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越疯狂(为盟主‘两手插袋谁都不爱’加更) 作者:怪诞的表哥 “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 自左明静成为王笑新妇的這一天起,王笑就有种人生圆满的感觉,他确实爱煞了左明静……嗯,是爱煞了身边每一個女子。 他本以为左明静這样的仕女会有些木讷,但她有时也颇有情调,成婚后也会吐露心事,比如她以前在温泉山庄撞见王笑和唐芊芊偷在衣柜裡的事…… 总之是如胶似漆。 王笑又不能厚此薄彼,一時間颇为忙碌。 偶尔他也想過放下手上的事,携美同游之类的,换言之就是不想工作。 但如他成亲时所言,沒有权势,他大概是娶不到左明静的,哪怕她愿意同他私奔到天涯海角,左家也能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而到王笑如今這一步,失去权力早不是娶不娶的到左明静這一個問題了。 那只能……不想工作也得工作。 幸而他家中六位妻室都颇为得力,淳宁、唐芊芊、左明静、秦小竺有文有武,能分担不少公务,缨儿、钱朵朵治家得力。 淳宁与唐芊芊虽无正式官职,却可分享王笑的权力。 当然,如此势力使北楚朝堂上分为两個派系,這和她们俩人关系好不好无关,而是旧楚与旧瑞的文武官员会天然的划分开。 世子之位不定下来,双方会争。世子之位若定下来,双方還会争…… 但王笑无所谓這些。 再先进的政体都会有派系,北楚朝堂上也不止這两派,還有新派和旧派;還有山东派、燕京派;清流派、实务派;科举派、官选派…… 人以群分嘛。 只要王笑還活着,一切都不是問題。 前提是他活着。 王笑当然知道现在已经把清朝和南楚逼得狗急跳墙了,会不停派人来刺杀自己。 他其实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漫不经心。 随性而走的时候他不喜歡带太多护卫;但若是有既定行程,必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比如,事先定下八月三号去德州演兵,他提早一個月多余就开始准备护卫事宜;但临时起意带左明静上街乱逛,他也敢一個护卫不带。 从去年开始,许多人都知道王笑喜歡青巾蒙面、微服私巡,那又怎样? 上行下效,济南城内效仿王笑青巾蒙面的男子多了,有本事派人把俊俏少年都杀光啊。 ……真有人這么干。 六月十四日,新任北楚刑部主事魏几悦坐在轮椅上,被推进了一家酒楼。 “死者于向文,男,十九岁,济南府历城人……伤在胸口,凶器是剪刀,一刀毙命。” “凶手杀人之后,又杀了店中两名食客,伤四人,被赶来的巡捕击杀……” “這是两天以来第三次凶案,前两次死的是来济南赴考的书生,死者的相同点是,相貌英俊,年纪在二十岁上下……” “大人你看……” 魏几悦目光看去,见捕快捉住凶手的头发,一拉,沒拉下来。 “這個凶手的头发是真的,是否与前两桩凶案并案?” “户籍文书呢?”魏几悦问道。 “假的,凶手自称是从山西来投军的。” “给我看看他的牙口……” 魏几悦仔细看過之后,道:“并案吧,這還是冲着晋王来的。” “是。” 這些案子并不难查,甚至凶手都已经追到了。 难的是接下来怎么防范。 魏几悦推动轮椅,到了一個锦衣卫小旗面前。 “贵司可有线索?” “前几天,在城南有六名建虏被杀,我們马上拿住了追踪晋王的两名细作,严刑拷打,招供說是他们的贝勒岳乐派来的……最近的情报說,岳乐已被封为安郡王。” “還有嗎?” “這些人之间并无联络,不知岳乐派了多少人来。” 魏几悦道:“這样的力士,派上百人来都有可能。” “我們已让北边各县收拢流民,禁止流民走动,仔细检查头发……” “拦不住的,今日這人就是从山西绕道河南過来的。如今地盘大了,比以前不同了。” 魏几悦转头看向门外的长街,只见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不由喃喃道:“眼下這個时候,禁止流民走动不是长久之计。” 出了酒楼,魏几悦想了想,对身后的随员道:“去一趟官校。” 