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撺掇 作者:千年书一桐 现言 金珠上一世虽說跟别人拜了堂,可是那洞房到底是沒入,她一個世家嫡女,平日裡深居简出的,哪裡听過這种动静? 正疑惑那是什么声音时,只见金杨和金柳闯了进来,拉了灯,金柳先一步爬进了金珠的被窝,搂着金珠问:“大姐,楼下什么声音?是不是爸跟小燕姨在打架?” “不像是打架,打架不是這种声音,打架时发出来的声音是生气和痛苦,可這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痛苦,怪怪的,說不清楚是什么,而且楼下的床也咯吱咯吱响得厉害。”金杨到底大一些,還记得杨大山打李小莲时李小莲发出的声音跟這個叫声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是打架,怪怪的,床也咯吱咯吱响,那是什么?”金珠自言自语问。 电光闪念间,金珠想起了结婚前一夜,母亲给過她一本小册子,說是成了亲的男女要做小册子上的事情,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也要忍着,难道他们是在做小册子上的事情? 可這也未免动静太大了吧?以前李小莲在的时候,金珠可沒印象听到過這种动静。 要真是那样的话,這两人羞不羞啊? 金珠想到了小册子上的图像,自己的脸先就红了起来。 “要不,我們下去看看?”金杨见金珠呆呆地发愣,问道。 “二姐,别,别去,我怕。”金柳把头缩进了被窝。 “不许去,睡觉吧,要是睡不着,大姐给你们一点棉花把耳朵堵住。”金珠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說。 “塞棉花?为什么?”金杨不解地看着金珠。 不让下去看也就算了。竟然還不让她听?這裡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大姐,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金杨追问了一句。 “我,我。。。”金珠词穷了。 “大姐,他们到底在做什么?”金柳的脑袋从被窝裡伸了出来。 “好了,大姐也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他们是大人,大人的事情我們小孩子别管。你们两個睡觉去吧。”金珠搬出了从小听到大的训词。 “那我跟金牛睡一個被窝吧。我也不回去了。”金杨說着也跨上了床。钻进了金牛的被窝。 好在今天累了一天,金牛早就睡沉了,要不然的话。金珠還得多面对一双渴求真相的眼睛。 金珠到底還是给金杨和金柳以及她自己塞上了棉花,金杨和金柳倒是很快就入睡了,金珠却失眠了。 這床本来就小,挤了四個人。金珠连翻身都翻不了,只能是闭着眼睛瞎寻思。 這一次的問題真把她难住了。 她是一個才十二岁的小姑娘。這种事情她怎么去制止呢? 可如果不制止他们,時間长了,金杨几個早晚会知道那两人在做什么,到时让金珠怎么解释?万一她们因为這件事情走了歪路怎么办? 還有。孙小燕是真的忘情至此還是故意弄出這么大的动静想把金珠几個带坏了? 金珠想了一晚上沒有答案。 次日,杨大山带着孙小燕回门去了,两人回来时已经天黑了。是孙志勇的面包车送回来的,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只不過东西都放进了他们的屋子,两人进屋后沒多久杨大山出来把电视抱进去了。 這一晚上,金珠几個又毫无疑问把耳朵塞上了。 第二天一早,金珠早早起来了,因为這一天是除夕。 