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干拉倒 作者:未知 风从树梢上掠過,虫儿躲在草丛中鸣叫,不远处又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這片小区内的保安,依旧睡得跟死猪那样,沒有人出来。 “商警官,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就在商御卿四处扫视公寓楼周围时,陆宁說话了:“你打算怎么处理今晚這件事?” “报警,不管怎么說,已经死了人了。” 商御卿随口說出這這句话后,才意识到陆宁要问什么,随即微微冷笑:“既然救我的那個人不愿意露面,那么我就只好在报警时說,他是我干掉的,反正他就是死在我枪下的。” 陆宁的眉头皱起:“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商御卿斜着眼的望着他:“你是不是怕他是被我杀死的消息传出去后,会引来他同伙的报复?” 陆宁沒有說话,沉默有时候就是肯定的回答。 商御卿又问:“怎么,你這是担心我的安全喽?” 不等陆宁說什么,她又冷笑着說道:“你是我什么人呀?還真以为帮我两次,就成我朋友了啊?切,你也太把自己当個人物了啊。” 唉。 陆宁心裡叹了口气。 他能看得出,商御卿說這些话,完全是在跟他赌气,报复他刚才玩弄她的初吻:這個女孩子虽然跋扈了些,也有大多数女孩子翻脸不认人的毛病,不過她决不是当前這种无情的人。 一般来說,唯有在感情上受到刺激的女孩子,才会有這种表现的。 可陆宁实在想不出,他跟商御卿之间有什么感情,认识的時間太短了。 不過,他也不想撕下商御卿此时的冷漠面具,只是看着她笑了笑,转身就走:“那你先忙,我得回去睡觉了,明天還得上班。” 商御卿沒說话,只是看着他赤着脚的快步走远,拐過一個路口后,背影就消失了。 望着那個方向愣了很久,她才抬起头看向了夜空。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的星星好模糊啊,一点都看不清。 接近中秋的太阳冒出头来时,林武已经做好了早餐。 今天他要跟着陆宁去送快递,熟悉一下工作流程,路线等等。 “早啊。” 六点半时,陆宁准时从堂屋内走了出来,站在门前伸了個大大的懒腰,毛驴从他腿中间钻来钻去的,尾巴晃的好像要折断了那样。 “早,早饭已经做好了。” 林武进了厨房,先给毛驴乘上半盆稀粥后,又泡了個两個花卷在裡面。 被陆宁训了一顿后,林武才知道毛驴在這個家裡的地位是超然的。 等陆宁洗漱完毕后,林武已经把稀饭給他乘好了,放在了石桌上。 “今天你收拾的很利索嘛,嗯,看样子很像要做事的那种人。” 陆宁打量了林武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林武的表现来看,他已经决定要去送快递了,這倒是免了陆先生翻脸撵他滚蛋。 林武垂着眼皮說:“我倒是想在家做個专职保姆,可也得有人答应啊。” “你的理想太伟大了,我這座小庙放不下你。” 陆宁抓起一個花卷,咬了一口点头:“嗯,沒想到你做面点的手艺還真不赖,劲道,可比街上卖的那些馒头好吃多了。” 林武看来不愿意多聊這個话题,笑了笑就岔开了:“半夜时,你出去過?” 嚼花卷的陆宁,嘴巴停了下:“怎么,你那时候還沒有睡着?” “睡着了。” 林武看了眼毛驴,說:“可又被毛驴的锥锥叫声惊醒了,它在拿爪子扒门,很想出去。我看到你卧室门也开着,就知道你不在了。” 陆宁点了点头,含糊不清的說:“嗯,有点急事,出去了一趟。” 林武很聪明的沒有问陆宁半夜去干什么了,只是看着毛驴說:“现在我才知道你对它为什么這样好,因为我能看出它有多么着急,看到我出来后,用嘴叼着我裤脚往门前拖着,那是想让我给它开门,出去找你。” 陆宁大半夜的忽然跑出去后,林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過却知道他沒有带走毛驴,就证明带着它不方便,所以无论毛驴多着急,都沒有开门。 就在毛驴表现的越来越不安,嘴角开始翻起冲着林武露出獠牙,想用武力胁迫他把门打开时,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当时我還很奇怪,但马上就听到了脚步声。” 林武喝了一口稀饭:“我這才知道,毛驴比我更先听到了回家的脚步声了……它,真得很不错。” “其实毛驴比好多人都不错的,最起码它永远不会背叛我。” 