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如肉償？
直到熟悉的聲音傳來他纔回神：“你怎麼在這？”
楚越擡頭，風曳別就在不遠處，表情仍是那般冷漠，就像是他夢中看到的一樣。
“小風曳別，你來了啊。”
他神情微滯，連開口逗風曳別的心思都沒有了。
風曳別眉頭輕皺，顯然也發現了楚越的不對勁，他還未來得及詢問就聽見楚越開口了。
“這些日子我自己也存了些錢，一會兒我回去拿給你，這世道有錢還是好使些。”
楚越低着頭沒敢看風曳別，雙手不停的交疊着。
“？”風曳別有些疑惑，不知道楚越爲什麼會突然說這些。
“對了，再請幾個保鏢吧，我來找，你本來腿腳就不方便，要是每個人護着，別人見你這麼好看又這麼有錢會眼紅的。”
“”風曳別沒有作答，只是繼續聆聽。
楚越頓了一下，神情有一瞬的恍惚，他擡頭看了眼風曳別又接着道：“出了朔涼往南邊走吧，北方有戰事，南方稍好些，到時候找個偏些的小城安家倒也不錯。”
語畢，他又有些慌亂，起身看着風曳別眼神中眼神飄忽：“我我”
楚越支支吾吾了半晌，卻說不出半句挽留的話，他心中想要風曳別留下的想法幾乎快要衝破胸膛而出了，但表面上還是沒說出來。
只因他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
最後，沉默許久後，楚越忽然擡頭，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道：“離開以後要好好的，活不下去了就回來找我，軍師的位置永遠給你留着。”
說完，他頓了頓又道：“明天再去遊次湖吧，荷花還沒敗呢，也是我們最後一次”
楚越話越說越小聲到最後直接說不出話了，整個人呆滯在原地。
他心裏很亂，又有些不甘心，最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罵道：
“死瘸子！你怎麼那麼沒有良心呢！我對你還不夠好嘛，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就算你說要天上的星星我都願意去給你摘。”
“你怎麼怎麼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要走呢？”
“外面多危險啊，你長得那麼好看，又不會功夫，你以爲哪都是朔涼啊，下此再遇到秦滿那樣的人，你看誰給你出頭？你你”
“死瘸子沒良”說着說着，楚越竟然有些哽咽了。
他收斂自己神色中的慌張，轉過身不敢再看風曳別，他怕自己再這麼下去會忍不住強行將風曳別留在朔涼，正當他想要離開時，風曳別的聲音傳來了：
“誰說我要走了？”
“？！”楚越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了風曳別話裏的意思，轉身想要說什麼卻正巧對上了風曳別那雙清澈透淨的眸子。
“楚越，你是不是最近太閒了？”
分明還是平常刻薄的話語，但此刻在楚越耳中卻猶如仙樂，一瞬間的起伏轉變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慌亂的左右張望了許久纔開口回道：
“你真不走？”
風曳別盯着楚越上下打量着，彷彿在看一個弱智。
“你哪隻耳朵聽到的我要走？”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中個毒把腦子毒壞了？”風曳別說話仍然毫不留情。
可楚越此時卻沒心情計較這些，他眼神中是止不住的開心：
“真不走？那你幹嗎收拾東西，又讓人去換錢，還把這裏的桌子給撤了，我還以爲以爲兩個月到了你不想待了呢。”
風曳別搖搖頭輕嘆一口氣，雖然之前就猜到楚越在想什麼，但萬萬沒想到他能自己腦補這麼多。
“楚越，你是不是蠢？讓人搬東西，是把之前房子裏剩的物件都挪到現在的宅子裏。”
“讓小清去換錢是爲了佈施，先前剿匪得的那些珠寶太不方便了，換成銀錢好些。”
“至於這裏的桌子”
風曳別話還沒說完，門外左泉就急急忙忙的指揮着幾個人搬着一張超大的木桌進來了：
“你們幾個小心些，別把咱們軍師的新桌子磕壞了。”
楚越只是看了一眼，立馬明白了過來，當即有些發怔，所以說風曳別真的不打算走，這一切都是他誤會了？！
左泉安排人放好桌子看向楚越和風曳別，見兩人這麼相對望着有些奇怪：“頭兒，你和軍師在這乾瞪眼啊？”
“左泉你滾不滾？”
在確定風曳別不會離開後楚越立馬恢復了精氣神，看着眼前讓他誤會風曳別的元兇之一就是一頓罵。