苗人虽然有自己的苗年,但是汉人的春节也過,按照往常的习俗,杨大山和杨大力两家這天是要合在一起吃团圆饭的,以前李小莲沒离家的时候一直在這杨大山這边吃年饭,李小莲走后便是去杨大力家。 可昨天下午周水仙便打发金杏和金宝来通知金珠了,說是今年這顿年饭要在這边吃。 金珠不知這主意是谁出的,可是人家把话递過来了,金珠就不能不预备着,如果能推给孙小燕固然好,万一推不出去,金珠只得自己动手了。 当然,金珠要动手的话就是简单地做几样家常菜,她可沒打算拿出自己的实力。 见杨大山和孙小燕還沒起床,金珠先准备早饭,她做的是青菜肉末粥,快捷、省事,只是刚把粥端上桌,杨大山便打着哈欠出来了,看了眼桌子上摆的粥,转身进去把孙小燕喊了起来。 待一家人都坐在了一起吃粥,金珠开口了。 “爸,婆昨天让金杏過来說,今天的年饭在我們家吃。” “什么?不是去你二叔家嗎?他家不是今天杀年猪?”杨大山本来正低头喝粥,听了這话差点沒呛着。 “金杏說,改初二杀了,請两位姑姑一家和我們。” “這?這?”杨大山看向了孙小燕。 孙小燕柳眉一扬,刚要开口,只见杨大力一個人进来了。 “大哥,大嫂,吃早饭呢。妈說了,今年的年饭在你们家吃,想尝尝大嫂的手艺,你们知道了吧?”杨大力进门先扫了桌子一眼。 “好啊,家裡有什么就吃什么,昨天听大山說年饭在妈那边吃,我們也就沒准备什么,不好意思,原本我們是打算初三請客,初二回我娘家拿点鱼和肉来。”孙小燕很快换了张笑脸,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說。 “今天是今天的,初三是初三的,初三要請大姐和小妹两家,我們家初二請。”杨大力嘻嘻一笑。 孙小燕一听這话,脸上就有些不太好看了,合着她得請两天,完了初二那天還吃不上? “我去杀只鸡婆吧。”杨大山說。 他也清楚家裡沒有什么好菜,因为他确实是沒想到這顿年饭会在這边吃,虽說是很失望,但他是老大,也只能是听周水仙的。他猜想周水仙仍是因为那一万块钱聘金跟他置气呢。 “啊?又杀鸡婆?”金杨一听杀鸡就心疼了。 這杨大山回来不但沒给他们一分钱,去一趟孙家提亲還从家裡抓了两只鸡婆,且還用了家裡這么多大米和油来摆酒,這些东西能够他们吃大半個月呢。 “過年杀鸡婆不合适吧?”孙小燕问。 “家裡沒有阉鸡,大力,要不還去你那跟妈說一声换一只阉鸡?”杨大山问。 “大山,你跟妈也太见外了。家裡沒有阉鸡。去妈那抓一只就是了,妈养的鸡不就是给你和大力這两個儿子养的嗎?”孙小燕早就看出来了這杨大山在家裡是什么地位。 本来,她沒想掺和到這些烂事裡。反正她打算過完年就跟杨大山去外面打工,可這杨家也有些太欺负人了,真当她是個面团呢? 杨大力一听說要去他家抓鸡立刻后悔来這一趟了,他倒是沒什么。問題是他老婆是個心眼小的,那些东西虽說是周水仙喂养的。可他老婆一向就认为是那些属于她家的。 可杨大力也不能直接說不给,那太伤兄弟感情,他本来是想来看看大山家今天早饭吃什么,他家這两天就沒好好做饭。前天在這边吃的,昨天吃了一天的剩菜,今天一早周水仙仍是把那些剩菜和剩饭一煮。就等着中午来這边吃年饭了。 杨大力一看那剩饭剩菜便沒有兴趣,想到那天早上在金珠家吃的煎饺便過来了。谁知這边也是菜粥,早知就不過来了。 “对了,大哥,也不能光吃*,我听說今天大壮家的水田捞鱼,你不去买两條留着待客?”杨大力眼睛一转,出了一個主意。 “這样啊,我去看看。”杨大山說完放下了碗。 他原本也是打算去买几條鱼,因为他猜到那只鸡肯定要不来,大過年的也不能真的沒有两样像样的菜吧? 杨大山和杨大力走后,金珠带着金杨几個把家裡收拾了一遍,对联和门神都贴上了,孙小燕才梳洗完毕,问金珠会做什么菜。 “包饺子,炒青菜,红烧肉,沒有做過鱼,鸡也沒做過。” “那就包饺子吧,過年不是都吃饺子嗎?红烧肉也做上,再弄两個青菜。”孙小燕吩咐金珠,她才懒得去伺候這家人呢。 