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会是谭家沒落了吧？
“谭总刘医生打电话来催了，說是要在您家门口等您，這月的体检你還沒去那。”
谭冥揉了揉眉心，扶着桌子起身，坐了一下午腿上有些生疼，他微微弯腰揉了揉左膝，這才穿上大衣拿過了桌边的手掌缓缓迈出去。
谭冥回到上城习惯住在离公司不远的公寓裡，到了楼上就见一個穿着棕色棉皮夹克的人正蹲在他家门口，谭冥用手掌巴拉了他一下
“你就是這样对待白衣天使的？”
“不然那，起来，挡着我开门了。”
刘行无语地站起身，谭冥开了门换了鞋便将自己摔进了沙发裡，刘行已经轻车熟路了，都七点多了他早就饿了，到了厨房打开冰箱一看，果然空空如也。
“我就不明白你過的是什么神仙日子啊？家裡毛都沒有，我饭還沒吃那。”
“我前天刚回来，让楼下餐厅送上来吧。”
下午连着三個会他其实也沒吃饭，不過半個小时家裡的桌子便摆满了盘子，两分天下，一边是营养的菜色和汤，一边是重油重辣，刘医生显然是饿了，脑袋都快扎到毛血旺的盘子裡了，等吃了半饱才出声
“你真是为了和乔家的婚约回来的？”
前两天听說他這回国的理由时刘行還有些不可置信，沒想到人真回来了
“嗯。”
“人见着了嗎？那乔家的小少爷怎么样？”
刘医生夹了一块儿鸭血，眼中都是熊熊燃烧的八卦的火焰
想起白天的那個白衣身影谭冥点了点头
““算是吧。”
“多大呀？”
“21，過年22。”
刘行瞪大了眼睛
“才21？你這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啊？”
谭冥白了他一眼，饭后刘行想起了此行的正事儿
“赶紧的，去泡個澡我看看你這腿，你可是真能折腾。”
前几天他接到周凯的电话說是這人有时候晨起站起来都费劲，就知道他又作死了，谭冥沒什么精神，便进了房间泡了澡躺到床上坐在一边玩手机的刘行這才起身過来，掀开了宽松的睡裤，两個膝盖上赫然是两道深深的伤疤，左侧的膝盖已经肿了起来，刘行微微皱眉
“這两日有发烧嗎？”
“下午有时候会儿烧。”
“别一心都在工作上，右边的人工膝盖也需要休息，再這么左下午左边這個迟早也得换，我给你拿药油敷一下。”
谭冥就這一会儿的功夫還接了两個电话，刘行一脸的无语，膝盖敷過药之后总算是松快了两分，谭冥昨天下的飞机时差都還沒倒過来那，放下电话就有些睁不开眼睛，微微摆手
“我要睡了，你快跪安吧。”
刘行差点儿震一跟头，本着不跟病人一块儿计较的原则，才甩了甩手瞪了他一眼出了门
“欠你的，别让我在医院见到你。”
乔澈从来都对早上的第一节课深恶痛绝，因为实在是不愿意起来，但是因着昨天的事儿他一晚上翻翻滚滚像是炒菜似的，第一堂课讲的什么他浑然不知，九点四十下课铃声刚刚响起了手机也是一個震动，他低头一眼
“我到门口了。”
后面跟着的是一溜的车牌号，乔澈撇了撇嘴，将只带的一本书一拎便要直接出了教室
“乔澈，中午回寝室嗎？出去吃啊？”
還沒出门就被李旋给叫住了，李旋是他隔壁的室友，家境据說是不错，但是乔澈总觉得他很多时候笑的太假，倒是并不常在一块儿玩
“不去了，我回家，改天吧。”
李旋倒是也沒有再坚持，便摆了摆手，這個時間刚好是第一节课下课，不少只有這一节课的学生這個時間便直接出校门找地方乐呵去了，在好学校犹如林海一样的上城，這商大只能算是一個勉强不能再勉强的一本，就是這学校乔澈也是将将巴巴踩着最后一個志愿漏进来的。
来读商大的本地人家裡多多少少都有些资产，门口此刻算是豪车如云，乔澈一看這些车心裡更是烦躁，低头看了一眼短信，什么车也不說，什么颜色也不說，光說一车牌号，這是让他在停车场一样的校门口挨個看嗎？
小少爷惯是不会委屈自己，一個电话就打了過去，只响了两声便被接了起来
“我出来了，你在哪那，光說一车牌号這么多车我去哪找？”
谭冥合上了腿上的笔记本，倒是好脾气的出声
“我出来接你。”
他拉开了车门，腿下去的时候一阵抽疼，他用手杖点地借力下了车，目光向校门口的方向望過去，穿着白衬衣举着手机的高挑少年哪怕是在人群中也是颇为显眼的
“我看见你了，在你右手边，你往這边走就好。”
乔澈听到之后立刻向右看去，目光在搜寻秃顶发油的油腻男人，并沒有找到，他顺着這個方向往前走，他其实并不喜歡這种别人能看见他而他看不到别人的這种感觉，更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四处张望的样子，随性径直走，眼睛扫一扫车牌。
走了能有二十米的距离便见到個眼熟的，那人也拿着电话而且目光沒错就是看着他，接着走进了些，避开了遮挡的人群這才看到一身深灰色大衣的人，個子很高，沒有谢顶，面容俊逸，可不就是昨天拌在他家门槛上他還夸過人家好看的那人嗎？
等等昨天？是了，他们家老爷子昨天定然是见了他的，是他傻了，既然找到了人便直接挂了电话，到了跟前他才发现這人手裡拿着一根手杖？這是扮演中世纪绅士嗎？搞什么？
谭冥将目光落在了年轻人身上
“穿這么少不冷嗎？快上车吧。”
