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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失眠梦魇

作者:葫禄
后来在市区研究所的這几天,隋知非常有契约精神,把谢徊的“條件”提供了很多、很多次。

  “你干嘛要抱這么紧?”那次事後,隋知失魂凌乱,他精瘦的手臂却把她圈的很紧,像是要揉到骨血裡,与他融为一体。

  谢徊稍稍松了点力道,但把人捞得更近,嗓音喑哑:“喜歡你。”

  黑夜无声,唯她的心跳怦然。

  “那……”隋知小幅度滚了半圈,背对着他,委屈巴巴的质问,“为什么,好像這种事都是我主动的?”

  自从有了這事后,她就发现不太对,比起他,好像一直是她,更痴迷于此。

  比如现在,她都剥干净了,他還是为了抱着她刚脱的上衣。

  “难道是……”隋知咬住下唇,心裡恍然间有了個猜测,但她觉得谢徊不是那种人,却也尝试着问道,“因为……”

  谢徊打断:“不是。”

  他知道她要說什么,稍顿又說:“我不想你疼。”

  可是……

  都這么多次了……

  他不答還好,這么一說,隋知更觉得谢徊是在敷衍了,她如鲠在喉,說不出话。

  听到身边人时轻时重的呼吸,谢徊知道她想多了,倾身覆了上去,拇指摩挲着她的鬓发,隐忍压抑许久的灼热气息扑洒在她耳侧:“那你别忍,疼了跟我說。”

  ……

  下一秒,隋知就明白了他刚才說的话并不是在敷衍。

  她以为他之前就是极限,眼下才知道他還有万贯家财,完全不加克制的散发出来,她是真的招架不住,一次又一次,骨头都要散了,小腹以下又涨又麻。

  這晚,隋知终于再也沒有心思去怀疑别的,睡着的时候眼眶湿漉漉的。

  等她呼吸均匀下来,谢徊开了床头灯,拿食指轻轻勾掉她眼角滑落的泪珠。最近吃得好,脸颊圆润了些,在昏黄的灯光下绯红的脸蛋,像一只待宰的小白猪。

  夜晚时光流逝的bbzl极慢,谢徊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僵着手把她的被子稍微拉下来了一些。

  看她浮着暧昧痕迹的胸口,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微微起伏,他放心下来,却又止不住想起曾经对她做過的混账事,仿佛還能记起她身下铁锈一般血的味道。

  如果有朝一日,她记起往昔,会不会恨死這样卑鄙的他。

  “家裡的香味道是不是变了……”她闭着眼,嗫嚅着软绵绵的气音,不知道是真在跟他說话,還是在梦裡呓语。

  但谢徊還是应了,“海南沉水香加白蜜,婆率膏,麝香,安息香,你還记得是什么香嗎?”

  枕边人睡得软扑扑,沒再应他。

  那时他思虑過重,一宿一宿的失眠与梦魇,是她亲手翻了书,找了药,调制成香饼,换得他几日好眠。

  如今,他不想她总是半夜被噩梦惊醒,换了香,也确实起到了些效果,已经很久沒有再听過她說做噩梦。

  可谢徊自己也說不清,他究竟是不想让她惊醒,還是担心她会记起来。

  就像他当初分不清他动绥陵,究竟是想让她记起来,還是单纯的想拦着她嫁给赵谨。

  “這個味道,我闻過的。”

  在他以为她不会回应的时候,又听见她忽然耳语般呢喃,而后他又等了一夜,想知道她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也沒再听见她的应答。

  這姑娘啊。

  欠了她的,真是欠了她的。

  在他运筹帷幄的人生中,她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例外-

  研究所裡带着标的日历翻了一页又一页,等结束科研所這边的工作再回绥陵,已是秋风习习。

  路途遥远的颠簸大巴车上,竟然沒人想睡觉,大家都還在讨论在科研所裡整理出来的铜钱。

  根据后续整理,绥陵出土的五铢钱总重十七吨,多达二百四十七万枚,其中還有迄今最早的一千枚铜钱穿为一贯的实物,其歷史价值之高已然毋庸置疑,更值得津津乐道的,是铜钱在当时的流通价值。

  二百四十七万枚铜钱,在雍朝时期,换算過来可以买近一千吨大米,或者今天的五十公斤黄金,雍朝历代的君王都沒有過這样的待遇,因为根据歷史记载,雍朝从孝成帝即位后,从沒有這样富裕過,可以說国库都沒這么充足,那陪葬的钱是哪来的?

  在孝成帝之前,也沒有這样奢华的陵墓。

  那么,陵墓裡埋的究竟是谁?這個人为什么会单独葬在北方,又为什么会出土北燕时期的钱币,墓主人和北燕有什么关系?

