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陰山懸棺
“多謝大德大威尊者施恩!”
朱家的人,連忙上前感激涕零。
“不必客氣,上路吧。”
四個雲童善女不苟言笑,寶象莊嚴,頗有修行者的氣度。而他們才只是別人坐下的侍奉者,很難想象一路上不斷被朱家人提起的那位“普渡慈航法丈”,會是怎樣的世外高人。
不過令朱家人費解是,雲童善女要求將朱醫生的遺體連同棺槨也擡上山。
現在大雨磅礴,山路泥濘遍地,擡着一具棺槨翻山越嶺到對面的山頭,這無疑是個艱鉅的任務。
安言不說話,默默的看着。
果然,任憑表兄朱材說破嘴皮,雲童善女態度堅決。
“不能扔下阿旺……”老爺子也是奄奄一息的咳嗽。
似乎在朱老伯眼裏,四位雲童善女對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都如此關愛仁慈,恰恰印證了慈航法丈佛法偉岸,有垂憐世人的大善之心。
這是朱家的福分。
如此一來,也沒有人能反駁了。
擡棺,上路。
朱家人倒也厚道,不曾勞煩外人,四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一人扛一個角落,將朱醫生的棺槨扛在了肩上,咬緊牙關跟上步伐。
其間安言也想出把力,一個善女卻擋在了面前,微微欠身,笑容慈祥:“施主陽氣重,不宜爲逝者舉棺!”
安言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心頭卻在冷笑。
在中原以前的習俗中,擡棺匠的最佳人選,便是那些陽氣重的人,現在這位善女的話,有點倒行逆施了。
看得出來,對方是不想讓自己接近朱醫生的遺體。
有道是“山隔一片雲,地隔十重山”,剛纔看着那片苗疆山寨就在對面山頭,下來後,山坳竟然幽深不見底,樹林茂密蒼茫,走着走着,感覺都要迷路了。
手機、GPS完全沒信號了。
安言掏出一個指南針,發現這山坳茂林間不僅陰氣重,磁場也是混亂的很,指針刷刷刷亂轉。
“安施主,用這把勺。”
雲空和尚自布袋裏,取出一柄磁鐵礦石磨製的勺子,遞給他。
“司南。”
安言嘖嘖稱奇,這是最古老的指南針,看樣子和尚的這一柄,頗有些年代了,而且極爲不凡。
安言拿了面光滑的鏡子出來,將鐵勺放上去,勺柄立刻就轉動了起來。
方向是對了,不過路卻越走越難,沿途亂石扎堆,荊棘叢生,只背行李包的閒人還好,四個扛棺槨的裝男人,就受罪了。
有人不小心崴到了腳,安言再次提出頂替。
不出所料,雲童善女還是不答應,直接親自代勞。
其中那兩個身材魁梧的雲童走在前面,兩個善女走在後面,用一隻手,似手捧蓮花般託着棺材底兒,不費吹灰之力的樣子,走起路來也是如履平地。
漸漸的,雨居然停了。
天空也是迅速放晴,這裏已經是陰山腹地,但今夜竟然出奇的雲霧撥開,明晰的月光照了下來。
下探到谷底後,衆人又開始往上爬,前往那個山寨的坡面,更加陡峭,許多地方完全是光禿禿的岩石。
四個雲童善女,依舊了得,踩着山石似有輕功般不斷攀升,反倒是朱家的人遭了罪。
朱材一路揹着朱老伯,累的氣喘吁吁。
“我來背吧。”
雲空和尚自告奮勇,接過朱老伯背上。
安言則用一條事先準備好的登上繩,順下去,讓朱家人和幫工司機抓住,以防滑到跌落。
“蛇……有蛇!”
