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不容乐观
他的军服也不是很厚的,估计裡面也沒有什么棉衣,看他的脸色和双手就知道冻得厉害。
在掌柜看来,這小兵蛋子拿着剩下的钱买他這裡保平安的小香囊,那就犯傻。
少年抿了抿唇。
他的唇都裂了,還有点凝固的血。
看着他這么一抿唇,掌柜就想起自家儿子,這小兵蛋子看起来也比他家儿子大几岁。
他动了恻隐之心。
“我說小哥儿,你就告诉我,你到底這香囊做什么?”
少年声音有点儿发涩,“你不是說這個能保平安嗎?所以,当然就是要用来保平安的。”
“這......”
掌柜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那也沒有這么灵验啊,你现在更需要一些实际的东西才能保你平安。外头都有不少人病了,你再穿得這么单薄,身体不好了怎么保平安?”
“不是我用的。”
“给家人的?”
“家人?”少年听到這個词,神情一下子就有些茫然,“不是。我在這裡沒有家人。”
掌柜看着他這個样子,叹了口气。
他想到了之前才在這裡买了不少黄纸朱砂的那位陆小姐,心中一动。
“你是真想要平安符是吧?刚才有人来我這儿买了不少朱砂和黄纸,我估摸着,应该家裡是有会画符的人!”
少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真的?会画符的人?”
他在城這裡沒有找到,难道是他找漏了?
“嗯,我去帮你问问她,要是她真的会画,我再跟你說,如何?”
“人在哪裡?我现在就去找他。”
“那不可,人家是我的客人,沒有先跟她說一声,我也不好就把你带過去,這多冒昧啊。這样吧,你去买双棉鞋,厚实点的,一個时辰之后再来這裡找我。”
掌柜想起来了,他刚才看其中一個姑娘有点眼熟,应该是孙家商行甘管事的闺女。
那姑娘看着也是個善良好說话的,他過去问一问应该沒問題。
“到时候她要是說真的能够卖你平安符,我借你点银子,反正你肯定就是军营裡的人,借着我钱,我也不怕你跑了。”
掌柜现在有点儿庆幸。
他還沒有回家呢,沒把今天赚的银子拿给夫人。要不然,說借钱给一個完全不认识的人,夫人不把他的耳朵拧下来才怪呢。
反正东西放了這么久都沒有卖出去,现在就先瞒着夫人吧。
看這孩子不容易。
“好,那就劳烦掌柜了!多谢掌柜!”少年很是感激,对掌柜鞠了個躬。
陆昭菱买了东西之后又在城裡转了一圈。
天又下起了雪。
她们经過那些卖衣服被子棉花的铺子时,看到外面都排起了队。
那些排队的,看起来大多是富裕人家的下人。
从铺子裡面出来的人,也都是抱着大包小包的。
铺子外面還有人往马车上搬东西。
甘珍宁看着這情形也不由得忧心忡忡。
“大家是不是都怕天会越来越冷?会不会把棉被和棉衣什么都买空了啊?”
陆昭菱也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
“会。”
“啊?那怎么办?要是有钱的人家把這些都买完了,穷一些的人要怎么办?”
“束宁城前些年這個时候,有這么冷嗎?”陆昭菱问。
“沒有,今年真的是最冷的一年了。我爹前些日子也囤了一批炭,但是最近半個月基本卖完了。”
甘珍宁想了想,又有点儿气愤。
“我爹是按之前的价卖的。但是我知道有别的人涨了价,涨得可多了,好些人根本就买不起。”
雪下久了,干柴也捡不到,炭也买不起,好多人冻得一宿一宿睡不着。
她听下人說,有些人家裡索性就一大家子十来口人都挤在一屋子,门窗紧闭,凑在一起取暖。
城裡尚且如此,那些小镇裡村子裡的可怎么办。
陆昭菱轻叹口气。
“仲大人让我們都去府衙做什么?這個时候我那裡病人都快把门槛踩塌了。”
“门槛踩塌是能用在這裡的嗎?”
旁边有两人匆匆走過,說的话清晰地传到了陆昭菱她们耳裡。
“仲大人?”
“就是我們束宁的知府大人。”甘珍宁說。
陆昭菱就明白過来,应该是周时阅下的令。
她看着往前去的那两個人。
甘珍宁的目光也落在他们的背影上,“他们是大夫。”
果然。
“府衙离這儿远嗎?”
“不远,我們正好转到附近了。”
“那我們去府衙看看吧。”
她们刚到府衙,就看到殷云庭和吕颂从前面走来,两人手裡撑着伞。
雪确实是越来越大了。
“大师姐。”
殷云庭和吕颂看到陆昭菱,同时快步走了過来。
“你们這是去做什么了?沾了一身病气。”
陆昭菱下了马车,看了他们一眼,立即就伸手在殷云庭头上身上拍了拍。
把那些病气给拍散了。
這是从别人身上沾染的,還沒有影响他自己,能够及时拍走。
拍完了殷云庭,她又看向吕颂。
吕颂刚才看到陆昭菱对大师兄那很是亲近自然的态度,多少有点儿羡慕。
总感觉大师兄像是被保护着的小鸡崽崽一样。
他觉得,自己是不好意思比小自己几岁的人這么护着的。
于是在陆昭菱看過来的时候,他马上就拿出一道平安符来,“大师姐,我用符自己拍拍就行。”
也是有效果的。
說完,他還看了大师兄一眼。
也不知道大师兄会不会不好意思。明明身上的符比他還多呢。
殷云庭一挑眉。
吕师弟這眼神有点儿內容。
“大师姐,我們去小锣巷了。”他說。
甘珍宁一听到他的话就有些惊讶,“殷公子,你们怎么会知道小锣巷啊?”
“這小锣巷是什么地方?”陆昭菱问。
“早上问甘管事的。听說小锣巷那裡有一间慈安堂,還有一间育安堂。”
他跟陆昭菱小声說了一句,“就是一间养老院一间孤儿院。”
陆昭菱心微沉,“那你们的病气是在那裡沾染的,也就是說,有不少老人孩子病了?”
殷云庭点了点头,神情也有些严肃。
“那裡缺衣少被的,也沒有什么炭和柴火可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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