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精血筹码
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指节爆响,掌心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就在這时,相宇的笑声突然在耳边响起,那笑声中带着某种让人不安的温度,像是毒蛇吐信般拂過耳膜。
好好欣赏吧,這可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欢迎礼哦。相宇凑近何天,月白色长袍的下摆轻轻扫過他的脚面,带起一阵寒意。何天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只见投影屏幕上,那些克鲁族的鼠人正惊恐地看着他们,皮毛以诡异的频率抖动着,连手中的武器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最前面的擎宗主虽然强撑着挥舞长矛,但矛尖的轨迹却明显带着颤抖,每一次挥出都比上一秒慢了半拍。他们明明有神境三品的实力……何天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因为他们正在发抖啊。相宇突然凑近,他那月白色的长袍下摆如同幽灵一般,轻轻地扫過何天的脚面,带起一阵寒意。這些鼠人被押到龙渊天后,整整七天七夜都在观看我們的‘欢迎仪式’。
话音未落,竞技场边缘突然亮起数十道血红的光柱。何天定睛看去,只见光柱中悬浮着十几具鼠人的尸体,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眼珠诡异地向外凸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生生撕扯开来。然而,這些鼠人明明還活着!他们的身体在腐烂,却无法死去,只能承受着肉身死去、腐烂的痛苦。
那是...他们的族人?何天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
准确来說,是他们昨天的同伴。相宇转身,眼神冰冷地开口道:我們只是向他们展示了不听话的下场,轮流接受战败的惩罚而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呵呵!结果這些鼠人现在连自己的影子都怕了。而恐惧,正好能够把蛇人一族的天赋神通石化的威能进一步放大。
何天只觉得胃部传来一阵翻涌,他死死盯着场中那個正在徒手撕扯石像的狡,突然发现蛇人老妪的蛇鳞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每片鳞甲上都铭刻着细小的符文,在她施展石化神通时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那些鳞片...何天突然伸手指向狡,她身上有装备!
狡的蛇尾根部缠绕着一條暗金色的腰带,腰带表面流动着粘稠的岩浆状纹路,每当她施展石化能力时,都会有细小的石屑从纹路中飘散出来。看来相天兄的观察力相当不错。相宇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为什么這些鼠人连最基本的防御法术都施展得這么别扭?
话音刚落,狡的蛇尾突然卷起一团毒雾,雾气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所過之处连空气都开始结晶。而那些鼠人明明已经开启了护体罡气,却被毒雾轻易渗透,几個实力稍弱的已经开始七窍流血。
這是...何天突然意识到問題所在,他们的罡气裡有杂质!
正是。相宇突然凑近何天耳边,呼吸带着冰凉的薄荷气息,這些鼠人在被押送途中,饮用水裡被下了微量的黑月砂。這种毒素会侵蚀神魂,导致施展神通时出现延迟。
何天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他看着场中那個被毒雾缠住却挣扎无力的鼠人,突然发现对方的瞳孔裡映出了看台上某個黑袍身影。那黑袍人正举着水晶球,仔细观察着鼠人中毒的每一個细节,嘴角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所以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何天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
不,相宇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兴奋,這才刚刚开始。你仔细看,狡的石化射线裡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何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发现狡喷出的石化射线中夹杂着细小的金色颗粒,這些颗粒在射线触及鼠人身体的瞬间,竟会像火花一样四散开来。那是...何天瞳孔骤缩,神血晶砂!
