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是我的梦(5)
席勒川的嚣张和狂妄是显而易见的。而他嚣张的理由和他此刻得以出现在這种场合的理由一样,因为某個人显而易见的关注。
“你好,席先生。”
一道清亮亮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他一回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你好,焦先生。”
几乎是第一時間在脑海中找到了与這张惊艳的脸相配的名字,席勒川抿着嘴角微微笑着,冲他点点头,算是接下对方无声地战书。
焦宏朗对他微笑,眉眼轮廓和周身气质都比席勒川手中照片裡的模样成熟了不少。
青年身为模特自然是身高腿长肌肉匀称,那张脸山根英挺颧骨偏高,阳光开朗的帅哥气质包裹着他略有些攻击性的五官而显得咄咄逼人的漂亮皮囊,有种虚伪的无害感。
“真奇怪,明明前辈和我一点都不像。”
這是他打完招呼后的第二句话,青年锐利的敌意一点也沒遮掩的打算。
席勒川眼中含笑,不急不恼:“可是三姑娘同意了。”
“說的也是……三姑娘同意的事情又有谁会反对?”他抿了抿嘴唇,又故意微微绞起了眉头,担忧道:“不過她沒跟你来啊,是工作太忙了嗎?”
“她是否愿意来,這种事情又和焦先生有什么关系呢?”席勒川不紧不慢的回答。
“别這样說啊,我和三姑娘好歹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只是关心一下又不要紧……”
“嗯……有道理。”
席勒川笑吟吟的,說的還是方才那句话。
“可我照顾她是得了三姑娘自己同意的。”
焦宏朗的脸刷得就沉了。
瞧吧,這么稚嫩又嚣张,明显還是個孩子呢。
席勒川慢悠悠的抿了口酒。
她也许是有些偏爱焦宏朗身上這种张扬跳脱的少年气的。
……但是,焦宏朗的身份却是他永远无法跳過去的致命缺点。
所以,不足为惧。
這时,一個侍者从外面匆匆走過来,凑到了席勒川的面前:“席先生,有人找您。”
席勒川露出了歉意的表情:“能否請那位先等等呢?我可能還有些事情要处理……”侍者迅速摇头,示意席勒川看向某個方向。
秘书小姐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站在那儿,身着一身高定职业装,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這裡。
席勒川的心口骤然停跳了一拍。
他把手裡的酒杯看也不看的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沒有放稳的杯子摇晃了一下落在地上摔出清脆至极的碎裂声,焦宏朗眉头一皱视线跟着他一起追了過去,然后在秘书小姐对视中,茫然的怔住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這裡?
那個从来不会为任何人破例的凤非离,她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這裡?
是来带走席勒川的嗎?
……是要告诉他们所有人,她凤三就是要护着他嗎?
他想追上去,却被踱着步子晃荡過来的槐青挡住了。
“焦公子,這种场合闹起来,不好吧。”
女人一脸的皮笑肉不笑,在焦宏朗目光阴冷的望過来后用手指压了压嘴角太過显眼的笑弧,笑盈盈的說:“您凑過去,是打算让三姑娘生了气在你脑袋上开個窟窿,還是這一趟回家路上出点什么事情?”
“你這话什么意思?”焦宏朗咬牙切齿语气并不好听。
槐青故作惊讶的捂住嘴:“焦公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你和三姑娘分手后,她一個月内遭遇了一次绑架和三次暗杀,全都是你父亲的人。”
焦宏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槐青啧啧几声:“啧啧啧……看這小脸白的呦……我是知道你和你父亲关系不好啦,不過那是你们家的事儿,但是无论如何摆在三姑娘面前的事实就是:你的父亲想要杀她。”
“……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的。”焦宏朗咬着牙根反问。
槐青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色:“小少爷,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焦宏朗本能的不想知道她說的是什么,逃避似的挪开了脸。
槐青却笑了,笑得讽刺又凉薄。
“這样吧,小少爷你不如猜猜看,就当年把你从那個位置上拽下来這件事儿,這裡到底有多少人……曾经亲自出過力?”
青年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了。
焦宏朗不想知道那個答案,槐青也沒打算继续多做解释。
……真可惜啊,只差一点而已,只需要一点点的功夫而已。
那個席勒川,他们就也能扯下来了。
槐青笑盈盈的抿了一口酒,又晃晃悠悠的走开了。
“不用在我這儿浪费口水多說客套话了,”秘书小姐推了推眼镜,還沒等席勒川开口就迈开腿在前面带路:“三姑娘在等你,想說什么和她本人說就好。”
席勒川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直接结巴。
“……难道,三、三姑娘,亲自来了?”
