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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草莓马卡龙,顶开柔软的嘴唇,陷进了口中。
他愣愣地看着笑容柔和的江彧。
“我沒接受她们的邀請,而是去就餐区给你带了点甜食回来。還生气嗎?”
“我沒生气。”被他一提醒,裘世焕立马皱起眉头,“你们一個两個沒有别的话题了嗎?”
“好,你沒生气。既然你沒生气……”
他忽然单膝下跪,牵過裘世焕的手,近乎虔诚地吻在对方的手背上。头顶的射灯向两面投影变化角度,玻璃杯裡的冰块反射着妖异玄妙的光线。黑胶唱碟在磁头上擦出高亢的电吉他混音。
而那双深棕色的眸子裡,所有的情绪都坚毅而不容拒绝。
“我的小先生,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嗎?”
第15章
手指搭上西服垫肩,江彧的右臂搂抱着对方的左臂,十指相扣。指尖按在手背筋膜处,主导者跳男步。
脚跟平放,旋转、后踏、抬起。
所有的鼓点、节奏与爆破音都在他们脚下炸开,碎拍追着贝斯线腾跃而起,和弦乘着脚下波浪般的旋律回落。
“你好像很高兴。”裘世焕跟住他的步调,在旋转的裙裾间游刃有余地破开一條路,“大叔,是遇上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嗎?”
“沒有沒有。我可不敢。”江彧连忙笑着解释。他俯下身,假借舞蹈的由头贴近对方的耳朵,紫水晶的耳坠随拍晃动,仿佛要刺瞎他的双目,“但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
环住上臂的手骤然收紧,两個人胸膛结结实实地挨在一块。西服下正燃着一团火,他们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愿输谁,主动者、冷静者才是赢家,但他们此刻分不出谁占上风。
不知是谁的耳语。
“你真的生气了嗎,小朋友?”
尽管裘世焕是個危险人物,可在自己即将错吻他人的瞬间。這個危险人物眼神裡流露出的不甘与愤怒,却是真的。
裘世焕的额头上爆起一條青筋,他咧嘴一笑。
“大叔,如果你再不结束這個话题。我现在就把钉子从你的耳道裡插进去。”
“你哪儿来的钉子?”
“从那個呆头鹅手裡弄来的,桌板有五厘米的偏差。一看就知道,桌子底下的螺母松了。”他冷笑道,“‘不便携带武器’?可這裡到处都是武器。”
“好吧。看来我說话得小心点了。”
“你是该小心点。现在,打起精神来,我們来玩個游戏。”裘世焕踮起脚尖,拉近对方的上半身。嘴唇几乎黏在江彧的耳朵上,“這枚十五厘米长的螺丝正藏在我身上的某個部位。大叔,来猜猜看。你在哪儿才能找到它?”
“有什么奖励嗎?”
“猜对了我就放過你。”
“猜错了呢?”
裘世焕想了想,回答道:“杀了你——啊,大叔,汗都冒出来了。你以为游戏的惩罚会這么庸俗嗎?”
“這可不妙……”江彧身子僵硬了一下,“我的运气向来不好。太子爷,您能不能通情达理一点呢?”
“是嗎?那我們直接跳過游戏部分,大开杀戒吧。”火热的嘴唇在脸颊上用力擦過,江彧隔着西服都能感受到胸腔剧烈的跳动。耳语的一方亲昵得仿佛撒娇的小动物,“這裡這么多人,一定会很有意思。”
“那您可得好好忍一忍了。纵然您本领通天,可他们有枪。這玩意就是规矩,就是19区的法律。而您手裡只有一枚螺丝钉,要是硬碰硬,结果可就說不准了。”江彧低声說,“我就奉劝您一句啊。太子爷,赔本生意,做不得。”
“哦?”裘世焕收紧了下颚,跟上江彧的步子,“你认为什么是赔本生意。”
“這就得看您的定性了?”江彧赔着笑脸,“太子爷,您先告诉我一句准话。乔迎生是不是您杀的。”
眼神、笑容甚至表情都沒有任何变化。
沒有出汗。
“——为什么要问這個。”
這孩子,是天生的谎话专家。
“我想不通。他的死,理应是一场周密的报复计划,沒有痕迹,沒有目击者。乔迎生的DNA却被刻意保留了下来,就好像,有人希望他被找到。您觉得,這是什么意思?”
“展示。炫耀。或者,宣战。”
“看来行凶者很是大胆,他想要引起俱乐部内部的恐慌。但有一点,杀人案件的突破口,往往是被害者死后的最大受益方或者冲突方。您认为,恐慌的最终受益人会是谁?”
靛蓝色的眼睛眯了起来。
“告密者。”
“如果他想隐藏身份,如果他想将世界树俱乐部连根拔起——自己动手,可不是一個好主意。所以,我问最后一遍。”嘴唇触到了冰凉的耳坠,江彧用只有两個人听得见的音量问道,“太子爷,乔迎生是你杀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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