聪明。相宇突然鼓掌,我們往這些鼠人饮用水裡下毒的同时,也给狡的神通裡加了点料。這些神血晶砂可是用我相柳一族的神血制作的,如此一来,作为皇族的我們就可以亲自感受一下那些鼠人的恐惧,那些被她石化的鼠人,连灵魂都会被抽取出来。
何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着场中那些正在变成石像的鼠人,突然意识到這些石像表面正在浮现复杂的符文,而符文的中心位置,赫然闪烁着与狡腰带相同的暗金色光芒。
所以這些石像...何天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会成为她的傀儡。相宇摊开手掌,等到比赛结束,整個竞技场就会变成她的私人军团。而這些鼠人,不過是第一批养料罢了。
就在這时,狡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她的蛇尾猛地插入地面,整個竞技场开始以她为中心产生诡异的扭曲。何天惊恐地发现,那些倒在地上的鼠人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而石化波纹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這就是狡的底牌——领域类神通!相宇突然抓住何天的肩膀,指甲深深陷进肉裡,当她杀死的敌人达到一定数量时,就能短暂开启石化领域。现在,整個竞技场都成了她的屠宰场!
何天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看到那些還在苦苦抵抗的鼠人,动作突然变得迟缓无比,连挥动武器都像是在水裡游泳。而狡的蛇尾每一次抽击,都会带起大片的石化波纹,将鼠人们连同他们喷出的法术一起变成石像。
那這么杀還有什么竞技的意义,不就是处刑罢了?何天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
因为這竞技比赛的结果是可以操纵的,只有像你我一样的皇族血统才有资格,想不想体验一下操纵比赛的快乐呢?相宇突然凑近何天,他的呼吸像一阵热风一样喷在何天的耳畔,带着一丝戏谑和挑衅。
何天的身体微微一僵,他能感觉到相宇的气息,那是一种充满压迫感的存在。然而,他并沒有退缩,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你不是想看热闹嗎?现在,真正的戏码才刚刚开始。相天兄,有沒有兴趣参与一下這個看起来不怎么公平的决斗,为這些鼠人争取一线生机呢?相宇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乎在引诱着何天。
何天的目光落在相宇身上,他的眼神变得平静而深沉。他知道,這场聚会也好,竞技角斗也罢,都是针对黑死星域来的,說白了,就是针对他何天来的。
如果他现在拒绝相宇的提议,或许只要他开口,估计哪怕同为皇室血脉的相天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次相宇沒有得逞,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且,何天也对相宇的真正意图感到好奇。他想知道相宇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要邀請他参与這场看似不公平的决斗。
你想要怎么玩?难不成要我下场厮杀,我可是连神境都不是,不過要是赌胜负,我觉得蛇人族更有优势!如果要押,我押蛇人一族获胜。何天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仿佛对自己的判断有着十足的把握。
果然如相宇所料,這個何天真是個麻木不仁之辈!相宇心中暗骂一句,脸色也随之变得阴沉下来。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不能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心态,让自己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不要急嘛,相天兄。相宇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你不過是区区神境都不到的实力,要說到在竞技场上厮杀,那恐怕是连三秒都撑不住的。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蔑,但语气却显得很是随意,似乎并沒有把何天放在眼裡。
接着,相宇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继续說道:我們也不是恃强凌弱之辈,哈哈哈!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嘲讽和得意。与此同时,他的眼神扫過在场的众人,尤其是那些相柳一族的年轻一辈,只见他们纷纷露出笑容,谄媚地点头称是,显然是在附和相宇的话。
更何况,相天兄可是相柳一族的皇族血脉啊!他的身份何等尊贵,又怎么可能亲自下场去和那些腌臜泼才们厮杀呢?這简直就是自降身份,有辱我們相柳一族的声誉啊!所以啊,相天兄肯定是不会這么做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换一种方式来决定這场比试的胜负吧。相宇微微一笑,突然拍了拍手。就在這时,一個透明的投影面板如同变魔术一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這個投影面板上清晰地显示着蛇人和鼠人双方的各种参数,包括他们的攻击力、防御力、生命值等等。不過,从面板上可以明显看出,鼠人一族的血條已经所剩无几,看上去十分危险,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彻底消灭。
为了保证這场比试的公平性,我觉得有必要先调整一下赔率。相宇接着說道,他的目光扫過众人,然后停留在了投影面板上。只见他伸出手指,在面板上轻轻一抹,鼠人一方的红色血條竟然立刻从原本的岌岌可危状态恢复了大半!
