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疑是故人归
容景臣的任务甚至已经不局限于帝都,而是哪儿乱放鞭炮的活爹多,就把他往哪儿派,容景臣偶尔表达過一次不满,聂峥什么也沒說,只是拿出了自己的户口本。
江姝還在他的户口本上。
容景臣瞬间沒了怨言。
“你的入境期限,還有一個半月。”聂峥继续开口,“如果你计划离开這裡,回到你的F国,烟花监管,将是你在這裡的最后一次任务。”
容景臣轻轻道:“我会選擇回到F国。”
回去,继续带着极天的人游走黑暗,做回曾经那個让全球暗黑组织闻风丧胆的杀神。
只有那样,他才有重新吸引江姝的资格。
“你想好了?”聂峥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選擇留下。”
容景臣不答。谁不想沉浸温柔乡,可李屿白如今是巅峰时期的旧主,燕羽也有好些能吸引人的点,唯独他,除了游走基层,几乎沒有了任何的竞争力。
他想起那场属于李屿白的幻境,彼时的江姝,喜歡上的是那個大英雄,那他,便做回她的大英雄。或许见面机会会变少,但来日方长,有的是時間。
聂峥见他想清楚了,微微颔首:“我会提前给你办好手续。”
比起容景臣周旋在各大城市的烟花爆竹之间,燕羽自己就是一個人型的爆竹,走在哪裡炸在哪裡,燃炸每一场地方台的晚会现场。
他给江姝提過好几次,让江姝去探班,還给她留了最好的晚会黄金位置。
但李屿白病了。
病得很奇怪,不严重,但偏又走不得远路也去不了人多的地方。他說:“会心悸。”
江姝不大信,但李屿白不是個喜歡說谎的人,便只好取消了去看燕羽的行程,天天和李屿白躲在家裡,大眼瞪小眼。
大年初七。
李屿白披着厚厚的天鹅绒被子坐在沙发上优雅刷新闻。
江姝给他煮了一杯暖身子的生姜水,递给他,面色担忧:“确定不用去医院嗎?你今天都用完三個冰柜的冰了。”
這几日,江姝每日醉酒,半夜醒来时都是在浴室找到的李屿白。
前两天,他還只是用冷水淋浴,身上除了冰凉一点,整個人并沒有什么大問題。
到第三天,就开始用加了冰块的浴缸泡澡,一泡一两個小时。
這两天更甚,直接冷水都不用了,全部用冰块堆满浴缸,在裡面呆到天亮才出来,那素来冷白莹润的肤色,带了一丝淡淡的憔悴,以及幽怨。
“你這是什么怪病?”江姝有些怀疑,“心火旺盛?”
李屿白眸光微闪,却不回答。
大年十四。
夜裡入睡前,江姝依然喝了果酒。
夜裡,她迷迷糊糊中,于被子下摸到了衣衫半解的李屿白。
她慢慢抬起眼,看着李屿白将她的手放在他的睡袍之内,听见他轻轻诱哄:
“金主大人,請享用我……”
江姝愣愣地看着他。
李屿白见她发愣,散漫地笑了笑:“你這是什么表情,喝酒喝傻了?”
江姝轻轻将手在他浴袍下动了动。
他微微不满,有点燥:“像昨夜那样,肆无忌惮一点,乖……”
江姝:“……”
她茫然地看着满身风流气的男人,轻喃:“李屿白不会說出這么羞耻的话。只有阿离……”
李屿白顿了一下,“你把我摸完了,就让你摸阿离。”
江姝眸光突然一红,泪珠开始往下掉。
李屿白诧异挑眉:“這么多夜晚,你摸我摸得挺欢,怎么今日却哭了。”
江姝沒說话,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李屿白与她对视半晌,见她越哭越凶,最终无奈妥协:“好了,那今晚就你的阿离先来。”
话落,床上的男人那张脸、那身骨相与皮相,都开始变化,蒙蒙光晕中,清冷美人摇身一变,成了另一张明艳热烈、還带着浓郁的纯欲气息的脸。
那双久违的桃花眼戏谑地望着她,依然還是那身睡袍,但睡袍下的身体,却也换成了病娇娇的柔弱身子骨。
江姝原本含在眼裡的泪,瞬间收了回去,只剩下错愕与震惊。
“啧,看什么看,這几天天天晚上又看又摸的,還沒习惯?”男人轻轻解开浴袍的系带,嗓音慵懒撩人,“這具身子弱,不比李屿白。你欺负的时候用力别那么狠,哥吃不消……”
江姝沒动。
美丽的妖精终于有了一丝燥意:“算了,你想狠狠用力也行,别哭了,都依你。”
下一刻,江姝猛地朝他扑了過去,死死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男人怔住:“怎么哭了?”
江姝一字一顿:“我今夜沒喝酒。”
男人懵了一瞬!
江姝慢慢起身,擦干眼泪,通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面前陷入僵局的男人:“我今天喝的是橙汁——所以,李屿白,或者我该叫你阿离?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一下?”
男人默默地将浴袍合拢,主打一個沉默是金。
江姝望着他:“我见你今天甚至都用上五桶冰块了,怕你晚上感冒发烧,就沒喝酒。但我沒想到,反而因此看了一出好戏。”
男人眸色幽幽,還是不說话,只是好整以暇地换了個更慵懒的坐姿。
江姝语气重了两分:“所以,我该叫你李屿白,還是阿离?”
這一次,男人倒是给予了肯定的答复:“都行。”
江姝神色错愕:“都行,是什么意思?”
“我是李屿白,也是阿离。”眼前男人终于轻叹开口,“你想要谁,我就是谁。”
江姝暂时压下這個话题:“所以,你天天冰水洗澡,是因为每天夜裡都在像今天這样作?”
“最先主动的是你。”男人說到這裡,哦了一声,“你既然清醒了,那抽空和我去办個证?”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說什么?”
“无名无分的,总不能天天晚上被你耍流氓吧?”男人唇色潋滟,微微笑了笑,然后又一次解开衣服,這一次,江姝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痕迹。
江姝:“……”
“有些是旧的,有些是新的。”男人一副受害者的口吻,“這還只是我的身体。李屿白的那副身体,不比我這少。”
江姝:“……”
“你不想负责也行,只是别忘了你允诺過只爱我一個。”男人嗤笑,眉眼风流,“你不要我,休想要别人。”
江姝现在却并不想纠结這件事。
她如坠梦裡:“阿离和李屿白,两個人用同一個身体……怎么会有這样荒唐的事?”
“不要光看到荒唐的一面,也要看到好的一面。”男人循循善诱,“试想一下,一张结婚证,绑定两個老公,上半夜下半夜轮着玩……金主大人,這样的艳福,你想不想?”
下一刻,江姝一只枕头朝他砸了過来!
她慢慢卷起袖子:“我不管你是什么鬼,敢冒充我家李屿白和阿离,我就打到你现出真身为止。”
空气似乎静默了数十秒。
“我的真身嗎?”男人眸光带着江姝看不懂的情绪,“真身,你早就摸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他摊开手心,上面躺着一只眼熟的黑色玩偶。
他嗓音轻慢,却带着两分正经:“不管是哪個我,金主大人,你都需要负责。”
他低笑起来:“跑不掉的,宝。”
江姝看着他,怔住。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