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病入膏肓(4)
此为防盗章三年的時間說长不长,說短不短,但是足够朝内悄无声息的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现在掌权的早已不是龙椅上坐着的那位,而是那位后宫之中的明妃娘娘。
至于那位据說身体迅速衰败导致再也无法出战的凤家最后的小女儿凤三,却在平复边塞一代流寇叛乱后被封为护国将军,被命令从此驻守边疆,保卫国天下太平。
而皇帝日益偏爱明妃,随着明妃渐渐控制了朝中势力掌握了话语权,他便愈发不愿意打理朝政。
——但事实是不愿意,還是做不到,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远在千裡之外的卫国都城,有一行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来到了凤家。
老管家悄悄地把他们从后门放了进来,为首一人摘掉了自己的披风,搓了搓冰冷的双手。“老奴见過陛下,請恕我家主人身体孱弱不能出来迎接,還請陛下移驾小书房。”
皇帝不敢多言,慌乱的点点头后跟在老管家的背后一路来到了老将军所在的小书房。而他几乎是在见到那位枯瘦的老人的第一眼,這位年轻的皇帝立刻就毫无形象的扑跪到他的腿边,声泪俱下的喊着:“求将军救我,求将军救我!!!”
“……陛下。”老人眯了眯眼睛,還是弯下腰伸手把皇帝扶了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心平气和的问道:“您這话說得重了点,救您,您要我拿什么救呀?凤家三代将帅,老臣为先帝戎马一生,折损了两個儿子,现在连最小的女儿也搭了进去,沒什么還能继续扔的啦……您若是要找我們家的三儿,她现在远在边疆,我现在也就是個靠药吊着命的老头子,早早就沒力气啦。”
皇帝的手指抓着老人的衣袖,脸上泛着一种病态的潮红,他神情激动呼吸粗重,像是陷入了某种诡异的癫狂之态:“您把凤非离叫回来!她是战神,她還年轻,那個女人喜歡她我看得出来……只要把她叫回来,我就沒事儿了!”
老人砸了咂嘴,故作遗憾。
“您忘了为什么要把她撵走啦?”
皇帝瞳孔骤然一缩,像是收到了什么可怕的惊吓一般狠狠打了個哆嗦,但是某种更加深刻的恐惧促使他迅速摆脱了对凤非离的疑心,毫不犹豫的许下了一堆承诺。
“沒事,沒事,让她回来,朕给她封异姓王,朕让她当皇后!……她想做什么都成,遣散后宫還是继续做她的将军,朕都允她!”
啧啧啧,這位小皇帝,也不知道是看得清楚,還是不清楚。
老将军效忠的是先帝,先帝一倒,他的忠心也散了大半,加上后来为了這個年轻的皇帝已经丢了自己的两個儿子一個女儿,剩下一点也沒剩多少了。
“您觉得,她会想要這些玩意嗎?”
“可是……可是她不是喜歡朕嗎!?”皇帝忽然露出了抓狂又崩溃的神色:“她喜歡朕!所以她去了那儿,所以她给朕解决了那么多的問題!!!”
老人意味深长的笑笑:“对呀,所以她回来的话,還是会很喜歡你的。”
散发着诱人血腥味,而且還无法逃跑的可怜猎物,有谁不喜歡呢?
皇帝缓缓松开了抓着他袖子的手,从骨头缝裡渗出来的某种可怕的寒意冻得他牙齿打颤。
這位戎马一生的老将军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脾气暴烈性子直爽,但现在看起来,真相好像并不如此。
狡猾,阴冷,危险之极,像是盘卧于阴影中的骇人毒蛇,只需要一個对方哪怕只是一瞬失神的机会就能把致命的毒液注入到猎物的血管裡。
老将军颤颤巍巍的坐到了椅子上,态度称得上是相当的温和慈爱:“老臣被先帝一手提拔至今,当年我們二人的情况和您现在也差不多,但是先帝不仅沒有怀疑過我,還让我坐到了现在的位置……所以我想着,那就伪装一個他能放心的样子出来吧,结果一不小心,就装了一辈子。”
他拍了拍小皇帝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說:“如果你能多忍忍,說不定她也有心情多装一会呢。”
“那么陛下,我现在要问您了……您现在是打算把您后院那只老虎继续长大呢,還是让被您撵走的這群已经长大的狼回来呢?”
“老虎還是狼王,您总得挑一個吧?”
