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你是個……”内裤大盗?
顾横注意到他的动作,顿时恶向胆边生,手脚并用,跟只章鱼似的把被子连同整個人往沈数身上盖。
“哎!”沈数被压的一愣,随即反应過来开始扭动挣扎,“别压我,起来!”
“你刚刚鄙夷的眼神是在看谁!”顾横质问他。
沈数想起来,奈何身上的人太重,他拼尽全力只能翘起来两端,腰腹被摁进床裡,动弹不得。
“你自己說的偷内裤,這事不猥琐?”沈数红着脸,不知是被压的喘不上气還是两层被子捂的太热。
顾横不放過他:“我說你就信,咱两认识這么久了,我什么样人你不清楚?”
沈数嘴硬道:“不清楚!”
两人三打两闹折腾了好几分钟,顾横发现沈数犟起来简直是嘴裡长了铁,怎么都不肯松。
头脑一热,顾横把手伸进被子裡去挠他,沈数抓住他手腕,力量悬殊,沒能躲得過。
他很怕痒,又不想在顾横面前表现出来,硬生生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可顾横哪那么容易收手,最后沈数耐不住仰起头,额头撞在他肩颈上,低声认输:“错了,别闹了。”
顾横手一顿,他半边身子压在沈数身上,曲着腿搁在沈数的腰上,本意是防止他逃和乱动,但闹着闹着他发觉不对劲,像踩电门似的把腿缩回来,人和作乱的手也都老实下来了。
沈数侧過身,再次把自己蜷缩起来,不過這次面朝顾横。
顾横盯着窗户上的雨幕,一波一波冲刷玻璃,冷静下来后他开玩笑似的捅了沈数一下:“還乱不乱說了?”
沈数沒答,暗暗瞥他一眼:“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又绕回去了。
顾横宽宏大量不再跟他计较,也怕再闹真出事,他拉過被子躺下,调整了几下姿势,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枕着胳膊。
“今年为了射箭世界杯,我們都在平京训练,平京的体育馆和宿舍條件比不上其他地方,天气也很差,三天下雨两天刮风,宿舍是两人间,有個阳台,”顾横看向窗边,“比你這個要大一些,玻璃制的,阳台裡有什么一清二楚。”
“我被分到了单人间,隔壁住着两個alpha,他……”顾横顿了下,笑出声,“他连续三天丢了四條内裤,有一次内裤跑到我的阳台,非說是我偷的,偷就算了還不穿,我怎么解释都不听,两人就打起来了。其实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打架,因为alpha之间打架,往往少不了信息素的压制,”說到這,顾横看向沈数,后者耷拉眼皮,不知道是困了還是在走神,他放轻声音,“我和他就是动了几下手,被人举报,扔回省队反省。”
“那還能回去嗎?”沈数问。
顾横想了想:“能,我认個错写個检讨反省時間一到就能回去,但是我从省队离开了。”
沈数抬眼,可能是觉得冷吧,往上拉被子,声音闷在被窝裡,沉沉的還有点慵懒:“你在省队也偷人家内裤?”
顾横倒吸一口气,他心說你到底有沒有认真听我說话,一扭头,发现沈数已经阖上眼了。
算了。
顾横翻身,学着沈数蜷起的姿势,两人距离靠得很近,比之前他贴着对方腺体时還要近。
借着街边路灯微弱的光亮,他发现沈数的睫毛很长,但是睫毛平直不翘。
顾横总算明白沈数五官张扬却总给人一股冷淡气息的原因,他睁眼时眼尾的睫毛下垂,太长会遮住半边眼睛,以至于看人时会营造出一种冷漠清浅的错觉,所以归根结底,都是這眼睛和睫毛的問題!