陆宁說到這儿时,嘴角猛地抽了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林武发现了陆宁的反应,却沒有再问什么。 等刷锅洗碗完毕的林武走出大门时,陆宁已经跟毛驴一起,坐在了车厢内吸烟了,扔過来一把钥匙:“大门钥匙,拿好,别丢了。” 林武接過钥匙看了一眼,装进口袋中后,很自觉的来到前面,骑上了三轮车。 一般来說,沒骑過三轮车的人,第一次骑时,总会有种要撞墙的方向错感,就像林武這样,還沒有骑出胡同,就已经跳下来三四次了。 陆宁却像瞎子那样,屁都不放一個,就坐在车厢内,一只手搂着毛驴,叼着根香烟,哼着個小曲,就像大爷似的。 几次,林武想问问他,该怎么侍弄這破车,不過都忍住了。 直到出了胡同,又差点撞在路边一棵树上后,他实在受不了這破车的折磨了,跳下来刚要說什么,陆宁就抢先骂道:“草,你连這么高级的车子都骑不了,真是個废物。就是换成毛驴骑,它也比你骑的好。” 骂骂咧咧声中,陆宁跳下车,指着撞在树上的前轮,心疼的說:“看到了沒,看到了沒?车圈都快被你撞扁了,沒說的,作价三百,领了薪水后還……” “我不干了!” 林武被他嘟囔的实在受不了了,抬脚就狠狠踹了一下后车轮,死死盯着陆宁的双眼,有些发红。 “不干拉倒。” 陆宁冷笑道:“哼哼,我就知道你這种娘炮,就是在家洗洗衣服做做饭,了不起去当扒手,要不再去泰国溜达一圈,回家生孩子都成,可就是干不了正事。” “你……” 林武狠狠咬了下嘴唇,脸庞铁青。 就在陆宁以为他要翻脸时,他却一把陆宁推在一旁,再次坐在了车座上。 陆宁也沒生气,很干脆的跳上了车厢,叫唤着:“快点快点啊,要是晚点了,耽误干工作,到时候你想干,我也不用你的。這么笨,连個三轮车都骑不了,你不嫌丢人,我還嫌丢人呢。” 林武不再說话,只是咬着牙的慢慢骑车。 三轮车再难骑,终究属于很容易控制的运货工具,尤其林武发狠后,它也就变乖了,等到了三号網点后,也算能操纵自如了。 总裁助理专车驾到后,老陈连忙从办公室内迎了出来,拉着他的手问了些‘吃過早饭沒,路上辛苦沒’之类的废话。 听說林武就是陆助理的接班人,老陈也给予了足够的热情,并一再請陆助理去屋裡坐着,他帮林武装货就好了。 前面就說過了,陆宁从来都不懂得拒绝别人的好心,既然老陈要巴结领导,要是拒绝了,他心裡会不安的。 中午的太阳很毒辣,坐在车上,手裡打着一把伞(老陈的)的陆宁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說是前面蹬车的林武了。 汗水早就把他浑身衣服都塌透了,陆先生却看也沒看一眼,犹自在那儿吹着口哨东看西看的,偶尔還会跟毛驴探讨一下某個女孩的大长腿。 如果是别人的话,估计会敬佩林武的毅力了,不過在陆宁眼裡,他是缺点多多,不是送件时搞错了顾客名字,就是取件时找不到顾客住址。 偏偏這家伙還从来不提醒第二遍,就任由林武被脾气不咋样的顾客,给骂的狗血淋头。 他在边上看热闹,很悠然自得的样子。 更让人气愤的是,林武在外面劳累一天了,晚上還得回家做饭,伺候他跟毛驴,完全就是被当做奴才用。 连续三四天都是這样,林武在這些天内,也沒跟陆宁說過一句话,晚上下班后也不洗澡了,勉强刷锅洗碗后倒在炕上,就死沉沉的睡了過去。 昨天实在是太累了,林武连洗碗的力气都沒有了,可第二天早上一爬起来,昨晚那碗筷是啥样,今天還是啥样,就更别提陆宁会做饭了,正跟毛驴在南屋墙根下看蚂蚁搬家。 林武還是沒說什么,洗漱完毕后,反手捶着自己后背向外走。 陆宁說话了:“干嘛去?” 林武看也不看他,說:“上班。” “還沒有吃早饭呢。” “不饿。” “可我跟毛驴饿了。” “自己饿了,自己做去。” “行,那你滚蛋吧,收拾收拾你的东西,我也不要你還钱了,就当是這几天你送快递的薪水了。” 陆宁站起身,晒笑一声說:“切,我就知道你不是干事的那种人。给你個建议,還是去做扒手吧,那工作最起码不用下力,最多被人抓住后痛扁一顿。” 林武霍然转身,恶狠狠的瞪着他。 陆先生凛然不惧:“咋,不服气?” “我--去做饭。” 从牙缝中挤出這几個字后,林武快步走进了厨房。 “早這样說不就完了?沒事惹哥们生气作甚?” 陆宁又蹲了下来,双手环抱在*前,跟毛驴看蚂蚁搬家。 蚂蚁要搬家时,就說明要下雨了。 果然,上午十点多时,天上下起了雨,不大,但足够能打湿人的衣服。 陆宁车上有塑料布,完全能把快件,连同毛驴一起盖過来,他自己又打着伞,却不在意林武有沒有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