真令人赞叹。 “走一步看三步。咱這位顺妃娘娘,可真是沒白在宫裡沉浮這么多年。”庄妃轻笑,那笑容又转瞬即逝,“只是這宫权若真一直被她稳稳捏着,倒也真是個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夏云姒摇头,神情变得淡漠,“我姐姐可不是曾也执掌宫权么?那還是天下皆知的皇后,凤印到现在都還留在椒房宫裡。” 但又有什么用?她连自己的命都沒能保住。 所以皇帝将权力给谁固然重要,却也从不是最重要。 谁能算准人心一步步在宫裡铺开自己的人脉,才是最要紧的。 不過這一点,顺妃大概也是不差的。 “我担心的,是六尚局、内官监,乃至各宫免不了都有她的眼线。”夏云姒幽幽轻叹,“我的延芳殿裡如今都是夏家进来的人,我還放心。可放到永信宫就已然說不清楚了,离得更远的只会更盘根错节。” “是,我在庆玉宫也是一日比一日更忐忑。你挖出的不干净的人越多,我越免不了要想身边是不是早就有人当了她们的眼线。”庄妃边說边蹙起眉,“可也总不可能全换了夏家的人进来。” 夏云姒笑出声:“那是,我夏家又不是做這门生意的,哪有這么多人可送进来。” 接着凤眸微眯,沉吟了会儿,却忽而问:“顺妃是哪年跟的皇上?” 庄妃浅怔:“那是先帝在位的时候裡……比皇后娘娘她们都早一些。”說着凝神想了想,道,“应是建德十八年?我记得皇后娘娘与皇上是建德十九年订下的婚约,那时太后提過一句,說慕王府裡别无旁的妾室,只有這一位,是一年前入的府。” “那年我六岁。”夏云姒心下一算,“如今也過去十六年了。” 如若顺妃心思打从一开始就够深,或许从那时便开始步步设计了。若那时還沒有,最迟到皇帝继位、众人都入宫时,大抵也开始了。 那便也已足有十二三年。 十二三年,真是足以发生许多事情了。 夏云姒心下盘算着,斟酌又道:“寻個机会,我可与皇上提上一提。” . 這“机会”却是当日晚上就来了。 彼时宁沂早已熟睡,宁沅尚在读书。夏云姒照例盯着他喝了碗汤,又叮嘱他早些睡,而后自己便回了房,早早地躺下了。 结果還沒入睡就闻得外头的问安声。她坐起身,他正从门前的屏风后走過来。 她睨他一眼:“臣妾今儿個来月事,皇上還来。” 贺玄时笑着挑眉:“你也不必月月都提醒朕。” 其实這样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嫔妃来月事时尚寝局都会将牌子撤下,一看便知。 可他還是常会過来,因为他已习惯了有她在身边,当真几日不见,他总是想的。 便见她抿着笑,愉悦地翻身面朝着他,又拍拍床边:“那臣妾陪皇上說会儿话,然后皇上去看看玉宝林。” 他拎起玉佩的流苏,将穗子在她脸上一拍:“充什么大度,当朕不知道你几斤几两。” 她就不再說话了,唇角勾着一股子坏笑往裡挪了挪,好让他躺下来。 他倒也沒躺,反正一会儿盥洗還得起来,只将软枕立起来,靠在枕上阖目揉起了太阳穴。 夏云姒撑起身帮他揉,边揉边轻轻问他:“皇上近来很忙么?臣妾前天去清凉殿倒沒见有很多折子,皇上還看闲书来着?” 皇帝重重喟叹:“是,朝政尚可,只是后宫又出了事,朕想得头疼。” 夏云姒眸光微微一凌,又迅速压下:“皇上是說顺妃姐姐的事?” “是。”他睁开眼,又是一声喟叹,“与宁沅前不久的事情如出一辙,所幸顺妃也无恙。” 夏云姒莞尔:“顺妃姐姐已下旨严惩了。” 他仰视着幔帐,点一点头:“也是该严惩了。宫中嫔妃大多心善,遇了事总是轻拿轻放,倒教這些人胆子愈发大了。” 夏云姒心底笑了声。 這话听来多么嘲讽——宫中嫔妃,哪有几個是真的心善呢?一次次的轻拿轻放,還不都是做给他看的。 他却不会觉得這一切的纵容其实都是因他而起的纵容,更不会觉得那些白白搭进去的人命也都与他有关。 