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敬茶
钟卿身着茜红色华贵礼服倚在榻上,卷翘如扇的长睫轻颤,一双妖冶灼灼的眼眸轻轻眯起,滟起微澜,“如何了?”
“温公子得知宣王今夜不会過去,已经洗漱安寝了。”
“他要属下代为传话。”
钟卿挑眉:“什么话?”
“温庶妃說,谢過王妃。”
钟卿轻笑一声,似是觉着有趣,“倒也不笨。”
钟卿本也沒想瞒着他,只是若自报家门去给他送吃的,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别有所图,倒不如让他自己猜出来,不說让他心存几分感激,但也不至于太提防他。
宣王席间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心上的人儿,怕酒气熏着钟卿,沒敢喝太醉。
宴罢便迫不及待去了扶风苑,后面跟着一群丫鬟婆子。
宣王傅崇晟一跨进裡屋,看到床榻之上穿着喜服盖着红盖头的钟卿,快步走近,深情地唤了一声:“景迁。”
钟卿,字景迁。
钟卿沒有說话,听着全福人念完了喜贺之词,轻轻咳嗽了几声。
宣王顿时紧张起来,赶紧让随侍给众人打赏過后,接過丫鬟盘中的喜秤,叫众人都退下。
他上前,轻轻挑起钟卿的盖头,看到那一张精致的绝色俊颜,瞬间像是忘了呼吸一般,钟卿眼含笑意,轻柔地唤他:“王爷。”
那边正是春夜良宵,红烛昏罗帐,温也此时早已经褪去粘腻的妆粉,脱了厚重的礼服安心地躺下。
只是沒一会儿就听见外面的人吵吵嚷嚷的。
温也正待出门去看,脚下又是一痛,一时不慎从床上跌落下来。
他隐约听见外面的人在說:“這王妃怎么大喜之日突然就病倒了,该不是咱王爷在榻上太過勇武了吧。”
另一小厮低声呵斥,“小点声,不想活啦你!那钟王妃打小身子就不好,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你說咱這新王妃病殃殃的,能熬多久?”
“谁知道呢,不過咱王爷可是把他当命根子紧着,就是翻遍整個京城,只怕也要寻来药方把王妃這病给治好咯。”
“啧,你說王妃他一個男人,又不能生养,王爷怎么”
两個小厮渐渐走远,温也這才知晓,原来是钟卿夜半病痛发作了。
只是难免有些太過巧合,前脚刚派人来对他說宣王今夜不会過来,随后就发病,让宣王急着找人医治,好让他脱不开身,明显是一早就设计好的。
若說钟卿是为了自己,温也跟他素无交集,钟卿倒不至于为他搭上自己的身体。
最合理的解释应当是钟卿自己也不想侍寝,顺便卖他一個人情罢了。
钟卿此举一石二鸟,温也觉得他不像是传闻中那样简单,往深了想,或许他嫁进王府的目的也并不单纯,现在又主动帮扶无权势傍身的自己,温也想不明白,钟卿這葫芦裡究竟卖的什么药。
翌日,按规矩府中妾室每日要去给正妻請安,他是府中新人,更要早早去给钟卿敬茶。
他料定常显不会提醒他,便自己留了個心眼,早早起床梳洗一番,换了一身秋槐色对襟窄袖长衫,襟口压银线竹叶纹,发冠高竖,气度翩然。
他去隔壁耳房唤了常显,后者果真還沒清醒,似乎還对温也有诸多怨气,不知道的還以为他是這湘水苑的主子呢。
温也不与他计较,让他为自己带路去扶风苑。
温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知昨晚留下的伤处正一阵阵钻心的疼,偏偏湘水苑到扶风苑路途并不近,辗转過几方亭台院落才到达扶风苑。
走到门口,温也擦擦头上的薄汗,整理一番衣冠,进了苑内。
正厅中已然聚集几位姬妾,都是一等一的妙人儿,宣王身边的人姿色定然不俗。
可温也一抬头,第一眼還是只看见了钟卿。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