现在,押注鼠人获胜的赔率是1赔10,而押注蛇人一族获胜的赔率则是1赔2。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来下注了哦!相宇微笑着宣布道。
而在竞技场中,原本占据上风的狡,正奋力出手,她的爪子如闪电般迅速,狠狠地朝着擎宗主的心脏抓去。刹那间,鲜血四溅,擎宗主的心脏被狡硬生生地掏了出来。
狡的眼中闪過一丝残忍的光芒,她紧紧握着那颗還在跳动的心脏,正准备将其捏碎,让擎宗主彻底失去生机。然而,就在這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座山一般压了下来,死死地限制住了她的身体,让她无法动弹分毫。
不!狡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咆哮,她的声音在竞技场上回荡着,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她意识到,有相柳皇族插手了這场战斗!
一時間,狡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恐慌。作为這场战斗的胜利者,她原本還沉浸在虐杀這些鼠人所带来的快感之中,但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绝对安全的。
尽管鼠人一族在她的攻击下已经被杀得落花流水,但如果有更加强大的种族介入,或者相柳一族的高手亲自下场,那么下一個被死亡折磨的,恐怕就是她们蛇人一族了。
就在狡胡思乱想的时候,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時間仿佛倒流一般,不仅擎宗主的心脏重新回到了他的胸口,就连周围那些已经被石化、化作粉末的鼠人破碎的身体,也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重新拼装了起来。
数秒钟過后,那些原本已经死去的鼠人一族竟然奇迹般地再次复活了!他们惊恐地望着自己那原本支离破碎的身体,如今却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重新拼接在一起,仿佛時間倒流一般。
相宇大人這一招时光回溯真是厉害啊,简直是炉火纯青!你们看那些蛮夷们,一個個都目瞪口呆的,完全不知所措呢!立刻有相柳一族的年轻一辈兴奋地指着竞技场上的鼠人们,大声說道。
我還是押蛇人一族获胜!
我也押蛇人,這优势太明显了。……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大家纷纷下注,而且无一例外,都把赌注押在了蛇人一方。眨眼之间,鼠人获胜的赔率已经飙升到了惊人的1赔10万,而蛇人一族的赔率却是下降到了1赔1点零零1!
面对手下人的恭维,相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容。他轻轻摆了摆手,似乎对這些赞美并不在意。然后,他慢慢地转過头,目光落在身旁的何天身上。
相宇的声音温和而亲切,他微笑着对何天說道:相天兄,這次的大型活动可是相柳一族的盛事啊!几乎所有年轻一辈都踊跃参与其中,大家都热情高涨呢。你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哦。
何天听了相宇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他苦笑着解释道:我也很想参与這次活动啊,相宇兄。只是我刚从黑死星域回来,身上根本沒有什么资源可以用来下注。你看,咱们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你能不能借我一点呢?等我赢了之后,一定会如数归還的。
說罢,何天還略显亲热地拍了拍相宇的肩膀,似乎想要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相宇的脸色犹如变色龙一般,瞬息万变。他的身体微微一侧,似乎想要避开落在他肩头的那只手,但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住,动弹不得。那只手就如同一只恶心的虫子,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那上面沾染着什么污秽之物。
然而,相宇心中也明白,如果就這样直接闪开,未免显得有些失礼。毕竟,对方是相天,虽然两人关系并非特别亲密,但在這种场合下,還是要保持一定的礼貌和风度。
经過一番内心的挣扎,相宇最终還是咬紧牙关,强忍着那股不适,让那只手继续停留在他的肩头。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相天兄,您真是会开玩笑啊。赌场裡哪有借钱下注的道理呢?而且,相天兄您可是相柳一族的皇族,身上的宝物多不胜数。要知道,光是您身上的一滴精血,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啊!要是您愿意拿出一滴精血来,我估计下面這些杂血旁系的人,都会争先恐后地拿出大把的资源来跟您交换呢!