她自也是不会說的。 她柔若无骨地侧坐到他腿上,抬手给他捏肩:“顺妃姐姐料理宫务素来有方,這番严惩之后,宫人们日后想来会多几分思量。” 他沉然点头:“但愿吧。” 她紧跟着又道:“不過……臣妾只怕這法子只能管上一时,待得事情一久,那根弦松下来了,便又不顶用了。” 皇帝沉默不语,她的笑容裡透着恳切的思量:“臣妾倒觉得,宫裡這些人该如臣妾身边的人一样,尽数换一换了。” 皇帝睇着她:“怎么說?” 夏云姒道:“本朝并无放宫人出宫的习惯,大多宫人都要在宫裡留一辈子,上一次放宫女们還乡至今已有二十余载,但臣妾听說前朝不是這样。” 她顿了一顿,声音听上去愈发温柔,向他娓娓道来:“据說前朝的宫女大多年過廿八便要出宫,宫中会如选宫嫔时一样再向民间下旨征兆新人入宫填补空缺。臣妾想着……這般老的换新的,大概积淀出那样盘根错节的关系便难了些吧。人换了一轮,人脉总不免要散了很多” 他一壁思量一壁点头:“倒是個法子。只是本朝既无那样的例,做這样的事也就不免生疏。宫中要办的事又多,一旦人员上青黄不接,单是碰上年节就不免要出大乱子。” “是。”夏云姒应了声,即刻又道,“但所谓长痛不如短痛,這事总归是要做的。至于避免‘乱子’,臣妾觉得可将人分开慢慢地换。譬如此番出了問題的尚食局先换,余下五尚局与各宫宫人再逐一跟上。又或都先换两三成,余下的再分三两次慢慢换完都可。” 他一时沉吟不语,她也并不催他答应,只自顾自地继续說着想法:“宫女们這样换完就了了许多事了。至于宦官……倒着实不太好一下子征那许多新的进来,但三两处行宫加起来也是不少人了。他们大多数人又都经年累月地不太能与宫中打上交道,此番若是与宫中人马一换,那便也算是换了一番血。” 跟着她又续說:“不過各宫近前服侍的人,由着姐妹们自己的意思便是。若真有信得過的,自然還是留下的好,也不必强行全换。” 她說罢又等了会儿,他点了头,接着就笑看着她问:“這主意不错,你想了多久了?” 夏云姒脸上一红,犹如心事被看穿一般羞赧地在他胸口一拍:“皇上這是取笑臣妾笨呢!倒也沒有几日,臣妾是看顺妃姐姐待人那样宽和還能遭人暗害,臣妾心裡实在不安,生怕這样的事越来越多。后来想起宁沅一事后臣妾将身边宫人尽数换了心裡就安生了不少,便连带着想起了這法子,换汤不换药罢了。” “朕哪裡取笑你了。”他揽過她来吻了一口,“宫裡属你聪明。這事便由你与庄妃顺妃一道办吧,也不必急,正好来年又是三年一度的采选,放在一起或能省些事。” 夏云姒轻轻应了声“诺”,目光一转,却又蹙眉:“臣妾与庄妃姐姐可一起办,但這事……皇上還是别让顺妃姐姐沾手了。” 他不解:“怎么?” “再怎么說,這也是得罪人的事。”她黛眉浅皱,颇带愁绪,“臣妾与庄妃姐姐办,瞧着不過是奉旨办事罢了,旁人也不敢說什么;顺妃姐姐却是自己刚遇了事,若紧跟着就這样大刀阔斧地换起人来,瞧着倒向为一己私利求皇上這样大动干戈了。顺妃姐姐一贯贤良,待臣妾也好,臣妾不忍她平白遭這样的非议。” “心眼還愈发好了。”他不由笑意更深,又亲了她一口,“好,那就你和庄妃去办。若有人敢背后议论你什么,你回给朕就是,朕帮你办。” 她倚在他胸口,一声娇笑:“皇上下這旨意在先、不许旁人议论臣妾在后,這是要自己把骂名都担着了?” “……可真会說话。”他一刮她鼻子,又坦然笑說,“是,就是不许旁人议论你。谁敢說你,就让他到紫宸殿与朕辩個究竟,再押出去挨板子。” 她的笑意变得促狭起来,看起来酸酸的,更显狐媚:“皇上這话說的……”她将他的嘴唇捏住,“可真像個昏君。” . 這晚,她如旧還是与他小酌了一杯叶贵姬送来的美酒。美酒入喉拨乱心弦,但他念着她的月事,忍了。 夏云姒就恰好露出愧疚,道是自己不好,偏是今日来了月事,让他這样难受。 