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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面互相摩擦,口腔黏膜兴奋地吸缩着彼此。這個吻裡有什么呢?江彧忍不住伸手抱着少年,心不在焉地想——
他记得两人第一次亲吻的时候。
无比野蛮,无比凶悍,差点赔上一條舌头。
可如今不再有上位者之间的竞争,不再血腥,不再离奇,不再隐含任何威慑。裘世焕的情感总是溢于言表,至少要比嘴唇放肆许多,這孩子什么都不愿意說。因为一张嘴,吐出的不是谎言,就是威胁。
每每接吻的时候,他才会变得像一只靥足的小猫,安静又温顺。
不得不說。
這個由对方主动而延续下来的吻,尽管蛮横不讲道理,尽管沒有丝毫技巧可言,也比過去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坚定。
唇间残留的触感转瞬就要抽离。
江彧忍不住低下头——他不想一切就這么快结束——于是,年长者颇有技巧地咬住少年的下唇,打破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矜持与风度,几乎要把另一方按到墙上去了。
江彧提着毫不反抗的小家伙,咬他的鼻尖,嘴唇,脸颊,還有下巴。他不愿放开,他贪恋,他喜爱。双方的嘴唇都要磨破一层皮时,江彧又开始出神。
也许這個吻永远都不会结束,直到黄昏褪色。
毫无止境的亲吻激起阵阵回响。
過了很久很久,双方的嘴唇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大叔。”裘世焕用拇指抹去嘴角的湿渍,向后退开半步,眼神暧昧,“刚才感觉不错吧。”
江彧沒有吭声。
他扣紧了上衣的第二枚纽扣,用中指的指节轻轻擦去唇间狼狈的痕迹。
“为什么不說话?”裘世焕沾了一下嘴唇的肿胀处,疼痛微不足道,“大叔,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沒有。”
江彧试图抽回被少年抱在怀裡的胳膊。
他吞动喉结,呼吸变得莫名粗重。
“撒谎——”裘世焕笑得像只开心的小狐狸,“我知道大叔在想什么。你一定以为,我在很多事情上都撒了谎吧?”
江彧看着眼前谎话连篇的少年,竭力保持着克制。
他确实有很多想从裘世焕那儿得知的。
可此刻几乎要将他蒸腾一空的是,這孩子的喜歡,会不会也是什么谎言……或者报复。
“逃避也沒有用。”裘世焕打断了江彧的思路,屈起食指敲了敲左眼的眼眶,“大叔,我看人可是一向很准的,你知道自己的眼球在闪躲嗎?哎,你一直在避开我呢。大叔在想的事情是不是和我有关?”
這是一條很难有人违抗的规则。
人们在面对陌生人或关系不那么亲近的对象时,总是善于隐藏自己。一旦关系拉近,情绪会本能地爆发出来,难以控制。
如果面对的是自己的爱人,江彧只能一脚踩中這個要命的捕兽夹,然后认栽。
他避开了裘世焕探究的视线。
“還躲啊?”裘世焕满脸笑意地凑到他面前,“這样一想,要猜透大叔的心思其实也不难嘛。”
“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完。”江彧咬了咬牙,想要躲避那双他喜爱的不得了的蓝眼睛,“在事情闹大之前,我們得抓紧時間离开這裡。”
他心虚地往六楼移动。
而裘世焕只是抓着扶梯,一动不动地伫在楼梯口。
“大叔,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少年沒有上前,只是语调变得很平淡,“虽然只是赌了一把,但光看你的反应,我就知道了。你全都想起来了吧?”
江彧有些无力地眺望着上一层的平台,還有几步就到了。
他沒有继续动作。
“世焕,我們以前见過。”
“我知道。”
“……那個时候,我并沒有认出你。”江彧不知要如何继续下去,他的嗓音沙哑不堪,透着直达胸肺的干渴,“世焕,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眼睛看不到你的脸,我的耳朵无法分辨你的声音。我甚至忘记了我們之间的承诺。”
“嗯。”裘世焕勾起嘴角,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
“我把你一個人丢在了過去。”江彧的目光落在阴影裡,落在年轻的脸上,他无法对這样的笑容麻木不忍,“世焕,你再也沒有走出来。你好像被困在了時間裡。”
裘世焕不禁失笑。
他走上前去,一把拉過江彧垂在一旁的左手,抓起对方的手腕按到了自己胸前。
“世焕?”
江彧抬头看他。
漂亮至极的蓝眸犹如血液中诞生的塞壬,诱惑他沉入海底,粉身碎骨。
“不要多想。大叔,你感觉到的是什么,它就是什么。身体是绝对不会說谎的。”
“为什么你总是拐弯抹角?为什么你就不能直接点告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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