秘书小姐用看狐狸精的冷酷眼神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然呢,如果不是三姑娘的意思,你以为我会特意跑一趟?”她气呼呼的說着,领着席勒川三步两步走了出去。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加长礼车,是凤非离的那一台。
席勒川走到车门旁边,手心冒汗。
车窗留着一條缝,可以看见凤非离冷淡苍白的侧脸。她微微抬起眼,眸光冰冷,却不是看着席勒川。
“上车。”
两個字說的冷冰冰的,透着显而易见的疲倦。
席勒川自觉沒做什么亏心事,但也條件反射的背后一凉。
秘书小姐在后面低声說:“三姑娘,若是沒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啊,辛苦你多跑這一趟了,回去好好休息把。”
对着小秘书凤非离的声音也只是稍有放柔,等到秘书小姐躬身行礼快步离去,席勒川开了车门上车,她就又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倦怠模样。
席勒川坐在凤非离的对面,如坐针毡。
“下次再碰上這样的邀约,记得和我說一声。”
半晌沉默后,阖着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凤非离终于又开口了。
“……是。”
……這种明明是平静冷淡的语气,偏偏却又在无形之中透出沒有丝毫拒绝余地的强硬感,配合這张虽然略显疲惫但依然傲慢如帝王般的脸。
真的实在是……太漂亮,太惊艳,太令人着迷。
席勒川恭顺的应下,心裡却开始发散思维,影帝级别的演技此刻全部被他拿来掩饰自己试图把凤非离仔仔细细从头舔到脚的露骨眼神和贪婪心思。
她有些烦躁的扯开一点领口的领带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闭着眼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到這裡来。”
等到男人挪過去后,凤非离脑袋一歪直接靠了上去。
席勒川骤然僵住了,身体硬的像是個树桩。
“我不喜歡他们。”凤非离开口了,声音沙哑,难得带了几分孩子气:“所以你也不要和他们多說话。”
空气中原本纯粹浓烈的龙舌兰的香味裡似乎掺杂了些许其他酒的气味……
所以這是喝多了?
席勒川眼中一点点染上笑意,压低声音试探性的反问:“可是我的工作……”
神色中已经明显泛起醉意的凤非离冷哼一声:“不理他们,金主给你发工资,如果真的特别想拍戏到时候我给你买個公司自己玩!”
……看起来的确是喝醉了。
席勒川将手伸到凤非离的脖子下面,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脑袋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帮她换了個更舒服的姿势。
车开的很稳,很快就回到了凤非离的住处,席勒川沒敢抱她下去,看着她步伐飘忽的开门进屋,近乎粗暴的扯掉了领带和外套扔在地上,蹬掉脚上的鞋子后赤着脚在沙发上缩成個球。
“我去泡杯蜂蜜柠檬水吧。”
席勒川跟在她后面晃悠不知道怎么帮忙,最终還是把目光放在了厨房裡。
“不用。”凤非离哑着嗓子开口,腾出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席勒川乖乖坐了過去,凤非离把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這一趟是我大姐叫我。”
凤非离的手腕搭在眼睛上,哑着嗓子开口了。
“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是灌我喝了一堆酒后抓了几個alpha来给我。”
席勒川眼睫颤了颤。
凤非离哼唧一声:“正好有人和我通信儿說你跑到那种地方去了,我就趁机也跑回来了。”
“……所以您就這么醉醺醺的跑回来了?也不怕出事。”席勒川试探性的拿手撩了撩她的额发,对方沒什么反应。
“嗯……有什么关系?偶尔胡闹一下有助于放松神经——何况现在对我出手沒什么好处。”
也许是换了個场合,凤非离看起来懒洋洋的,有些昏昏欲睡的意思。
“三姑娘。”
“嗯?”
“您的意思是因为我才回来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稍稍放肆的认为,你心裡是有我的?”
“嗯……可以哦……這种程度的放肆而已,允许了。”睡意昏沉的凤非离换了個姿势转個身,脸埋在了席勒川的肚子上,配合她喉咙裡细微的呼噜声,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只收着爪子昏昏欲睡的大猫。
席勒川僵了一会,忽然单手捂住了脸。
可爱,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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