彼时他正轻抚她的后背,隔着一层中衣她都能感受到那份忍耐与温存。听她這样說,他揽在她背后的手好笑地一拍:“這是什么糊涂话。是朕愿意来陪着你,想着与你躺着說說话也好,朕就喜歡与你說话。” “可是這样多难受……”她仰面望着他,声音委屈,连眼眶都红了。他看得一怔,旋即又笑:“怎么還委屈上了?不碍事,你快睡吧,朕也睡了。” 她柔柔地嗯了一声,安静了会儿,又還是带着满脸的挣扎劝了起来,劝他去含玉那裡。 她并不时常這样,始终拿捏着分寸、摸索着他的心思,只在恰到好处时劝一劝。 果然,在一声叹息后他无奈地坐起了身:“罢了,朕回清凉殿看折子。” 她毫不怀疑若就由着他這么走,他当真会回去看折子——在這样的事上他一贯還是有几分克制的,确实不是色中饿鬼。 她便用手指勾住了他的衣袖,绞了個圈儿,娇柔道:“可臣妾实在不想皇上受這等委屈。” 他有些不耐地转头看她,可只在一瞬之间,心底的不快就被她眼中的似水柔情冲散了。 他对她越来越生不出火气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如何一分分沉沦的,也清楚自己越来越克制不住地迁就她。 他终是重重地一叹:“罢了……” 說着站起身,摇了摇头,向外走去。 樊应德迎上来,夏云姒听到他吩咐說:“去看看玉宝林。” 很好。 她怡然自得地躺了会去。 她瞧出了他今晚着实不太愿意去见含玉,但他又一次迁就了她。 她就是要他一步步将底线放得更低,她就是在得寸进尺。 再說,有好处总要姐妹们一起分嘛。 宫裡的日子瞧着眼花缭乱,但能争的东西算起来其实也就那么几样——权力、富贵、荣宠,還有就是那片刻的欢愉。 以含玉当下的位子,权力一时半刻是碰不着的,富贵也說不上。至于荣宠,皇帝不喜歡她,這是沒办法的事。 可皇帝既然年轻又清俊還“精于此道”,她总归還能品尝一下那点子愉悦。 人生得意须尽欢,自家姐妹不能亏了。 . 是以翌日晌午,皇帝与朝臣们议完了事,清凉殿中便正式传出了旨意,道宫中近两年恶事不多,着令庄妃、窈妃一起着手撤换宫人,一应事宜由尚宫、尚仪两局从旁辅佐。 旨意传开,满宫哗然。近几年来出了那么多的事,加起来却都沒有此事令人震惊。 众人上一次遇到這么大的事,好像還是皇后离世之事呢。 各宫、各处顿时都在议论。眼下他们身处行宫,周围還算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因为许多行宫宫人觉得自己或有机会被换到京中皇宫侍奉去,那比起在行宫裡可是一桩美差。 “但宫裡,恐怕是已经哭成一片了。”棋局摆开,庄妃边笑边落了第一颗子。 夏云姒也笑:“我倒想看顺妃哭呢。” “她啊……有苦說不出吧。”庄妃笑着乜了她一眼,“属你会說话。她明明是执掌宫权的人,却就這样被从這般要事中择了出去,偏還說不得你什么。” 夏云姒淡泊耸肩:“我可是时时处处为她着想呢。” 這样的事,她如何能让顺妃插手,又如何敢让顺妃插手? 换人,就是为了把顺妃的势力换出去,做不到让宫中干干净净也要她伤筋动骨。 真让她插了手,這大动干戈便白动了。 她說罢落子。初开局时沒什么可讲究,庄妃很快也就又落了一颗:“我倒想知道,燕修容究竟有几斤几两呢。” “不太值当为她分心。”夏云姒淡淡啧声,“宁沅本就极得皇上宠爱、宁汜又格外被厌恶。要压過宁沅去,她得本事滔天才管用了。” 庄妃点点头,小禄子恰好挑了帘进来,含笑禀說:“娘娘,殿下回来了。” 宁沅近来头已不太晕,便已重新开始读书了,只是仍不能像从前那样累,每日只读半日,晌午就回来歇着。 夏云姒一哂:“快让他进来。去备碗冰镇酸梅汤,但等他散一散身上的汗再端进来给他喝。” 