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作者:未知 陆宁主动提出,代替岳婉晨過去看看,還真是好心。 岳婉晨却立即拒绝,神情激动的一把拉住了他胳膊:“不,不!你不能過去!” 陆宁皱起了眉头,搞不懂這個牙膏精似的女人,为什么要拒绝他的好心。 碰上陆宁不悦的目光后,岳婉晨才意识自己反应有些過激了,连忙松开他的胳膊,低头轻咬着嘴唇說:“你過去,会杀了她的。” 陆宁愣怔了下,对她的不满立即烟消云散了。 岳婉晨說的沒错,刚才陆宁說替她過去看看漠北北时,可沒想到要杀她,但如果他真去了那边,发现有铲除那個女魔头的机会,肯定不会放過的。 只要能把漠北北给干掉,陆宁就会省却很多麻烦。 至于岳婉晨听說后会不会伤心,陆宁不会去考虑:依着漠北北此前犯下的罪行,早就该死一万次了不是? 他沒想到這一点,岳婉晨却想到了,這才赶紧拦住了他。 由此也可以看出,岳婉晨很清楚漠北北当前处境非常凶险,希望她能化险为夷,成功摆平一切困难后,再找到老城区来,然后母女俩抱头痛哭,一起摆出茶壶造型,指着老天爷大骂他瞎了眼(她自己幻想的,其实她比谁都明白,就算她把天說個大窟窿,漠北北也不会相信她就是亲娘)。 本来漠北北当前处境就很凶险了,陆宁這個实力派选手再掺和进去,不管三七二十八的,与别人联手共同对付她,她還有什么希望能躲過此劫? 遭遇這种大是大非的問題时,陆先生的立场从来都很坚定的,躲开岳婉晨那带明显哀求的目光,到背着双手再次看向河对面,淡淡的问:“我非得去,你能拦得住我?” 岳婉晨用力咬着嘴唇,低声說:“拦、拦不住。” “那你现在就该回家,去穿点衣服,等候不是我死,就是她亡的消息。” 陆先生觉得,他在說出這句话是的样子,应该非常的酷呆。 很可惜這不是拍电影,无法让世人见识到他当前的绝世风采…… 岳婉晨深吸了一口气后,语气平静了下来:“你說過,在這七天内,你要寸步不离的陪着我,给我当老公的。” 陆宁酷呆的感觉,一下子沒了。 他這才知道,岳婉晨早就給他系了個绳套,用他怜悯人家时說出的承诺,把自己吊在了屋梁上,好像一條咸鱼那样,瞪着俩眼的晃来晃去,心中纵有万千不甘,却沒有屁的办法。 千万不要小看任何女人,尤其是漂亮娘们! 山羊往昔曾经跟他說起過却被他‘誉为’狗屁的话,在他脑海中冉冉的升起。 男人可以不要脸可以打光棍可以野猪般的渴望去推倒所有女人,甚至可以把誓言当做狗屁来下酒,但绝不能违背对女人的承诺,尤其還是主动答应人家的。 一旦违背了,那就是连毛驴都跟不上了,那還有啥颜面苟活于人世间? 陆宁歪着下巴,看着岳婉晨過了很久,对人家冻得瑟瑟发抖视而不见,直等她打了個喷嚏后,才心满意足的样子,說:“你很阴险。” 岳婉晨抬手擦了擦鼻子,坦然承认:“我要像你的舞儿妹妹那样纯真,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下了。” 不等陆宁說什么,岳婉晨又說:“這也算是我答应陆天明,留在這儿等死的一個要求吧。在沒有我的许可下,你是不能杀我女儿的。更别忘了,我是一心一意要把她托付给你的,给你当小老婆,你该美滋滋的才对,怎么就总想杀她呢?” “你们男人,为什么总爱欺负可怜的女人呢?” 岳婉晨很茫然的样子,围着陆宁转了半圈,說:“是不是這样,会让你们特有成就感。” 岳婉晨在說出這句话之前,曾经停顿了下,意思是该陆宁說了。 陆宁倒是想說了,却不知道该說啥好了。 岳婉晨還得寸进尺:“怎么,无话可說了?” “是,我真无话可說了。” 陆宁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你都說在沒你的许可下,我不能杀漠北北了,那么摆明了就是抱住脑袋蹲在地上,等着她来杀我了?” “她不会杀你的。” “理由呢?别跟說,她已经爱上了我。” “事实上就是這样。” 岳婉晨冷笑(不能不冷笑,确实很冷)几声,才說:“如果她真想杀你,你能活到现在?” 陆宁倒是想像個不怕死男人那样反驳岳婉晨的轻视,不過最终選擇了诚实:“你說的倒是有道理。可是--” 岳婉晨打断了他的话:“可是,我最多也就是再活六天了!” 陆宁闭上了嘴。 他从岳婉晨的眼眸中,发现了绝望的歇斯底裡,就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只要他敢再說一個要杀她女儿,她就会猛地扑過来,用尖利的牙齿把他撕成碎片。 边撕边喊:混蛋,我都說我最多只能再活六天了,你为什么不等我死后,再去打我闺女的主意,非得逼着我和你拼命? 毫无疑问,這种即将失去理智、又无比痛恨這個世界的疯狂女人,是最可怕的了,只要稍微有点正常头脑的男人,都不会在這时候跟她硬来。 除非先杀了她。 