余从容如今在官校进修,他是被特批进锦衣卫的,只需在官校通過考试便可授官,這对他是轻而易举的事。 魏几悦已经习惯了遇事都与他商量。 听着城中這三桩凶案,余从容始终拿着一卷书看着,淡淡道:“岳乐這是疯了不成?他不是一惯主张仁治嗎?呵,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一开始我還小看他了,以为他只是派几個武艺高强者来行刺晋王,這是杀一拨来一群啊……” “你看我像多大的?”余从容忽然问道。 魏几悦一愣,道:“二十七八?” “嗯……我往后出门還是该小心点。” “這……你倒是不必。” “岳乐会越来越疯的,他接下来不会只刺杀晋王,他会沒有目的地派人来胡乱行刺。因为他会发现,既定一個目标难以成功,远不如随意在街上刺杀官员来的简单。” 魏几悦问道:“我們要如何防?” “只有千日作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余从容道:“怎么防?封锁济南城?流民不接收了?粮草物资不运送了?官选考试不办了?街上遇到一個人你就推着這椅子上去盘问?” “你又是何意?” “该做什么做什么,要是北伐前他能在济南杀掉一百人,余某佩服他。” 魏几悦一愣。 余从容道:“我說了,這還只是开始,岳乐会越来越狂的,晋王若因此被激得仓促出兵,那才叫着了他的道。” “可是……” 余从容侧目道:“今日這案子,三個普通百姓换他一個精锐勇士,這买卖我們還亏了不成?” “余从容!” 魏几悦重重在扶手上一拍,瞪了余从容一眼,艰苦地转過轮椅,往外而去。 “你去哪?” “不用你管!” “這案子你们刑部的职责已经完成了,按下来交给锦衣卫与济南守军便可,你不必掺合。” “我与你這士族,道不同不相为谋……” 京城。 “安郡王,奴才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這样做,把身边的好手都派出去,谁還能护卫你的安全?” 岳乐道:“若等到了战场上,需要用到這些侍卫了,那我大清在关内的江山就已经亡了……” 他近来颇有感触,多尔衮败亡之后,皇帝与郑亲王力主由岳乐与博洛辅政,可谓是‘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 岳乐分析了诸多情况,认为北楚施政并非依旧制,而新政,沒有三五十年之功如何能稳固,北楚如今的稳定局势全系于王笑一人之身。 除掉王笑,则北楚分崩离析。 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需要运气。 岳乐愿意赌一赌,且越赌越疯狂。 他把他所有能派的死士派去济南。 他告诉他们,算沒能刺杀王笑也不要紧,只要遇到北楚官员,有机会就杀掉,或者在人多的地方,尽可能地杀掉更多的人…… 岳乐并不觉得這有悖自己的仁心。 他曾在大同放走了数万百姓,此为仁治爱民。 今日派人杀数十人、数百人,此为伐罪安民。 二者,皆是为大清江山稳固,为万万人开创太平盛世。 他要在北楚上下士气振奋之际,以恐惧向他们泼一盆冷水。 他要在北楚官选考试之际,告诉那些秀民“還沒到你们作出選擇的时候。” 他要激怒王笑,让其在沒做好充分的准备前就动兵。而不是等到收了田裡的粮食,安顿好陕西、山西、琉球,兵出德州、雁门关,再以水师从天津进军。 王笑若仓促北伐,等待他的将是早已枕戈待旦的大清将士…… 另一方面,岳乐也明白南楚必不会坐视王笑收复中原,郑元化只要不傻,也会派人去刺杀王笑,对方的机会比自己高,可以制造混乱配合他们…… 心想着這些,岳乐走到自己的侍卫们面前,目光看去,每個人眼中都有狂热。 他们武艺高强、精通汉话,更难得的是還有一腔忠勇。 多尔衮训练不出這样的死士,因为多尔衮這种只知道杀烧抢掳的人,沒有大志向。 “摄政王战死关中、十万大军折戟沉沙,大清已在风雨摇飘之际,唯有你们,可执挺身以卫社稷…… 那奸诈之徒曾经掘我祖坟、杀我百姓,而你们将把這一切還给他,让他知道大清不可轻辱…… 你们将不带刀枪、赤手空拳南下,你们将给他们带去恐惧……”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