小禄子告退出去,宁沅很快就进了屋,见庄妃也在,规规矩矩一揖:“姨母、庄母妃。” “快坐。”夏云姒一睇不远处的椅子,他却沒坐過去,反将椅子拖到了棋桌边,看她们下棋。 庄妃即刻揪了個葡萄塞到他口中:“吃葡萄,别說话。” “……”宁沅嚼着葡萄暗暗瞪她,嘴裡嘟囔,“那都是儿臣小时候干的事了,儿臣早不那么烦人了。” 两個人相视一望,发出一阵哄笑。 宁沅刚学棋那会儿对此颇有兴趣,最爱在旁边指手画脚。庄妃堵他的嘴的确是因为這個,不過,那也的确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但他說“小时候”就很有趣,這個年纪的男孩子啊,总要变着法的跟旁人强调自己不是小孩子。 夏云姒就故意打趣:“是,我們宁沅不是小孩子了。来年恰又是大选年,可以挑個姑娘了?” 其实他明年才十二岁。 宁沅顿时脸红:“姨母怎么這样,我回去读书了!” 說着就起身,带着气决绝一揖,转身就走。 二人乐不可支,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开,庄妃還不忘添上一句:“一会儿過来一起用膳。”那個口吻,端的就是故意气他。 不過午膳时,宁沅還是過来了。他懂事,不会为几句玩笑话闹脾气,倒是一上桌就注意到了那道玫瑰酥饼。 他几是不假思索地问夏云姒:“姨母,那道点心能赏了我么?” 夏云姒不禁奇怪:“你吃就是了。” 宁沅却摇头:“不是……我那天……”他說着神色挣扎起来,似乎难以启齿。 庄妃蹙眉,与夏云姒一唱一和地问了好几句,他才重重一叹:“我那天有本书落在尚书房沒拿回来,又急着要写功课,在玉竹轩门口恰好碰上静双,就让她跑了一趟帮我取来。结果沒想到,她竟在尚书房碰上二弟了,二弟对我……您也知道,就找了她的麻烦。” 后来为這個,他也跟二弟发了火了,绷足了威严厉斥二弟不该随便动他姨母身边的人。 但静双到底是個女孩子,二弟支使乳母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训到哭,她心裡必定很难過。 夏云姒好生滞了滞。 這事她原也听說了,但当时心下只觉宁沅真会办事,并沒有瞎闹脾气瞎打架,而是直接指出皇次子错在何处——“不尊长辈”的错处搬出来,可谓稳准狠。 但眼下一听——怎么,心裡倒還记挂上静双了? 她执箸夹菜,边用余光不住地打量他,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与静双,很熟么?” ※※※※※※※※※※※※※※※※※※※※ 直接双更合一啦,营养液加更還清 不過……霸王票到了,所以明天還有加更 ======== 本章随机送50個红包 ======== 推個基友的脑洞文~~ 《我和校渣灵魂互换了》by林鹿呦呦 app的小天使只能搜索文名或笔名进行收藏啦~ 【文案】 高三五班的实习班主任是個小哭包,每天最盼望的就是問題学生能不打架,不及格的都能及格。 而問題学生中的老大——江耐同学,校霸生活的最大乐趣就是气哭班主任。 直到有一天,校霸同学变成了小哭包。 于是,五班同学发现,他们的班主任a炸了天。 隔壁班来挑衅,“她”竟然一人干翻了全场。 還沒来得及膜拜,就被一個個揪着耳朵拎回教室做题。 “班主任”:考不上985老子弄死你们! 而昔日的“学渣校霸”:那、那個,不会的题我可以教你们…… 五班同学:這跟說好的画风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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