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大家的母親（4000字）
清野灰在給羊宮乃音做心理輔導的期間，也同步在現實世界裏和如月詩惠還有喜多川鬱見開作戰會議。
對於《青物》核心世界力量的構成，喜多川鬱見她給清野灰做了一個很恰當的比喻。
“你可以將我們王女殿下四散的力量理解爲‘流水’，就是如果沒有神格碎片的‘容器’作爲承載的話，作爲力量的流水就會四散，蒸發，浸入土壤中被其他的東西給吸收。”
喜多川鬱見她的這次科普是在21Rain偶像事務所意識網絡公屏裏進行的。
“而在《青物》核心世界中，多個身負神格碎片的主要人物，他們就是承載王女殿下力量的‘容器’。”
“羊宮乃音…還有雪島小姐她們這些玩家也算是容器嗎？”清野灰問。
“不是，羊宮乃音，雪島遙，來生白焰她們的定位感覺更像是瓶口，又或者說是水龍頭之類的？不要聯想什麼奇怪的事情！我的意思就是…”
喜多川鬱見她發現是自己的思想有點污了，清野灰倒是沒往那些奇怪的方向去想，於是喜多川鬱見趕忙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嚴肅認真一些說。
“那三位玩家小姐，她們是掌握着分配王女殿下力量的權力，如果沒有她們的准許…那個世界的角色們是無法發揮自己的力量的。”
喜多川鬱見將《青物》核心世界的大致構成給清野灰解釋清楚之後，就進一步的向清野灰科普起了那個世界的現狀。
“然後在常年的征戰中，已經有許多作爲‘容器’的主要角色戰死了，這就導致王女殿下的力量…”
“開始暴走？”
“是被青物財團給竊取！”
喜多川鬱見糾正了一下清野灰的說法。
“他們會派遣從屬於自己的神靈竊取王女殿下的力量！在舞臺中的表現就是那三位女皇陛下身邊，被青物財團神靈替換的角色越來越多…就是因爲如今青物財團已經掌控了一半以上王女殿下的力量。”
“我們纔會託關係想要得到如月詩惠的力量來扼制他們的發展。”
“具體扼制的方法呢？”
清野灰已經從喜多川鬱見那裏得知了…之前青物財團派來的那位石井特派員，其實是他們這支王女親衛隊安插在青物財團的雙面間諜。
所以這支親衛隊才能得到接近如月詩惠的機會。
“就是將青物財團那些竊取了王女殿下力量的神靈給殺掉！可貿然打碎了這些‘容器’王女殿下的力量就會暴走，而如月詩惠她的限制能力就能派上用場了。”
“我大概明白你的計劃了，簡單來說就是除掉青物財團的神靈冒名頂替的角色，然後讓從王女殿下神格碎片中誕生的角色們握手言和對麼？”清野灰說。
“大概是這樣，但實際執行起來不是那麼簡單的…我們的主體意識在那個核心世界都是處在被束縛的狀態。”
“而你的主體意識如今應該也被不知名的力量給束縛在裏面了吧？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那位滅世魔女，還是八宮閣下的力量究竟能發揮出多少呢？”喜多川鬱見問。
“可不要小看我現在扮演的這個角色‘禍國殃民’的能力啊。”
清野灰在開完了玩笑之後，問起了喜多川鬱見正事。
“那話說回來，青物財團的神靈所扮演角色最多的國家是哪個國家？神聖教皇國嗎？”
“新人類聯邦。”喜多川鬱見不假思索的說“因爲是中立國的原因，這個國家裏匯聚了最多青物財團神靈扮演的角色…”
“那看來是時候在新人類聯邦導演一出大清洗了啊。”清野灰說。
…………
雪島她在今天就以月輪共和國王女殿下的身份，對這個世界的另一大國新人類聯邦進行了國事訪問。
新人類聯盟爲這位第一王女殿下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
在歡迎儀式過後…新人類聯邦的總統閣下來生白焰，她在一家幼兒園中接待了雪島。
“白焰姐，這種奇奇怪怪的過場就不用走了吧，我感覺這身衣服穿着好累。”
雪島的指尖划動了一下，有些嫌棄的將自己身上超級繁重的和風華服給換成了日常的着裝後說。
“抱歉抱歉，因爲我的國家的國民就是很喜歡這種慶典，他們一直都將我稱之爲第一王女，而將你稱之爲第三王女，似乎在這個世界的設定中，我們都是由一個女神母親所生的，所以作爲我的妹妹，你能來訪問這個國家，我的國民很高興哦。”