說這话的时候,相宇看似不经意地伸出手,轻轻地一挥,就像是要掸去肩头的灰尘一样。然而,這一动作却巧妙地将何天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给扫落了下去。
何天的手被扫落,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原来這小子是看中了我的精血啊!神血的确是无比珍贵,我从相倩老祖那裡炼化得到的也不過才寥寥数滴而已,自己都還不够用呢,怎么可能轻易拿出来给别人?
与此同时,何天的目光扫過周围的人群,只见那些人一個個都用热切的眼神盯着他,仿佛他就是一块诱人的肥肉,让人垂涎欲滴。他瞬间明白了今天這個局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些人显然是事先串通好的,就是想从他身上谋取那珍贵的精血。
相宇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很简单,用你的精血为赌注,押注鼠人一方获胜。
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看台上的众人纷纷转头望向何天,眼神中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有人眼中闪過贪婪的光芒,還有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這個突然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少年。
何天缓缓站起身来,黑色的长袍无风自动,在看台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我的精血,能值多少?
一滴精血,足够换整個看台上所有人的身家。相宇摊开手掌,掌心浮现出一個透明的水晶球,球中流转着暗金色的光芒,但你要记住,一旦兑换,无论输赢,這滴精血都与你无关。相宇目光灼灼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
如果我赢了,可以获得什么?何天开口问道。
押注蛇人赢,自然是白赚,不過赔率低了些,但对于相天兄你来說,第一次玩,還是可以关照一番,我個人做主,把你的這個赔率调整为1赔2的赔率,你就可以获得两倍的资源,這些资源足矣拿下整個黑死星域的控制权。届时,這些蛇人也好,鼠人也罢,都是你的奴隶,是死是活,都在你一句话。相宇笑着开口:“怎么样?是不是诚意十足!”
用黑死星域作为筹码,从相天的手中交换到一滴相柳老祖留下来的精血。這份报酬,对于现在一穷二白,连神境都不是的相天来說是难以拒绝的,因为他连一個神境级别的跟班都沒有,更何况是掌控一個硕大的星域。
什么,整個黑死星域,那可是要星辉神王境才能享受到的封地!
黑死星域区域内智慧生灵高达数千亿,其中神境强者都超過百人。
听到相宇的话,周围相柳一族的年轻人们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何天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某种让人心悸的决绝:那就押上三滴如何?
整個看台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众人急促的呼吸声。相宇的瞳孔微微扩张,月白色长袍下摆无风而动,显然被何天的胆量惊了一下。
三滴精血?相宇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你知道這意味着什么嗎?一旦兑换了,以你现在的血脉强度,将永远失去觉醒神王血脉的资格。
我知道。何天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三道暗红色的血珠,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但如果我赢了,获得的资源可能就不止這区区的黑死星域了。
混蛋,居然如此贪婪,一座黑死星域都沒有办法将其喂饱。
相宇刻意营造出蛇人一族的强大和绝对压制,就是相当于告诉何天,這一倍的报酬等于是白赚的。
不過代价就是自身的潜力下降,在相柳一族中的地位也跟着下滑。
相柳皇族最为珍贵的就是老祖一辈传承的血脉,若是有三滴相柳神血,现在不過神境七品的相宇就可以快速突破,向星辉神王发起冲击,甚至将来可以觊觎日月神王的层次。
不過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三個黑死星域级别的资源!
相宇手中并沒有這么多资源,充其量不過是两個左右,這還是因为相光因为相倩陨落,将黑死星域赏赐给其的缘故。
富贵险中求!
相宇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某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兴奋:成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個竞技场突然被暗金色的光芒笼罩。何天的三滴精血化作三道血色长龙,直冲天际,在虚空中勾勒出古老的契约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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