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妯娌[8]
董太后就不是热心肠的人,自家孩子她很欢喜,对别家孩子有些冷淡。
许念珂长得不是個喜庆孩子,董太后喜歡白白嫩嫩十分俊俏惹人疼爱的,带到董太后身前,也不会让老人家生出怜爱之心。
况且,文姒姒這种多管闲事的行为,董太后不可能赞同。
但是一想起前世自己被困在太子府中,沒有能力打听外界,也沒有给念珂什么帮助,這個小丫头却念着两人曾经的姐妹情,年年在文姒姒生辰的时候送来一双做工精细的绣鞋,直到跳井而亡那年才止,文姒姒心口便隐隐约约的疼痛。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念珂步前世的后尘。
回到了家裡,念珂急切的上前:“四姐姐,怎么样了?”
文姒姒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旁边的丫鬟:“先别想太多。”
念珂轻声道:“我担心她们为难你,如果许家一直施压,为了姐姐着想,我還是先回许家吧。”
在文姒姒身边待的這段時間念珂很自在,想吃就吃,想笑就笑,再不用面对许家人的指责和辱骂。
但是,念珂清楚,文姒姒好心收留她,她不能给对方带来麻烦。
许念巧毕竟成了太子妃,太子妃身份這般尊贵,纵然文姒姒是王妃,也会被压一头。
一切让文姒姒为难的事情,念珂都不愿意做。
文姒姒摸了摸念珂的脑袋:“既然你喊我一声姐姐,那姐姐一定能护你周全。”
念珂抬眸看向文姒姒,心裡有些难受。
——明明沒有血缘关系,却比所有带有血缘的亲人对自己更好。
——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挡在自己的前面作为依靠。
——如果自己有能力报答就好了……
文姒姒這边刚刚坐下喝了口茶,一位丫鬟過来道:“王妃,陈侍妾和陶侍妾来给您請安。”
被惩罚過一次之后,陶侍妾终于收敛许多,不敢明目张胆的在文姒姒跟前嚣张了。
陈侍妾从前就沉默寡言,现在更是如此,一句话都不多說。
文姒姒最烦在自己眼前跳来跳去惹乱子的人,她清楚后宅裡的女人不容易,只要這两人安分守己,文姒姒不会克扣她们用度,也不会故意刁难。
最近這两人都安分许多,她点了点头,放下手中茶盏:“让她们进来吧。”
陶侍妾和陈侍妾很快走了进来。
一进文姒姒的屋子,陶侍妾便觉着温暖异常,几乎和她当初在皇帝跟前伺候一样暖和。
她咬了咬唇,多少有点不甘心——倘若王爷宠爱自己,是不是自己院子裡的用度也能這样?
两人盈盈行了一礼。
文姒姒轻声道:“你们两個有什么事情?”
她沒下命令让這两人每天都来自己這裡請安。
這两人突然過来,肯定有什么目的。
陶侍妾一连几個月都沒见到刘煊。
她都担心刘煊不记得自己是哪個,完全把自己忘到犄角旮旯裡去了。
听說刘煊這段時間回来,经常到王妃的住处,便来凑個热闹。
至于陈侍妾,听說她来請安,也眼巴巴的過来請安了,像是怕什么好事轮不到自己似的。
陶侍妾尬笑道:“虽然王妃說了不用每日来請安,妾身总觉得不大好,過来问候问候您。”
陶侍妾比文姒姒大了好几岁,在她眼裡,文姒姒就是個黄毛丫头。
让她对一個黄毛丫头一口一個“您”,她心裡别提有多憋屈了。
文姒姒今天去许府,自然打扮了一番。
回到家裡之后,身上头上的首饰都得摘下来。
本来发髻梳上去就重,几件金玉首饰不摘去,便沉甸甸的坠得脑袋疼。
锦葵端着托盘過来,把文姒姒发间最重的几支簪子给取了下来,顺带取了文姒姒手腕上戴的一对翡翠镯子和长命锁。
這对镯子水头极好,看着无比清透,绿得就像从碧水中捞出来一般。
陶侍妾看得有些眼馋,想要看看文姒姒佩戴的长命锁。
昌平郡主疼爱女儿,长命锁這类的物件文姒姒拥有不少。
她今天戴的花丝镶红玛瑙的样式,正面一颗鲜红的玛瑙灼灼艳艳,背面簪着文姒姒的生辰八字并福禄纹。
陶侍妾道:“听說镇南侯府疼爱王妃,给您添了不少嫁妆,现在看来果然是這样。”
锦葵撇撇嘴:“這算什么?我們王妃的好东西多着呢。”
文姒姒沒說什么,让她收了下去。
陶侍妾和陈侍妾在這边待的時間不长,很快就离开了。
离开的路上,陶侍妾還在浮想联翩:“要是王妃死了,她的东西全给我就好了。”
她旁边的丫鬟吓了一跳,赶紧道:“姨娘,您在胡說八道什么!让别人听见了,你我還能活命?”
陶侍妾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左右看了看。
发现四周无人,她才松了一口气:“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她這個丫鬟虽是入府后配的,因为跟她的时候還是小丫头,两人待在一起的時間长,主仆俩感情不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丫鬟都会跟她說。
丫鬟低声道:“就算王妃死了,她的东西也是文府的。姨娘,王妃从来沒有刁难過咱们,咱们這日子,不知道有多少其它府上的姨娘羡慕,好好過日子多好啊。”
作为王爷侍妾,陶侍妾清楚自己多少算半個主子。
可她心裡還是不甘心,总想得到更多。
富贵权势,王爷的喜歡,她通通都想要,缺一個都不行。
文姒姒看陶侍妾和陈侍妾走了,把身上衣裳换了,突然就想起一個主意。
求不到太后那裡去,她可以让胡皇后帮自己一把。
這個人情,对胡皇后来說顺水推舟,胡皇后不可能不愿意给她。
文姒姒回想了一下前世每月去给胡皇后請安的那些日子。
作为太子妃定时去胡皇后那裡請安,是胡皇后要求的。
文姒姒肯定许念巧也会在些這個日子過去。
她掐指算了算,最近的時間是在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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