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
他被庄晚照救走,庄晚照给了他想要的生活,成亲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因为他知道大伯只会把他随随便便卖给一個人。
那人可能是瞎子也可能是瘸子,甚至可能是有暴力倾向的人,那人会像大伯一样打他,成亲一词曾一度让他感到害怕。
但如果是和庄姐姐那么温柔的人成亲生子,方清规神色认真的想了想,那么他愿意。
想到這裡,方清规羞涩不已,心裡暗骂自己,八字還沒一撇呢,他想這么多干嘛!
……
直至躺到床上,方清规也沒能从簪子的喜悦中回過神来。
对了,他猛然想起,他還要给庄姐姐绣罗帕,那他该给庄姐姐绣個什么样的呢?
這一夜,庄晚照一夜好眠睡得甚好,而有心事的方清规就不那么顺利了,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天明,他也沒想好该给庄晚照绣個什么图案。
可哪怕是整夜未眠,有了高兴事的方清规精气看起来也很不错,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梳妆镜前青丝散落,方清规拿着木梳仔细的将头发一缕一缕的梳开,再把一头乌发高高挽起,方清规伸手去拿红绳,细长的手指在略過那根簪子时微顿。
簪子让他想到了庄晚照,一抹红晕爬上他的脸颊,方清规看到铜镜中的自己——含羞带怯。
方清规深呼一口气,然后坚定的拿起簪子,用簪子挽一個简单的髻绾住发。
之前做的梅子酒還沒卖完,今日她们還要上街去,庄晚照已经在外面等候了,方清规快速收拾好自己然后出去。
方清规小跑着喜悦的奔向她,“庄姐姐。”
“好了嗎?”庄晚照回望他,眼尖的注意到他戴了自己送的簪子,心裡无端生出一股高兴,那抹红在他发间甚是好看。
庄晚照从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簪子很衬你,你戴着很好看!”
“我好了。”方清规低下头羞涩出声:“谢谢庄姐姐,我很喜歡。”
……
青云县城裡,梅子酒還是一如昨日的好卖,沒一会就卖完了,回头客不少,那些人說着明日還要来。
庄晚照笑眯眯的与之回话:“欢迎你们明日再来,可别忘了。”
收拾好东西,庄晚照看一眼天色,時間還早,正好可以去看看房子。
她在卖梅子酒时,也从客人间打听到不少小道消息,其中城南最被人提及。
庄晚照打算先去哪儿看看,对于她的提议,方清规自是沒有异议。
她们一到南边,最明显的便是安静,城南相较于热闹的城北,冷清不少,街上也只摆着几個零零散散的小摊子,而摊子前更是无人光顾。
虽然冷清了点,但庄晚照很满意,她本来也不喜歡太吵的,這裡的安静正合她意,需要做生意时,她们再把梅子酒搬到城北卖就行,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相比从青山村来這,時間可是缩短了不少。
当然最关键的還是因为這裡的房子便宜,庄晚照手裡的钱只够买這裡的房子,還是最小的那种。
最终她们看中一处,有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带一個院子的,布局与她在青山村的茅草屋差不多,不同的是,這個院子裡多了颗桂花树。
桂花开的时候,她们可以用桂花做桂花酒、桂花糕等,总体来說庄晚照对這一处小屋子還是很满意的。
与屋主交谈過后,庄晚照十分爽快的花了十两银子买下這裡。
十两银子一花出去,庄晚照有些心疼,她瞬间又变成了穷人,還好到手的房契给了她些许慰藉。
最重要的是,她们终于可以搬离青山村了。
庄晚照抖抖手裡的房契笑着看向方清规,“我們有房子啦!”
方清规相视一笑,“庄姐姐真厉害,我們会越来越好的!”
……
看過房子后,她们决定先回青山村住几天,等摘够了青梅再出来。
眼看着就要离开,踌躇不定的方清规终于鼓起勇气上前,红着脸說道:“庄姐姐,我想买几块布。”
“好,我們這就去。”对于他难得一次提出的要求,庄晚照自然是无條件的同意。
她的同意也让方清规有了更大胆的勇气,他试探着问:“庄姐姐你喜歡什么颜色,你有什么喜歡的图案或者动物嗎?”
方清规還是想绣出她最喜歡的罗帕送给她。
庄晚照拄着手认真的回想,然后摇头,“沒有,我什么都喜歡。”
“哦!”听到答案刚才還精神奕奕的小脸立刻跨下去,沒有问出想要的答案,方清规脸上是难掩的失望。
“怎么了?”庄晚照关切的伸手摸摸他的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与我說。”
“沒有!“方清规连忙摇头,自己要准备的惊喜怎么能让庄姐姐提前知道呢!
大不了他多花点心思,他的庄姐姐值得最好的。
布庄裡,经過一番挑选,方清规最终拿了匹殷红的布料,這個颜色庄姐姐肯定会喜歡。
……
她们已决定要搬去青云县,家裡的东西自然要收拾,還好她们的东西也沒多少,占不了多少地方,重要的是梅子。
现在多摘点梅子,到时候她们就可以少回来几趟。
白天方清规要陪着庄晚照去摘梅子,晚上两人虽不同床但同屋,他的所作所为庄晚照都能看见,所以他也只有在中午躲着庄晚照在厨房时,能绣一绣罗帕。
狭小的厨房裡,方清规珍视的抚摸着罗帕,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希望他和庄姐姐也能這样,所以他在罗帕的一角绣鸳鸯鸟,另一角绣连理枝。
方清规满心欢喜的把罗帕放在胸口,想着庄晚照不禁红了脸,庄姐姐会喜歡嗎?
经過两人几天的忙碌,梅子摘完了,方清规也努力的把罗帕绣好了。
庄姐姐說明天一早就回青云县的家,方清规打算今晚把罗帕送给庄姐姐。
一整天,方清规频频看向庄晚照。
庄晚照察觉了,笑着问他可是有事,他又红着脸摇头。
几次下来,庄晚照有些无奈也就由着他看了,如果有事,他早晚也会告诉她的,不必急于一时。
……
皎洁的月光映照在茅草屋上,偶尔吹来的夜风夹杂着丝丝热意,屋门前方清规在心裡默默的给自己打气。
半响過后,他鼓起勇气推开门走进去,庄晚照正紧闭双眼倚靠在床上休息。
她把屋裡原有的床让给了方清规,自己搭建了個简易的木床,那木床他坐過,极为坚硬硌得人十分难受。
他提出過与她换,可被她强硬的拒绝了,說他有伤在身,不适宜睡硬床,他伤好了再提出来,她却說她习惯睡硬床了,不肯与他换。
那床那么硬,怎么可能会习惯,不過是因为关照他罢了。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都是她对他好的样子,如果可以,他也想对庄姐姐好。
方清规收回飘荡的思绪深吸一口气,羞红着脸過去,轻声道:“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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