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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到时候……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不会放過他的!”
秋桐皱紧眉头,沉默了。
我接着說:“其实,或许,我该感谢他对我的這次暗算!”
秋桐抬头看着我,眼神裡带着困惑。
我說:“如果沒有他对我的那次暗算,我就带着两万块钱离开发行公司去外地流浪了,我就不会留在這裡继续干了,也就不会有今天了,你也就不会再见到我,我們……也不会在一起做事,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亦客是谁了……”
秋桐直直地看着我,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难道……难道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說:“或许吧……”
秋桐颤声說:“可是,這样的安排,对你,对我,对我們,或许更是一场灾难,或许是更残忍的事情……如果当时你离去,或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個空气裡的亦客是谁,或许我永远也不会讲空气裡的亦客和你合二为一,或许,我們也不会有今天的這些烦忧和纠葛……或许,命运就是如此折磨,命运就是如此残酷……”
我說:“或许,那些或许都不会有……或许,我那样的离去,对你对我是更大的折磨和残忍……”
秋桐低头不语了。
我也沉默了。
沉默中的纠葛更是一种折磨,一种无法說出口却揪心的折磨。
正在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哥,你在哪裡?”海珠說。
“我出差到昆明了,来开一個会!”我說。
“啊——走了那么远……什么时候去的?”海珠說。
“今天刚到!”我說。
“出差怎么不提前和我說呢?”海珠說。
“接到通知的时候你已经去长春了!”我說。
“和谁一起去开会的?”海珠又說。
我犹豫了下,看了一眼秋桐,她正看着我。
“和秋桐一起来的!”我說。
“秋桐?就你们俩?就你们俩一起去的昆明?”海珠說。
“是的,就我們俩!集团领导安排的,這是工作需要!”我說。
“领导安排的……工作需要……”海珠喃喃地說了一句,然后立刻就将电话挂死了。
我收起电话,冲秋桐苦笑了下:“海珠打来的……”
秋桐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又不安起来,又不时闪出几分自责和愧疚。
接着,海珠的电话又打了過来:“会议开几天?”
我忙說:“3天!”
“在哪裡开的?”
“香格裡拉酒店!”
“一直就在那裡开嗎?”
“昆明开一天,剩下两天到腾冲!”
“在腾冲哪裡?”
“温泉度假村!”
海珠沒說话,沉默片刻,接着又挂死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有些发愣,心裡也有些不安起来,心裡同时有些窝火。
秋桐轻轻咬了下嘴唇,說:“海珠对你很关心……”
我叹了口气,心裡一阵悲苦。
秋桐接着說:“她对你是一片深情,一片真心,我們……其实都对不住她……我更对不住她……”
“你不要說了……”我火火地打断秋桐的话:“你整天对不住這個对不住那個,可是,你有沒有想一想,這世上有多少人对不住你?只想到自己对不住别人,那么,那些对不住你的人呢?不要整天在自责和不安中度日,你需要学会自我解脱,有些事,你必须要解脱自己,不然,你会沉浸在苦海裡无法自拔,最终,你会在這苦海裡陨落,毁掉自己的灵魂……”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
我继续說:“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是高尚的,就是无私的,就是纯洁的,就是善良的,只想为别人付出而不求回报,只想顺从命运的安排,可是,有些事,一味高尚无私善良却未必是正确的,有时候,人要学会为自己活着,活出真正的自己……”
“你在怂恿我和命运抗争,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性格是天生的,我做不到!”秋桐转脸看着窗外。
“你可以做到!”我說。
“我做不到,我无法让自己做到!”秋桐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干脆。
“你是個废物!”我脱口而出。
“你骂我吧,骂吧……我的确是個废物,我是個十足的废物,我甚至都不能左右自己的生活,不能左右自己的爱情,不敢去爱自己做那事,不敢抗拒自己面对的现实,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世界……”秋桐带着赌气的声音說:“你骂我就是,反正我不生气,或许,我早就是個废物,我早该发现自己是個废物!”
我一时语塞,看着秋桐紧抿的嘴唇,心裡一阵苦涩的滋味涌上来,又有一阵疼怜的感觉。
我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說她是废物,我觉得自己伤了她。
同时,想到自己刚才說的话,我又想到了海珠,心裡感到了愧疚,還有深深的不安。
“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是废物!”我垂头丧气地說。
秋桐看着我,咬了咬嘴唇:“你骂地对,我本来就是個废物!其实,我知道,在你眼裡,我一直就是废物!”
我忙說:“不不不,你不是废物,我刚才說错了,我是废物,我才是大废物!”
秋桐一副想哭又想笑的表情:“那好,你說的,你是废物,不许反悔!”
我說:“嗯,不反悔,我是废物,你不是废物!”
秋桐說:“那我以后就叫你废物!”
我說:“好,你叫吧!”
“废物!”
