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妁姒双重生② 作者:未知 进了寝殿, 夏云妁就把夏云姒推到妆台前, 饶有兴味地给她梳了半個时辰的头发。 “……”夏云姒觉得有点诡异。虽然在府裡时, 姐姐也常這样给她梳头,但她确信原本的這一天裡绝对沒這档子事儿,姐姐這條叫她进宫就是为了告诉她有孕的喜讯的。 但她倒也很享受于此, 這样的姐妹相处,她怀念了很多年了。 身后, 夏云妁给她绾着发髻, 心裡一片柔软。 這是她亲妹妹啊, 又实实在在地在她面前了,再也不是她只能在天上看着她了。 她可以给她梳头发、给她做新衣服,看到好看的珠宝首饰就让人给她收到嫁妆裡去。就像当年一样。 這一回, 她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嫁出去, 绝不让她在十五年后才将嫁妆从椒房宫拉走。 “梳好了。”簪上发钗,夏云妁对着镜子怡然一笑。 夏云姒舒气,仰头看她:“姐姐别累着。” “這有什么累的?”夏云妁拉着她站起身, 二人一并坐到罗汉床上去。說了沒两句话, 就有女官挑了帘进来,与夏云妁禀說:“娘娘, 贵妃娘娘来了。” 夏云妁淡淡颔首:“請她进来吧。” 夏云姒眉心一搐。 她记得今日贵妃来是要干什么。贵妃這是刚从皇帝口中听闻了皇后有孕的事,特来道喜, “顺便”假借劝皇后安心养胎的名义, 提出协理六宫。 姐姐性子温婉, 也想好好生下這一胎, 便允了她,還向她道谢。可依着后来的事看,若贵妃得不到這份权,姐姐可能也不会那么惨。 是以当贵妃进来见礼的时候,夏云姒如临大敌。心弦紧紧绷着,每一根神经都在想如何才能将贵妃挡回去,不让姐姐给她這份权。 然后,贵妃便如她记忆中一般开口了,喜气迎面,看起来真心实意:“后宫的姐妹们都盼着有個孩子,但皇后娘娘有孕才是最大的喜事。不论是长子還是长女,都是最尊贵的,日后若臣妾们有了,也可让他们跟着长兄长姐学,当個好孩子。” 皇后笑道:“這话說的,谁有孕都一样,都是大喜。目下的一众嫔妃裡,皇上待你最好,你也赶紧有個好消息才是,跟本宫的孩子一起长大,也好做個伴。” 夏云姒听得心如死灰——姐姐這话,也和她记忆中别无二致。 接下来便是一番双方互捧的過程,都和上一世裡如初一辙,每一句话都让她更加窒息,心裡不知不觉已将反驳贵妃的话酝酿了二百遍。 终于,贵妃面露忧色,幽幽一叹:“唉,只是……方才臣妾去紫宸殿,說起宫中事务繁多,皇上也颇为忧虑,怕扰了娘娘安胎。” ——下一句话就该是正题了,贵妃会满脸为难地說:“臣妾便提起可让太后帮忙操持些时日,皇上又顾念太后的年纪,不肯搅扰,只說让臣妾协助一二。臣妾在皇上那边……只得领命了,可臣妾从不曾打理過這些事,也不知皇后娘娘放不放心让臣妾管。” 夏云姒一边這样回忆着,一边就听贵妃将這些话說了出来。 正想开口打個岔让姐姐别轻易答应,却听姐姐一笑:“那皇上确是难为你了。” 夏云姒:“?” 夏云妁抿了口花茶,又和气道:“不妨事,本宫现下月份還小,精力也尚可,后宫這些寻常事务還忙得過来。若来日本宫承受不住,自会与皇上商量如何是好,贵妃妹妹不必担惊受怕。” 夏云姒:“??” 她心情复杂地看去,只见贵妃笑容僵在脸上,像是吃了個苍蝇。 贵妃必定是觉得意外的,不仅贵妃,就连她也意外得很。在她的印象裡,姐姐是将端庄大气写在脸上也揣在心裡的人,這样绵裡藏针的话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刻薄阴险的味道,姐姐绝不会說。 但姐姐目下就這么說了,堵得贵妃一個字都再說不出来。 是以贵妃几是强行换了個话题来說,二人又闲话了些家常,贵妃就告了退。 “……姐姐?”夏云姒在贵妃离开后不住地看她,夏云妁察觉了她的不安,朝她笑了笑:“沒事,你别担心,姐姐觉得自己能承得住,便是真承得住。” “哦……”夏云姒点一点头。 其实她不安不是這個,而是有一個猜测在她心底漫开——姐姐会不会也是重活的? 若真是那样该多好。過去的几十年裡,她常在姐姐灵前說话,也不知她能不能听见。若现在的她就是从前的那個她,她就亲口把一切都說给她听。 她要告诉她,姐姐你的遗愿我都办妥了。 宁沅很好,我后来也過得很好。 這点有些吓人的猜测将夏云姒的心神搅乱了,傍晚在回府的路上,她都一直在想這件事。 最终,她還是先将這些猜测都压了下去。 不能提,现下一個字都不能提。万一不是那么回事,她這样问一定会吓到姐姐。姐姐正有着孕呢,现下怎样的大事都沒有让她平安生产重要。 她总不能让她姐姐因为她,再在孕中出一次险事。 回到夏府时,她的心绪便已平复下来。门口的小厮提着灯,一路送她往裡走,到了自己的院门口,她看到徐明义迎了出来:“四小姐。” 夏云姒脚下一滞。 這是她重新活過来后第一次见到他。 其实她睁眼那天就找他来着,可正碰上他有事回了家,一连数日都不在,她想也是白想。 眼下可算是见着了。 听他叫了几十年的“阿姒”后又听到這声“四小姐”,她一时不太适应。 轻轻咳嗽一声,她神色如常地往院子裡走:“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徐明义說。 他說着顿了顿,再开口时,她发觉他的口吻变得小心了些:“你心情不好?” 