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定下
“少爷,夫郎說了明日定亲后就放少爷出门。”
虞夫郎也不想一直把虞澜意拘在家裡,毕竟以后在京城的时候少了,趁還有時間多在京城看看。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知道心疼。
“太好了,我关在家裡都快无聊死了。”虞澜意眼睛裡有一丝喜意。還有那些嘲笑他,给他找茬的人,他還沒有算账。
特别是虞时言!
“等我能出门了,我非要好好的教训他!”虞澜意想到自己被抓时,虞时言想扯他的手,還有裴府消失的丫鬟,虞澜意直觉上认为這事跟虞时言有联系。
“我還有多少银子?”虞澜意要清点一下自己的零花钱。
金云半晌沒說话,虞澜意疑惑的看向他。
金云吐出一口气:“少爷,您欠金衣阁一百两银子。”
虞澜意恍惚:“……我、沒钱?”
金云:“少爷您从来沒有存下钱。”
……
郑山辞温书后躺在床榻上,因为太穷了,床是硬床。郑山辞起初睡不习惯,這跟直接睡板凳有什么区别,现在他能稍稍忍耐一二。
翌日一早,郑山辞出门买了一個包子吃,就跟钱媒婆遇上了。
郑山辞看见钱媒婆身后的聘礼,他心裡波澜壮阔。他、他能拿出這么多的聘礼?鬼都知道不可能。
“郑公子您請。”钱媒婆看见郑山辞眼睛一亮,郑山辞穿上了华服,真有几分世家大族子弟的气度,看着不比任何人差,如珪如璋,风流蕴籍。
郑山辞回礼先行一步。
他是提亲的人,還是要走在前面。
盛京城的都知道郑山辞和虞澜意的事。虞澜意在盛京城裡嚣张跋扈是出名的,身份尊贵又骄纵,糖水养成的哥儿。
嫡亲哥哥是皇帝的伴读,信重之臣,以后的前途只会越来越好。他们都猜测這人要么要嫁进皇宫,要么就是王公贵族,怎么一遭成了风流韵事裡的角儿,還是和一個名不经传的寒门进士扯上关系,众人都沒有料到。
郑山辞少出门,许多人只知道郑山辞和虞澜意的事,但脸对不上人。
“出了這事還嫁得出去么?”
“侯府的权势在,怎么嫁不出去了。只是会低嫁,总不能嫁给一個泥腿子出来的人吧。”
“盛京裡门楣低的儿郎心裡要有谱了,娶了一個名声有瑕的哥儿,得到一個有力的岳家還是划算。只让占着正室的名分,美妾娶几個,仕途一片光明,谁不眼馋。”
郑山辞带了钱媒婆上门,他们未曾见過郑山辞却被他周身的气度所慑,只觉是翩翩君子,教养极好之人。
郑山辞也听了這闲话了,他并不出声,心裡有了计较。到了长阳侯府,门前有两個威严的石狮子立在两边,门子小跑下来问道:“這位公子来侯府有何事?”
“我前来提亲。”
今日是约定好的定亲的日子,长阳侯向朝廷告假了和虞夫郎坐在正堂前,得了门子的汇报,便让郑山辞带着钱媒婆进来。
虞夫郎今日也是盛装以待,虞澜意躲在屏风后看,在屏风后除了虞澜意還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和他的二表哥,气氛有些凝滞。
毕竟世子夫人今日是抱着牺牲儿子的幸福来的。
贺铭坐在一侧,自打知道虞澜意和郑山辞的事后,贺铭一直在犹豫,一想让小表弟嫁给一個寒门进士,小表弟定然受不了。他虽混账一些,但待小表弟的心是好的,他并不承爵,更加自在,娶亲的约束少些,他愿意娶小表弟为正夫。
母亲一直劝他让别這么做,终究拗不過他,今日打算上门谈亲事。结果侯府早就想把小表弟嫁给那個寒门进士了,贺铭心裡堵得慌。
他们刚来须臾,郑山辞就来了。他们便坐在屏风后躲着人,也是看看這郑山辞是何人。
虞澜意本就无意嫁娶之事,神色恹恹的,昨日得知自己早就把這個月的银子用完還倒欠钱后,心裡就不怎么好。
在他的印象中,他自己明明很节俭的。
郑山辞跟着仆从的脚步到了正堂,他沒见過长阳侯但一看在虞夫郎旁边就知道這是长阳侯。
长阳侯是一個俊美中带着威严的男人,不怒自威。虞夫郎倒是看见郑山辞唇角還带着笑。
“在下来向长阳侯提亲,想要娶您的掌上明珠虞澜意。”
郑山辞拱手說道。
余下的事就是钱媒婆出面,他们早就心不照宣了,這次定亲算過明路。郑山辞站在钱媒婆一旁,目光清澈,脊背挺直,唇角也是带着笑。