“沒、沒有别的法子了嗎?”皇帝战战兢兢的问。
“如果是三年前,我們家小三儿刚刚停了药那会你把她叫回来也就算了,但是您放养了她三年,那可就太久啦!我家的小孩我自個儿清楚,老三虽說是個姑娘家,但是狠起来比我這個老头子都可怕,那是個狼崽子,你若是把她当狗养,那也许還能在高兴的时候给你打個滚,摸摸肚皮,但你把這狼崽子放开了,让她尝到了猎物的血腥味……那就太糟糕啦。”
這狼啊,如果是从自己的牙缝裡碰到了血,那可就完了。
老人笑眯眯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小皇帝,把自己還未来得及喝的参茶放在了他的手边。
“不過既然您求到老臣這儿来了,那我也就给您個法子。”
皇帝白着脸,抬头看他。
“您是想活下去,還是想继续当皇帝?”
……朕是皇帝。
朕就是皇帝!!!
那個位置本来就是朕的东西!!!
但是恐惧和绝望扼住了他的喉咙,年轻的帝王只能发出了一阵诡异的颤音,然后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我想活。”
“哦。”老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就把老虎养大,然后把我們家的狼崽子叫回来,到时候让他们两個去撕咬就好了,反正我們家的小姑娘是懒得对一只走不动路的兔子下嘴的。”
他掏出帕子,擦了擦皇帝额头的冷汗。
年轻的皇帝失魂落魄的走了。
凤家的老将军在书房坐了好一会,起身叮嘱管家去帮他沏杯新茶,然后转身从小柜裡摸出来一個小小的白瓷瓶放到了手边。
……要去见见先帝爷啦。
自家小姑娘估计要捅個大窟窿出来,不提前和那個老小子道個歉可不成。
客栈的大堂裡,凤非离就坐在最显眼的位置,身畔几個身着墨衣的侍卫和两個衣着精致的美貌侍女,客栈大堂往来行人裡,唯有她那么耀眼夺目——她外面披着了一件火狐的披风,衬着她整個人既像是灼烫撩人的烈火,又像是惑世倾国的艳鬼。
——卫国的凤非离,也是這個国家五年前的战神,十五岁从军,到二十五岁封帅,之间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从未有過一次败绩。
但是自从五年前惊艳一战成功奠定了卫国的强者地位,凤非离手裡的兵权就不归她了。
狡兔死而走狗烹,飞鸟尽而良弓藏。這個道理凤家不是不懂,不過凤非离家裡那位老爷子本就是個暴烈刚直的脾气,战场上落下一身的伤這些年本就是靠着药吊着命想看着女儿将来能不能好好地過完下半辈子,结果闺女還沒回家圣旨就下来了,年轻的新帝毫不遮掩的夺权行为把老爷子一刺激,居然一口气沒上来直接气得過去了。
倒也不是沒有老臣试图劝劝任性妄为的新帝,但都被皇帝给毫不犹豫的驳了回去,敷衍的话說了一遍又一遍,說到底就是不愿意把实权重新交给赋闲在家闲的要命的前任将军的手裡去。
他不愿意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已经沒仗打了。
各国之间断断续续彼此打了数十年,這些年壮丁充军,几乎都只剩下老弱妇孺和战场淘汰下来的残废。国内大片大片的农田荒芜,无论哪個国家都已经是无兵可征五饷可用,必须停下脚步止战修养。
所以与其說是凤非离当年一战赢了卫国的位置,倒不如說是新帝不小心占了個天时地利人和,碰巧走了個好运气罢了。
而且這不是個诸侯争霸类的权谋小說,是個现代精英女白领穿越谈恋爱的小言情。
原著的這位女将军功高震主不說還性情强势,容貌秾艳近妖,行事张扬偶尔比皇帝還過分,从头到尾就是为了给高冷白莲花现代穿越女主作对比的妖艳贱货。
可巧的是這位姑娘不仅是战功赫赫的大将,而且也是個对新帝情根深种痴情不悔的女人;红妆换战|枪,为那個男人拼了命的挣了一方天地。所以新帝夺权之后她還有五年多的空余時間在家晃荡,一来是为了安抚被她强制遣散的部下和士兵,二来为了安抚新帝一丢丢的小愧疚和心虚,三来为了突出后期白莲花女主的高冷清纯不做作和女主顺理成章收复男二的理由。
按着原来的剧本,是将军被夺权之后行事职场情场双双失利,行事愈发放肆轻浮,先是为了治病睡了暗卫统领男二君,又因为头痛症愈发严重导致时常狂性大发一点点糟蹋完了自己早年不败战神的名誉;数年之后面对敌国兵临城下的大军,昔日的战神却因为身体和队友都在疯狂拖后腿,憋屈无比的在战场上死了不說,還被迫背了一世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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