“在——”我忙答应着。
秋桐又气又忍俊不住地看着我,一副想生气却无法生气的样子。
我笑了下:“心裡舒坦了吧?”
秋桐缓了缓气,看着我,叹了口气:“你是废物,我也是废物……我們俩都是废物!”
我一咧嘴:“我是废物,你不是!你是宝物!”
秋桐冲我一瞪眼:“去你的,少贫嘴!”
我松了口气:“你是领导,我哪裡敢和你贫嘴!”
秋桐又继续瞪眼看着我:“有你对领导這样的嗎?”
我說:“我怎么样了?”
秋桐沒有說话,脸色突然红了起来……
晚饭后,几位同行招呼我和秋桐一起出去逛,我們一行8個人去了闹市区的购物中心。
逛着逛着,大家走散了,我一直跟着秋桐。
秋桐买了一條很漂亮的蓝色水晶项链,說是要送给海珠的。
项链价格不便宜,我要付钱秋桐沒答应,自己掏钱买下了。
我突然想买一條项链送给秋桐,但想了想,沒敢。
逛到9点多,我們回到酒店,刚到房间门口,会议组织方的工作人员正在等我們,一副急火火的样子。
“秋总易总你们可回来了,领导安排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们呢!”
“什么事啊?”我问。
“是這样的,原定明天会上做典型发言的中山报业集团的老总突然因故来不了了,刚接到他的电话說家裡有急事无法来参加会议了,领导着急了,议程都安排好了,不能再更改,于是领导紧急协商,一致决定由你们做明天的典型发言……让我紧急来通知你们……”
“啊——”我和秋桐互相对视了一眼。
“希望你们万万不要推辞,就算帮我們的忙了……”对方带着恳切的语气。
我又看着秋桐,秋桐看了看我,带着征询的眼神。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却沒有做任何表示,干脆垂下眼皮。
“易总——”秋桐叫了我一声。
“干嘛?”我說。
“你……你的意思呢?”秋桐說。
“我的意思……”我看了看那人,沒有說完,转而淡淡地說:“你是领导,我自然是服从你的了!”
秋桐瞪了我一眼,接着沉思了下,对那人說:“感谢你们对我們的高看,既然這样,那好吧……我們今晚准备好发言稿,明天易总代表我們集团做典型发言……”
我狠狠瞪着秋桐,她装作沒看到。
对方如释重负,高兴地說:“太好了,秋总,易总,太感谢了,你们可是帮了我們大忙了……”
“客气了,应该感谢你们……”秋桐說。
“我這就去给领导汇报……你们先赶紧准备发言稿吧……”对方欢天喜地地走了。
我不满地看着秋桐:“谁让你答应的,谁让你接這個活的?”
秋桐又瞪我:“你不是說听领导的嗎?這会儿怎么又冲我发熊?冲我吹胡子瞪眼干嘛?”
我說:“我的意思是让你推掉,你难道不明白?你個废物!”
“你——你又骂我废物,你才是废物!”秋桐急了。
我說:“首先你是废物,其次我才是废物,吃人家的剩饭有什么意思?干嘛要吃人家的剩饭?”
“什么剩饭?”秋桐說。
我說:“人家来不了了才想到让我們去发言,早干嘛了?摆明一开始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裡,這看到人家来不了了,然后才想到我們,让我們去灭火救急,這算是什么?拿我們当猴耍啊?這种做替补的事,我不干,要发言你去,我不去。”
秋桐呵呵地笑起来:“哟——易总发火了,易总原来還会发火啊,易总发起火来好厉害好怕怕啊……”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秋桐:“你少那我开涮!”
秋桐說:“我就拿你开涮怎么了?”
“你——”我一时說不出话来。
秋桐嘻嘻笑着:“好了,我的大老总,不要闹情绪,就算是当替补,這說明在這么多参会的单位当中,人家還是眼裡有我們的……都是同行,人家既然找我們开口了,怎么好意思回绝呢?再說,有個露脸的机会,這对我們也不是坏事啊……不要說被当猴耍啊,你可不是猴,你是大男人哦,大男人要有宽广的胸怀……好了,别闹了,听领导的话才是好下属!”
我說:“那你明天去发言吧,我不发言!”
秋桐一般正经地說:“秋总决定,由易克同志代表星海传媒集团发言!”
我說:“你少给我摆领导的架子,我不吃你這一套!”
秋桐瞪眼看着我說:“易总,你再给我說一遍!”
我看着秋桐瞪我的眼神,不知怎么,突然就沒了底气,說:“我……我吃你這一套……”
秋桐噗嗤笑了:“這就对了,這才是好同志……看,我們集团的易总到底是男子汉,胸怀宽广,气量大,還有政治意识,知道服从领导,真是好同志……”
我无奈地苦笑了下,咧咧嘴。
秋桐說:“好了,来,我們抓紧弄发言稿……”
我說:“到哪裡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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