金珠暗叹了口气,只得进了厨房。 杨大山把鱼买回来时,金珠和金杨正在堂屋裡包饺子,金柳在门外洗菜,金牛在厨房烧火,孙小燕躲在了房间裡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不過杨大山什么也沒說,自己动手剖了两條鲤鱼,剩下的两條草鱼和几條鲫鱼放进了盆裡先养着。 直到金珠把饺子包完了,肉也炖好了,杨大山把鱼也烧好了,周水仙他们才姗姗来迟,這阉鸡,到底還是沒抓来。 周水仙见杨大山和金珠几個在忙着,沒看到孙小燕的人影,脸上便有些不太好看,刚要开口,孙小燕便从屋子裡出来了,先笑着招呼大家:“妈来了,大力,让你抓的鸡呢?” “抓什么抓,那是我养的鸡。”周水仙翻了個白眼。 “知道那是妈养的鸡,可妈不是有两個儿子嗎?妈這么偏心大力,就不怕我和大山伤心?還是說妈将来就是等大力和月梅养老,沒我們什么事,那妈的东西我們也就不惦着了。” 孙小燕不傻,刚才在屋子裡寻思了半天,這些年杨大力两口子把周水仙接了過去住,周水仙不光帮着带孩子還帮着养猪养鸡,合着杨大力两口子不用花一分钱雇了個倒贴的保姆。 可杨大山這边呢?金珠四個是因为从周水仙那裡要不来钱给金牛看病才跳江的,而那钱却還是杨大山留给周水仙照看孩子用的,可见這婆子偏心到什么程度了。 当然,孙小燕說這番话的目的不是为金珠几個出头,她想的更长远,现在周水仙能动能做,杨大力自然能留着她,可将来周水仙老了那一天呢?该谁来养她? 她孙小燕绝不是一個能吃亏的主,所以這些话必须說在头裡,别当她跟李小莲一样的好欺负。 “看大嫂說的,什么叫妈的东西你们别惦着?妈能有什么?妈只有這栋老房子還给了大哥,我們什么都沒落着還把妈接過去养了這么多年,大哥,你說句话,是不是這样?”林月梅开口了。 林月梅正藏了這個心思想過几年把周水仙踢走,他们一家好搬到县城去住呢,所以对孙小燕的话特别敏感。 “月梅,谁也不傻,是你们养妈還是妈替你们养孩子,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再說。”孙小燕冷哼一声。 “大嫂還是先摸着自己的良心,哪家的儿媳进门沒两天就撺掇自己的男人不养老人?”林月梅也是一個伶牙俐齿的。 “什么?你個臭狐狸精,你個*,你进门才几天,就想把鼓动我儿子不要我?我打死你個狐狸精,我們老杨家肯让你进门,你就烧高香去吧,你還敢使坏,我打死你去。。。”周水仙一听林月梅說孙小燕撺掇杨大山不养她,可不正触动了她的心思。 這次杨大山回来,什么也沒给她买,钱也沒给她,周水仙正因为這不自在了,听了這些话岂有不动气的? 她本来就是一個泼辣的性子,以前对金珠几個也是沒少动手,所以一气之下,也对孙小燕动起了手。 可孙小燕是谁? 她一下推开了周水仙,双手叉着腰,眼眉往上一挑,“妈,你可别瞎骂,我是狐狸精是*你儿子是什么?你老人家口下也留点德吧,你也是儿孙一大堆的人,我是不在乎那狗屁名声,反正照样有人娶我,你家這些女娃。。。” “够了,都别說了,点灯,烧香,祭祖。”杨大山大喝一声,打断了這几個女人的争执。 他就不明白了,他杨大山好容易找到一個可心的女人,想好好過几天舒心的日子,怎么小的不高兴大的也不乐意呢?他是招谁惹谁了? 其实,說白了,就是以前的李小莲太老实了,周水仙拿捏惯了,林月梅也乐得占便宜,现在换了一個厉害的孙小燕,周水仙和林月梅都占不到便宜了,心态自然也就失衡了。 加上他们一直认为孙小燕的名声不好,杨大山肯娶她是她的福分,她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来讨好杨家的人,可谁知人家偏偏就张扬得很,根本就沒把那狗屁名声放在眼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