  這些最重要的問題,都要找到可以证明其身份的铁证才可以定论,但至于玉印何时能找到,谁都无法语言,于是便成了每個人心中最关心,也是最期待的事。每天恨不得拿出二十個小时工作,以加快找到墓主人身份的速度。

  主墓共有四個回廊,北回廊出土了钱币和石像,西回廊出土了大量礼器,乐器和漆器,东回廊出土上万件保存完整的兵器,bbzl而墓道两边的南回廊西侧和南回廊东侧分别出土粮食和生活器皿。

  這些文物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考古界,乃至于整個社会对于雍朝的想象。

  不仅是财富,更多的是文化。

  因为墓葬的起源便是在巫文化的灵魂观念产生之后,所以绥陵回廊裡出土的這些文物,事实上就是在向后世无声的宣布一件事,营建绥陵的人,无比虔诚地希望,墓葬裡的灵魂能够在死后也過的很好。

  如果绥陵是墓主人生前所造,那么墓主人是如何在中原地区和北部来回选址和运输的呢?

  如果绥陵是墓主人死后所造,那么绥陵中的人,对营建绥陵的人的重要程度,可以說是难以想象了。

  如今距离发现绥陵已经将近两年,绥陵博物馆已经建好,已经有部分文物送进博物馆,后面发现的這些,也将会在清理后陆续送入进行公众展出。

  但是唯独难倒大家的是,在主墓南回廊西侧粮库出土的大批月牙形状短粗條状玉。

  這种形状的玉,从他们发现绥陵以来,时不时就会发现一個,一开始還以为是祭祀用品,但是随着出土数量越来越多,似乎在证明這东西对墓主人来說很重要。

  当晚在会议室开会时,澹台教授主持集思广益:“大家有沒有什么想法,觉得那個东西像什么?”

  当时大家都刚吃完饭,累到确实沒什么太多想法,只想不动脑子听总结,谁也不想发表看法。

  澹台长明還以为大家是紧张,继续鼓动气氛:“大家不要紧张嘛,就随便聊聊,這边记者都走了,說什么都不会被播出去的!”

  坐在程以岁旁边的张野举了下手,他沒站起来,就特别小声的坐在座位上說:“会不会……是那种东西啊?”

  “那种?”澹台长明看着他,面露疑惑,“你說哪种?”

  “就……”张野脸都红了,指着程以岁跟隋知這两個唯二在场的年轻女性,一咬牙一闭眼,“我要耍流氓了!你们俩把耳朵堵起来不许听!”

  ……

  他這么一說,不用听也明白了。

  隋知顿时就觉得手裡的香蕉变了形状,悻悻地放下,不吃了。

  王菲菲是個四十多岁的女同事,挺大大咧咧的一個姐姐,這会儿一听就笑了,现在的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怪异。

  大家在讨论想法的时候,荤素不忌,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在這個尴尬劲儿快過去的时候,王菲菲忽然指着桌上的香蕉說:“你们看,那個月牙玉,像不像隋知吃的這种香蕉啊?”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隋知刚放下的那根香蕉上。

  月牙形状,香蕉表面上黑掉的小点,和條状玉上坑洼的小圆洞极为相似。

  “所以說,”程以岁看了一眼,也觉得挺像的,忽然有了一個猜测,“既然在粮库裡大量发现條状玉,說明條状玉是食物,那会不会,墓主人生前最爱吃的食物,也是這种烂香蕉,或者是类似bbzl于烂香蕉的东西?”

  她的這個猜测显然比刚才张野的猜测要靠谱的多,众人的目光从香蕉移到了隋知的脸上。

  隋知被他们看得瘆得慌,双手举到头顶,欲哭无泪:“别,别看我……我哪知道啊。”

  此时,再不敏感的人也发现,绥陵跟隋知,有太多巧合碰撞的点了。

  绥陵朝代的判断,莫名出现的带文字的石條,石像按下不表,還有就是今天說的烂香蕉。

  還有一点,就是都有一個“sui”的发音,這一点单拎出来不算什么,但是种种巧合放在一起,就显得很突出了。

  田原忽然就开起了玩笑:“隋知,你是不是墓主人转世投胎的啊?你可太了解了。”

  澹台长明最不喜歡這种稀奇古怪的說法,他一看现场的气氛不对,瞪了田原一眼:“我让你们讨论考古,你们在讨论什么?還转世投胎,明天开主椁室,田原你不用去了!你投胎去,下辈子再来!”

  在绥陵工作一年半,真正的重头戏终于要开始了,存放主棺的主椁室已经定了明天打开,田原一听不让他去了,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连哭带求给教授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說這种浑话了,把整個考古队都逗笑了。

  如此一来,别人也不敢再多說隋知什么。

  作者有话說:

  对不起,今天只有一更還迟到了……再也不立flag了,我是個不值得信任的东西!各位明天上班上学记得定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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