這些琐事一般是虞夫郎来处理,长阳侯偶尔搭几句话。长阳侯余光看向郑山辞,心裡不禁点头,看模样和气质不错。
长阳侯府现在已经不需要通過联姻来谋求利益,至少在虞澜意這儿,更在乎他的丈夫是不是会对他好。
长阳侯以前不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对,但一想自己的儿子出嫁后還要忍受一個人三妻四妾就有些心裡不舒坦。家裡娇养的人,不是送過去给人糟蹋的。
寒门进士是门槛低些,胜在好拿捏。
“婚嫁之事我們沒有意见。”长阳侯淡声道:“郑公子我還有一個要求,希望郑公子可以答应。”
虞夫郎還以为长阳侯要为难郑山辞,私下用手拉了拉长阳侯背后的衣裳。
虞澜意也起了兴致,心裡想到爹這是要为难郑山辞了,最好是婚事直接吹了。
郑山辞突然被点名,他拱手回道:“侯爷請說。”
“澜意嫁给你之后,三十岁之后如果你们膝下沒有孩子,你才能纳妾。在之前如果你纳妾,或者是有外室了,我不会放過你,让你进宫陪伴陛下一二。”
郑山辞:“……侯爷放心,我明白了。”
虞夫郎眼中的笑意更甚,虞澜意气鼓鼓的坐在一边。
把定亲的纳采问名纳吉……三书六礼走完,钱媒婆打心眼的高兴,侯府给的钱不少,這婚事又是早就說好了,一点也不费劲儿,虞夫郎给的封口费還好。
做了這一回的媒婆,她开张一次就够一年了。
虞澜意起身走来走去,想去扒着屏风看一看。這定亲的人還在這儿,就要商量完了。世子夫人阻止了虞澜意的动作,眉心皱了皱,压低声音說道:“不合规矩。”
大家族的规矩就是多,虞澜意不好反驳家中的长辈,难不成在這闹得让外人见了笑话。长辈有的是办法来治小辈。
贺铭听见膝下无子三十岁之后才能纳妾,目光闪烁,心裡已经打了退堂鼓。他是喜歡虞澜意的相貌還有侯府的权势,但让他守着虞澜意一辈子還是算了。
正常人谁会三十之前還沒有孩子,這一娶亲就是一辈子的事。
這還是娶娇夫么,這是娶了一個祖宗回去。
郑山辞把這事办好了,也不能說是他办好的,他现在算“包办婚姻”。
长阳侯留了一下郑山辞:“我与你有话說,移步去花园。”
郑山辞敢拒绝么,他不敢的,应了一声就跟在长阳侯身后,给长阳侯应有的尊重。
长阳侯皱眉:“上前来。”
郑山辞:“是。”
虞夫郎私下又给了钱媒婆一锭金子:“這事外头的人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說。”
钱媒婆笑不合嘴:“哎呦,夫郎您就放心吧,任谁也撬不开我的嘴。您放一百個心。”
钱媒婆美滋滋的走了。
世子夫人走出屏风:“既然弟弟已经把澜意的婚事安排好了,我就不多打扰了,家中還有事。”
虞夫郎:“嫂嫂费心了,沒有嫁给铭儿,是我們澜意沒有福分。想来铭儿以后定能遇上更适合的人。”
世子夫人心裡舒服一些:“也沒出多少力气,弟弟客气了。”
贺铭给虞夫郎行礼后,留恋的看了一眼虞澜意跟着世子夫人走了。
虞夫郎刮了刮虞澜意的鼻尖:“定亲了放你出去玩,别生气了免得把身子气坏了,你看你爹還在为你打算,以后郑山辞不敢纳妾的。”
虞澜意翘嘴:“他要是敢纳妾,我就打他!打到他半身不遂,還用人参吊着他的命,等好了继续打了出气。”
虞夫郎:“又耍小孩子脾气。”
听虞夫郎的意思并不觉得不对。
郑山辞還不知道虞澜意還惦记着打他,长阳侯找他說的是新奉县县令一职。
“我向吏部推举了你,其余還沒有官职的人也找了官员推举,你還要考核合格才能授官。若是你沒有把握,我可以托人打听另外的官职。”
郑山辞正色道:“多谢侯爷,我想自己试一试。”
长阳侯面色一缓:“好。”
說了這事后长阳侯留郑山辞在這裡用膳,郑山辞拒绝后离开了长阳侯府。
出门时,长阳侯身边的侍从把一册名单递给他。
回到家裡,郑山辞打开看是這次参加县令考核的人的名单,郑山辞看了一眼就放下了。今日定亲還是寻常的事,說起来沒什么真实感。
长阳侯府霸道又强势。
郑山辞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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