顾横轻轻勾起唇角,趁对方睡着,抬手揉了把沈数的脑袋,力道不轻不重,却把他的头发弄的乱作一团。
“睡觉吧。”
黑夜裡,沈数缓缓睁开眼睛,身旁的人习惯平躺,呼吸匀畅,沈数往前挪动,头一低,额头几乎要抵在对方的肩膀上,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恰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信息素。
——
顾横不认床,一觉睡到自然醒,跟在家裡唯一的区别是醒来发现右手臂沒有知觉了。
他用左手勾来手机,看了眼時間,在不吵醒沈数的情况下把胳膊慢慢从他怀裡抽出来,他实在纳闷,昨晚是自己把胳膊塞過去的還是沈数在睡梦中不知不觉抱上来的。
他边揉着胳膊边蹑手蹑脚往门边走,谁知门一开,顾横差点叫出声。
沈奶奶抬着手,一脸错愕,她勾头往屋内看了眼。对于老人家来說,這动作沒什么不对,可顾横却咂摸出另一种味道。
甚至下意识把门往裡合,身体前倾试图挡住沈奶奶的视线。
“你两睡一個屋?”沈奶奶问。
顾横挠了挠脖子,神色明显不自然,在沈奶奶的逼视下,顾横开始胡說八道:“我那個房间窗户漏雨,都飘到床上了,我本来打算睡客厅,后来沈数怕我生病,就把我叫去卧室。”
边說着,他人来到客厅,轻轻关上屋门。
沈奶奶表情凝滞片刻:“是嗎,看来是時間太久了,哪天找人来修一修吧。”
好在沈奶奶沒有去检查另一個房间的窗户,不然顾横当场社死。
“昨天晚上和小沈睡的怎么样?”沈奶奶笑着问,上下打量他,“有沒有不舒服?”
顾横也不愿意多想啊,但這话问出来实在容易让人误会!
“還行,床挺大的,够折腾。”
顾横:“……”现在撤回還来得及嗎?
沈奶奶的笑容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但顾横沉浸在怎么把刚才那句有歧义的话圆過去,所以沒有注意到。
“那怎么起這么早?”沈奶奶看向外面,虽然雨停了,空气還是湿漉漉的,清晨的雾气很大,天空依旧阴沉,沒有一丝光亮,仿佛還会下雨。
沈奶奶:“不多睡会儿?”
顾横有晨跑的习惯,但今天恐怕不合适,他打算回家换衣服,如果時間足够,再回来找沈数一起去学校。
含糊的找了個借口,顾横换上来时的运动服离开。
回到家裡,所有人都還沒醒,他回房间换了合适的内裤和校服,简单收拾下拎着书包离开,总共消耗不到十分钟。
時間都用到来回的路上,为了防止扑空,顾横提前给沈数发了條消息,对方迟迟沒回,顾横不得不把時間一缩再缩。
导航上還真沒有沈数家的地址,司机不愿意往裡走,顾横只能在老街下车,从驿站后面绕。
不远处,他看见沈数站在门口,校服袖子随性的撸到手肘,在肘弯处堆叠出几圈肥大的褶皱,身材高挺,背部却很薄,有棱有角,绷着一股少年人的劲。
顾横心說這小子都看见消息了不知道回一個,他抬手正要打招呼,有人先他一步拍了沈数的肩膀。
“?”
来人是徐萱。顾横這才发现自己看错了,沈数站的位置是隔壁。
這裡的房子和前院都差不多,他一心又都在沈数身上,便沒有太過留意。
顾横看见徐萱从包裡掏出袋面包撕开,边吃边指着另一個方向:“走吧。”
沈数沒应声,抬脚两人一起离开。
再往远处走,是一個下坡路,两人的身影很快从顾横的视线裡消失。
一种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好像带着自己标记的omega跟着别的alpha跑了,偏偏他无能为力。
为了来找他,顾横连饭都沒吃,他折回前面的老街,在一家早餐店门口坐下,慢悠悠吃着堪比午饭一样丰盛的早餐。
最后实在吃不下,距离早自习结束還有五分钟,顾横拎起书包结了帐离开。
快到校门口,手机震动,他看到沈数打来的电话。
這個年纪的男生,尤其是alpha,叛逆又自傲,顾横沒等時間结束,直接戳红色按钮,挂了电话。
早饭時間,班级裡沒剩多少人。
顾横来的晚,但也在规定時間内。他走到自己的座位那,发现沈数不在教室,徐萱也不在。
夏阳啃着面包,抬头看了一眼问他:“怎么這個時間才到?”
“沒迟到不是嗎?”顾横說。
夏阳静了半秒:“心情不好?”
“……”
顾横心說這么明显?
他从书包裡把书和笔拿出来,口是心非道:“沒有。”
夏阳挑眉:“哥们,你是真的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顾横:“……”
顾横盯着他手裡的面包,寻思要不要诅咒他吃面包噎死,就在這时,他从余光裡看见上完厕所回来的某人。
当即收回视线,目光下垂,看似盯着手裡的语文背诵手册,心思已经飞到九霄云外。
他翻了两三页,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从桌边看见对方的校服,是朝着他的,一动不动。
顾横猜他会问早晨为什么要挂他电话。
果不其然——
“早晨的时候——”
顾横突然扔了背诵手册,抬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捂住嘴巴,腾的起身往外跑。
沈数愣了下:“你……顾横……”
站起的一瞬间,他仿佛看见对方苍白的脸色以及发红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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