突然,表兄朱材大叫一聲,腳下也是一下踩空,順着山坡滾向了懸崖邊,但所幸沒摔下去,好像被什麼東西撐住了。
絲絲~~
隨後草叢裏蛇影竄動,蠕動交錯的場景,讓人脊背發涼。
苗疆巴蜀地區多毒蛇,但這裏的毒蛇也太多了吧,簡直多的可怕,就像是趕集,一下子冒出來這麼多,而且清一色都是五步蛇、眼鏡蛇這類劇毒無比的毒蛇。
“雨後蛇出洞,大家小心了!”
朱家一位長輩急忙提醒衆人。
“我來開路,安施主你去救那漢子。”
雲空和尚騰出一隻手,從布袋裏掏出雄黃粉往前灑。
“好,你們自己小心。”
安言將繩頭交給剛說話那位朱家叔叔,而後跳下山石,快步走向懸崖邊。
來到近前,安言眼瞳猛地一縮,着實被嚇到了。
原來撐住朱材表兄的東西,竟然是一口懸在山崖邊上的棺材!
朱材表兄估計也是意識到背下墊着什麼,下的渾身大汗淋漓,根本不敢動彈。
咯吱~~
繞是如此,他的呼吸胸膛起伏,也是讓那口明顯已經有些年月的棺材搖搖欲墜。
譁~~
下一刻,不等安言過來拉人,那口破舊棺材就直接散架了。
朱材表兄危急中抓住了崖邊支撐棺材的松樹幹,僥倖沒有掉下去。
然而黑暗中,有個東西好像也掛在了樹枝上,蕩悠了兩下,直接滑到了他的面前。
就在他眼皮底下,一個被襤褸衣裳掛着的骷髏骨架,似盪鞦韆晃動,發黑的骷髏頭,距離他的睫毛,不足一公分。
“啊!!”
朱材表兄下的魂飛魄散。
“別慌,死人而已,肯定是從剛那副棺材裏掉出來的,剛纔多虧它救了你,你應該感謝它!”
安言苦中作樂,笑着彎下腰,將他拉了上來。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朱材上來後,裏面趕緊撲通給那具死人骨跪下,接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然而磕着磕着,他的視線也是在擡頭過程中,不經意的看到了對面的場景,嚇得心臟都險些跳出來。
“你、你、你快看……”朱材表兄面色如豬肝,扯了扯安言衣服。
安言定睛眺望,也是倒吸冷氣。
雨後夜空放晴,只見對面懸崖峭壁上,竟然懸滿了大大小小的棺槨。
一口口漆黑色的棺槨,在月光下掩映着幽冷的光芒,但凡有個坎兒的地方,都被棺槨塞滿了,有些地方甚至釘上了木樁支撐懸棺,一整片懸崖上,到處都是,起碼有幾千具。
這場面有多恐怖,簡直形容不出來。
安言兩人來到懸崖邊,低頭一看,原來腳下的這邊懸崖上,也是棺槨成羣。
“這、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苗疆懸棺麼……”
表兄朱材戰慄不止,拉着安言的衣服不住的抖動。
安言摸了摸下巴,點頭道:“聞名不如見面,這些懸崖如此陡峭,懸棺是如何安放上去的呢?苗疆山民很有想象力啊!”
“我們快走吧。”
朱材全身緊繃,本來尿急還想在這裏撒泡風景尿,現在根本沒膽了。
二人很快跟上了隊伍。
衆人進入了一片松木林。
因爲常年落松針的緣故,腳下突然鬆軟,似踩在棉花上,但奇怪的是,遍地出沒的毒蛇,到了這裏卻基本絕跡了,像是有一條界限讓它們不過逾越雷池。
周圍的松樹蒼勁挺拔,然而詭異的是,許多樹幹上,也是懸掛着棺槨。
那些棺槨看起來成色較新,就像是在排隊等着懸到外面的山崖上去。
之前在對面山頭上看到的苗疆山寨,已經近在眼前,只是這個山寨村口歡迎客人的東西,竟然是一口口掛在樹上的懸棺,這讓每個人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我家嬌妻是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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