哦。 她這才想起来,在這個年纪的时候,她脾气還差得很,尤其是对他。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一点好语气都不肯给他,如果他再硬要過来劝她什么,那她不嘲他砸东西就不错了。 想想真是命运弄人。她此时对一個待她好的人這样恶劣,几年后却要去一個她恨的男人面前虚与委蛇,给那個男人一切温柔。 “唉……”夏云姒想得一声哀叹。 徐明义這会儿怕极了她不高兴,但迟疑了一下,還是上前了两步:“怎么了?”他轻声轻语地询问,“谁欺负你了?” 夏云姒摇摇头:“沒有。” 接着冲他笑了笑:“大姐姐有喜了。” “啊?”徐明义一愣,旋即也笑起来,“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两個月了,今天刚知道。”夏云姒看看他,忽而想起他刚赶路回来,便脱口问,“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啊?”徐明义更愣了。 夏云姒窒息。 咳嗽一声,她道:“……我是說如果你饿了,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說完就闷头进了卧房。 說错话了,她现在不该跟他這么說。 但两個人相伴几十年,時間长到起初对他们口诛笔伐的群臣后来都默认了,還生了俩孩子,這种话說得太顺口,一不留神就冒了出来。 夏云姒坐到床边,红着脸自顾自抱過了枕头。 有些想法,让她觉得真难为情。 ——她想早点嫁给他。 她想在正当时的年纪,风风光光地嫁给他。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样,即便到了最后满朝文武都默认了,他们也终是不能夫妻相称。 他真的对她好了一辈子。 沒能与他好好行一场婚礼,终究是件憾事。 但是……罢了。 她摇摇头。 终究是要先确保姐姐平安才能想這些。 和姐姐的性命相比,她在宫中的十年算不得什么,与他终有遗憾也算不得什么。 . 椒房宫中,皇帝在傍晚时推掉了一切事情,来与皇后一道用膳。 這件事在原本的這一日裡,让夏云妁无比感动。 当下她却心如止水了,与他用着膳、闲话着家常,却觉得他陌生得很。 趁着喝汤的工夫,她凝神回忆了会儿,便忆起在上一世的今天、以及有孕时的许多日子裡,她都怕委屈了他,“善解人意”地推他去宠贵妃昭妃。 现在可算了吧,好人不长命。贵妃昭妃当下应是已经在琢磨如何算计她了,她想法子让她们赶紧露出马脚才是,何必那么贤良淑德。 她便抿起笑,大大方方地开了口:“皇上近来政务繁忙,臣妾也有几日沒见着皇上了,今晚皇上留下么?” “自然。”他当即点头答应,“你有孕辛苦,朕日后必定多抽空来陪你。” 他如她所料的一样答应了,毕竟在他自己的眼裡,他那么爱她。 她那时也是這样相信的。 甚至现下看着他這样的不假思索,她都依旧要信了。 她心裡不禁好奇,想知道在這一刻裡他到底爱不爱她,又或者是不是真的爱過她,還是从一开始就不過是自我感动与自欺欺人? 但是,也罢了。 如果這份爱意会那么轻易的被摧毁,那哪怕這一刻他是真心的,這份真心也一文不值。 阿姒与徐明义那样的感情才是真的呢。 他们一起承受众臣的压力,在阿姒头一次怀上徐明义的孩子的时候,群臣激愤到连宁沅都险些承受不住。 那时徐明义背着阿姒求见過宁沅,跟宁沅說若当真扛不住就杀他泄愤,保阿姒一個人平安就是;而阿姒也背着徐明义见過宁沅,說若实在不行,她就自己一死平息众怒,让宁沅千万保住徐明义。 他们是互相喜歡对方這個人,而贺玄时…… 夏云妁一壁抿着汤,一壁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他喜歡的,该是那個完美的她,那個能让他满意的她。 那归根结底,他在意的其实也就是他自己的心思罢了。 她再为他动半分情,就让老天降個雷劈死她。 “哦,对了……”夏云妁忽而回神般地笑了笑,“臣妾方才闲来无事,给皇上炖了盅汤。有些日子不做了,皇上尝尝還合不合口。” ※※※※※※※※※※※※※※※※※※※※ 夏云妁:這些事我不拿手,但我可以抄妹妹的答卷。 夏云姒:你抄卷子就算了,你怎么還抢先交卷。 ================== 本章随机送50個红包,么么哒 ================== 推個同样是虐渣复仇宫斗的文! 《重生后白月光她黑化了》by田甲申 app的读者請自行搜索文名和笔名哦~ 【文案】 人人都道谢思安是道武帝的白月光,她死后道武帝为她疯为她狂,连個像她七分的贱奴都能成皇贵妃。 可谢思安死前方知,贱奴才是道武帝的白月光,她是遮盖朱砂痣的白米饭。 谢思安的冤魂飘在大政殿上方十年,看着道武帝作恶多端,看着贱奴横行后宫。 最不要脸的是,還打着她的名义。 终于有一天,怨气冲破桎梏,她重生到封后的那日。 重生的谢思安斗過最渣的男人,杀過最恨的仇人,踏過最远的河山,爱着最飒的情郎。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快意恩仇,不负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