陆宁是個心地善良的好青年,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所以他只能保持最正确的沉默。 岳婉晨死死盯着他凶狠眼神,慢慢恢复了正常,声音却有些沙哑的說:“相信我,她是真得爱你,我愿意以我的生命来担保。” 陆宁苦笑:“你觉得,我能接受一個从小就在魔窟内长大的魔头?” 岳婉晨马上就說:“那是因为你還沒有试着去接受她,去爱她!就像我們两個,刚开始时,你也不是无比厌恶我,最后就顺其自然了?” “你跟她不一样。” 岳婉晨的以身說法,让陆宁疲于应付。 “沒什么不一样的,她是我女儿,我既然能从心底接受你,她也能。” 岳婉晨当前所說的话,越来越离谱了。 陆宁听了倒是很开心,为天下所有的男人,小声嘀咕道:“這样說来,岂不是娶了老婆后,還能再打丈母娘的主意了?” “你說什么?” 岳婉晨沒听清陆宁在說什么,就皱眉问道。 “啊,沒啥,我刚才在說、說就怕你的一番心血,白费了。” “什么意思?” “很简单,漠北北是不会承认你就是她亲妈。” 陆宁正色道:“如果你非得让她相信,她有可能会直接干掉你。” 岳婉晨呆住了。 陆宁說的沒错:漠北北遭遇极度凶险后,還能活着出现在岳婉晨面前,那么就证明她已经化身为只知道杀戮的魔神,是不耐烦听谁对她叨叨‘我是你亲妈’的,一爪子過来,心脏拿走,放在嘴裡咯吱咯吱的大嚼:亲妈咋样,照吃不误! 岳婉晨的呆懵样,又触动了陆宁心中那根正义心弦,抬手把她拥进怀裡,轻抚着她脑袋柔声說:“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我、我不怕被她杀死,反正我最多只能再活六天了,不管怎么死,都一個样。” 岳婉晨抬起头,看着陆宁,绽放出一個很凄美的笑容,低声求道:“答应我,无论怎么样,都要让她知道,我才是她亲娘。” “好。” 面对漂亮女人的苦苦哀求时,只要不是在床上,陆宁都会答应的很干脆,又问:“那,還要不要告诉宋天问?” “那就看你的心情了,随你的便。” 对于那個很可能不知道俩人有個女儿的前夫,岳婉晨到沒有太多的兴趣,只是搂住陆宁的腰,走向河堤低声說:“回家吧,让我好好服侍一下你,算做是我唯一的报答了。” “现在天還早,有下着雨,要是打雷咋办?” 陆宁假惺惺的說着,被岳婉晨牵着手走向了河堤。 岳婉晨沒有理睬他這個话茬,挽着他胳膊回家刚走进西厢房内,就猛地把他扑倒在了床上,被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狂风暴雨般的吻向他脸上。 陆宁很不喜歡女人太主动了。 因为這会让他有种错觉:他在被女人嫖。 以前第一次被山羊带着去那些欢乐场所时,他就是這样很猴急的样子。 好像看出陆宁的回应很不热烈,岳婉晨停住了动作,抬起了头。 雌性荷尔蒙剧烈分泌后,所产生的热量很快就让岳婉晨的嘴唇,恢复了正常颜色,看上去无比的动人,让陆宁忍不住抬手,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下:“想啥呢?” “我在想,你還真是個有福气的。” 岳婉晨回答說。 “为啥這样想?” 陆宁好像猜出了什么,贱贱的笑道:“就因为,我有可能会成为你跟漠北北共同的男人?” “错了。” “哦。” “你有可能会成为我們母女三人共同的男人。” 岳婉晨的眼神,渐渐浮上狂热的神色,哑声說:“别忘了,宋楚词也是我名誉上的女儿,却是你命中注定的老婆!” “宋楚词?” 陆宁忽然发现,他很久沒主动想過那個女孩子了。 岳婉晨沒有让他楞太久,接着问:“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說来听听。” 心裡忽然乱了的陆宁,随口回答。 岳婉晨抬起头,這样才能避免让陆宁看到她眼眸中几近变态的疯狂,声音沙哑的說:“如果可以,找到宋楚词的亲生母亲,把她也祸祸掉,让宋楚词品尝一下,真正的母女共侍--” 不等她說完,陆宁抬手扬起一记耳光,重重抽在了她的脸上。 毫无防备之下的岳婉晨,被一巴掌抽到了床上,嘴角有鲜血淌了出来,眼眸裡的疯狂不见了,只有好疼啊的呆滞。 “岳婉晨,你有沒有听說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這句话?” 陆宁冷声說完,转身走出了西厢房。 他虽然承认自己不要脸,却沒有不要脸到這种地步。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陆宁就像看不见那样,走到石桌前坐下,抬头看向夜空时,上面忽然浮现出了宋楚词那巧笑嫣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