說着指了一下一边的黑色轿车，乔澈扫了一眼车牌号，正是放才說的那個号，不過這车是凯迪拉克？這车在一众豪车的校门口实在是有些寒颤，這人不是谭家的家主嗎？家主就开這车？
一时之间无数的想法都涌现了出来，是不是谭家沒落了，所以這人才借口之前什么指腹为婚的可笑理由過来找他爷爷，是为了拉他们家一把？乔澈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防备，這人休想用什么花言巧语来骗他。
年轻人的神色一变再变，谭冥自然是都看在眼裡，笑了一下也沒多說什么，上前帮他拉开了车门。
這么殷勤，果然是有鬼，小少爷一步就跨进了车门，谭冥扶住车门坐了进来，将手杖放在了身边，车裡也沒有放個音乐什么的，人一不說话就显的空气都静止了一样，无端便稍稍有些尴尬。
谭冥看见了乔澈拿在手裡的那本书，高数？一瞬间便想起了他的那张成绩单
“第一节课是高数？”
乔澈听见這两個字就像是過敏一样，身子徒然一僵，随即就放松下来，他又不是爷爷，紧张什么
“啊，是啊，早上学数学脑子清醒。”
车子缓缓开了，沒坐一会儿乔澈就发现這车裡是真热，扫了一眼一边的空调，26度，就算是大冬天的也不至于打這么高的空调吧？侧头看着還穿着大衣的人实在是沒忍住出声
“你不热嗎？”
這可以穿着短袖的温度捂着一身大衣這人有什么毛病嗎？谭冥的腰腿受不得凉，不過侧头看了一眼有些冒汗的年轻人便立刻出声
“关了空调。”
商大离乔家其实并不远，也就只有20分钟的车程，到了家门口乔澈立刻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谭冥沒有拿手杖扶着车门下车，动作稍微有些慢，乔澈看着他的目光难掩好奇，但是也知道礼貌，只是站在一边时不时用余光瞟一眼。
见他沒有拿那個手杖微微神色微动，果然是用那东西来扮绅士的，心裡有些嗤之以鼻，這裡是国内又不是西方，弄這样的派头给谁看？
见他下了车乔澈才转身往大门那边走去，這要不是来的是他家，为了所谓的“待客之道”，他才不会管他那。
路過门槛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這人昨天的模样，坏心思一下上来了，他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人
“小心门槛，在我家大门前摔個那啥吃那啥我可忍不住笑。”
少年人的眼睛晶晶亮，那往外冒的小心思自然是瞒不過谭冥，男人直接向他递出了手臂
“那就劳烦乔小少爷扶我一把了。”
乔澈似乎是沒料到這人的脸皮這么后，這么会顺坡下驴，但是面前這人就這样举着手臂，好像他要是不過去扶他他就真不卖门槛了一样，脸上還一派淡然丝毫沒有尴尬和不好意思，思及這人方才的称呼乔澈面上打趣的笑意淡下去了两分
“乔少爷就乔少爷，什么乔小少爷？”
谭冥也想起来了他的身世，倒是也不吝啬低头
“乔少爷，劳烦了。”
說着又将手臂往前递了递，乔澈就沒见過這么沒眼力见的人，他看不出来他不愿意嗎？但是也不能就這样僵在這裡，最后還是不情不愿的伸出手，却不想身边這人還真是不客气，真将身上的重量压了過来，就這样借着他的力道迈了门槛。
“多谢。”
谭总礼貌道谢，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啰嗦。”
殊不知這一幕都被躲在房后的两個老人看见了，乔家老爷子笑的唇角的褶子都明显了几分
“老爷我們也进去吧。”
“对，走，走。”
其实這厅堂乔澈很少会過来，他回家几乎都是直接扎到自己的房间在不便是后面的花园，這样谈事情才坐的地方他一向是不感兴趣。
堂屋是有些仿古的建筑，主位下面便是几個圈椅，乔老爷子不在，乔澈就和谭冥坐在圈椅裡大眼瞪小眼。
“谭小子来了？走，都是自家人就不客气了，饭都准备好了，我們到后面餐厅。”
老人人還未到声先到，那热情的态度让他乔澈有一瞬间怀疑這门婚事是谭冥找上门来的嗎？
谭冥此刻站起身，脸上的笑意多了两分亲切，和老爷子打着招呼，一句一句的寒暄，既不過分热络也不会冷场，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他爷爷也是眉开眼笑，立刻将他這個亲孙子忘在了一边。
落座之后谭冥自然是坐在了乔澈的身边，乔澈眼睁睁的看着那从来都是落在他碗裡的烤鸡翅落在了身边這人的碗裡
“小澈最爱吃這個，你们年轻人口味差不多，多吃点儿。”
要不是怕挨揍乔澈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爷爷，他都30的老男人了，您怎么看出来他是年轻人的。
“小澈啊，你谭哥哥可是名校本硕连读，五年就毕业了，你以后要好好和他学习，争取一次通過高数，知道嗎？”
乔老爷子自问基因不输给谭家那老家伙，怎么同样是孙子，這孙子和孙子的差别就這么大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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