左泉很委屈，他今天又被自己將軍無緣無故的罵了，並且他什麼都不敢說也不敢問，只能默默承受着一切。
左泉走後楚越面對着風曳別這才後知後覺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尷尬的笑了笑，開始爲自己剛纔的行爲辯解：
“我剛剛就是擔心你要離開嘛，所以言語上可能偏激了些，你不會記仇吧？”
楚越心中倒吸一口涼氣，沒記錯的話他剛剛好像喊了風曳別死瘸子。
一向不愛笑的風曳別在聽到這話後卻破天荒的笑了，只不過笑得有些瘮人，他冷哼一聲道：
“是嗎？”
“死瘸子？沒良心？”
“不是你聽我解釋。”楚越一見風曳別要開始算賬當下慌了神，連忙開始辦法補救。
他乖巧的趴在風曳別身邊，耐心的哄道：“風哥哥，曳別哥哥，軍師大人，我方纔那不是氣急攻心才口不擇言的嘛，你想想這不是變相證明了我們關係好？”
風曳別不領情，冷聲道：“誰跟你關係好？死瘸子？”
“”過不去了是吧？！
楚越心裏唾罵了一遍風曳別，表面上卻還是那副乖巧大狗狗的模樣：“曳別哥哥，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吧，我給你賠罪還不行嗎？”
“是嗎？”
“當然是。”
“那你打算拿什麼賠？”風曳別半撐着腦袋冷笑道，一邊說着還一邊伸手輕輕勾起楚越的下巴上下打量着，彷彿在審視什麼物件。
被風曳別這麼一碰，楚越頓感自己的臉燒了起來，心裏也慌了神。
面對風曳別的質問他甚至不敢說別的，只能乖乖的回答：“什麼都行，軍師想要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哦？那不如就拿天上的星星賠吧，你覺得怎麼樣？”
“將、軍、”
風曳別說着話時特地湊近了楚越，薄脣貼着他的耳廓用氣呼出的聲兒。
楚越當即倒吸了了一口涼氣，耳根子在不自覺中就紅了，他不知爲何自己面對風曳別會這麼慌亂，但他還是決定鎮定一下自己。
畢竟越慌越顯得自己沒有底氣，他可是真心想要給風曳別道歉的，怎麼能底氣不足呢？！
他輕咳兩聲連忙別開了頭，在心中暗暗給自己數了三個數纔開口道：“換換一個。”
天上的星星，這不逗他嗎？
風曳別倒也配合，眉毛輕佻又道：“行啊，將軍想換什麼？”
“在我能力範圍內的，什麼都行。”楚越定了定心神，沒敢看風曳別的眼睛。
風曳別就這麼散漫的靠在椅背上，跟平日裏那副安靜淡雅的模樣相差甚遠，然而因爲方纔的事情，楚越竟然沒覺得哪裏不對。
“可你也說了，我不缺錢，也不缺權”
風曳別頓了一下，眸子忽然半眯起來，彷彿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點子，他又俯身湊到楚越身邊輕聲道：“不如這樣，將軍把人賠給我吧。”
“？！”聞言，楚越立馬瞪大了眼睛，看着風曳別滿臉的不可思議，什麼意思？！這是要他肉償？
怎麼古代也有這種骯髒交易！
不對，重點難道不是風曳別竟然想要他肉償嗎？！
秉承着中華三千年傳承的優良男德，楚越立馬捂緊了自己的胸口：“軍師！要不得要不得，肉償犯法的。”
“什麼法？我怎麼沒聽說過？”風曳別揉了揉太陽穴，興致似乎很高。
“呃人權法？”楚越編不出來了，沉默了良久才小小聲的道：“風曳別，肉償真的不行，我良家婦男。”
見楚越露出那副扭捏又有些嬌羞的表情，風曳別終於沒忍住，輕笑出了聲。
“楚越，我怎麼感覺你好像還有些期待呢？”
“行了，別捂了，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捂的，我打趣你的。”
“啊？！”楚越反應了一下，後知後覺的憤怒了，正想跟風曳別理論一番卻望見了他的笑容。
第一次，從他們認識以來第一次風曳別這麼輕鬆的跟他說話，也是第一次笑得那麼放肆，一瞬間楚越什麼氣都沒了。
他癡癡的望着風曳別，也跟着他笑。
半晌過後，風曳別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刻又恢復了平日裏冷若冰霜的模樣。
他輕咳兩聲，喚回楚越的魂：“別傻笑了，醜死了。”
楚越沒說話，還是笑，他起身站到風曳別身後乖巧的給風曳別推輪椅：“軍師大人，今晚想喫什麼？”
“隨便，不跟你一起喫就行。”
“”
楚越心中感慨，他家軍師一定學過川劇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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