來生白焰，就如清野灰所想的那樣，她可能是清野灰所接觸的所有女性中最具有同理心和最正常的一位女性。
正常到了有些不正常的地步。
雪島是認識這位來生白焰小姐的，一方面是來生白焰她也是茶會的成員，所以和她姐姐有不少的交集。
另一方面來生白焰她也是夏諾爾核心粉絲羣的一員，身爲夏諾爾教大主教的雪島，當然與這位夏諾爾教的‘聖女’有不少交流。
“白焰姐，你是想在現實裏考幼教之類的職業嗎？”
雪島她看着白焰她像是幼兒園老師一樣，一邊和雪島搭話，一邊照顧身邊圍着她跑的小孩子。
“幼教？我哪有那個時間啊，平時忙我家餐廳裏的工作，還有星火聯盟相關的事物已經夠頭大了，怎麼還有時間去當小孩子的老師呢。”白焰擺了擺手說。
“那白焰姐你特地來到這個遊戲世界的幼兒園裏…”
雪島她瞅着那羣圍坐在白焰身旁的小孩子，說實話在雪島眼裏，這羣小傢伙依然只是頭上頂着‘兒童’或者‘小孩’標籤的NPC罷了。
“感覺是在過家家又或者是浪費時間對嗎？雪島呀，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珍視遊戲裏的NPC的？又或者說遊戲裏的AI角色們？”
來生白焰突然問了雪島一個讓她微微一怔的問題。
“我說的珍視是不單單將它們當成一團數據，而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我的話…大概是遇見夏諾爾的時候？唔…硬要說的話大概是經歷過夏諾爾村的慘案之後吧？可真正有這方面的深刻體會，還是在我有了我的女兒遙香的時候。”雪島說。
“是嗎？夏諾爾村的劇情確實給不少人留下了心理陰影啊，而再誕者的存在也確實能讓玩家們珍視遊戲中的AI角色們，不過雪島…我是在十年前就把他們都當成了活生生的人來看待哦。”
來生白焰說的這個祕密，讓雪島又一次微微的一呆。
“十年…前？”
雪島在思索的時候，來生白焰她已經蹲了下來用手輕撫着身旁孩童的腦袋說。
“我在十年前就參加了《無限戰國》的封測邀請，那時候運營方還不是青物財團，然後像這樣的第一人稱體驗，我在初次遊玩的時候就體驗到了。”
來生白焰再告訴了雪島一個驚天祕密，然後白焰她又說了一個驚天祕密讓雪島再次微微一呆。
“你知道這個世界讓我覺得最可怕的地方在哪嗎？在於這個世界的AI角色們，他們是通過‘生育’的方式來延續的，同時他們也都能夠‘成長’，就像是我們人類一樣。”
白焰她說着用手輕拍了一下身旁那個孩童的腦袋說。
“雪島你現在應該在想，這個小孩子NPC他這輩子都只能是小孩子吧？甚至在玩家見不到他的時候，他就會像機器人一樣停止運轉？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的。”
“就算我們玩家不看着他們，他們也會在這個世界過上屬於自己的人生，一直到長大成人再結婚生子。”
“這…怎麼可能！要是真這樣的話需要的運算量是不是太大了？”
雪島的第一反應就是世界上沒什麼服務器，能夠承載一個真正全都是活生生的AI角色的世界。
“雪島你要否認你眼前看到的這些事實嗎？如果還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我們國家醫院的產房看看哦。”白焰說。
“那如果白焰姐你身邊的這些角色們，真的全都是有着獨立人格的AI角色，那遊戲公司的運營方爲什麼要這麼做？這樣未免也太浪費資源了吧？”
在雪島的認知當中，如今市面上的遊戲都是隻會在主要角色身上搭載AI核心，而在玩家要和路人角色交流的時候，則是會共用一個路人角色的AI核心。
像是這樣每一個路人角色都有着獨立的AI核心，並且還是一整個國家的國民都是如此。
如果這樣做只是爲了服務來生白焰這一個玩家的話，就顯得有些奢侈過了頭了！
“那雪島你有沒有想過如今市面上繁多的AI核心們都是從何而來的？”
來生白焰又問了一個讓雪島陷入沉思的問題。
“大多數玩家都認爲那些AI核心們…都是遊戲開發商用代碼編寫出來的程序罷了，但我呢…更加傾向於如今市面上的那些AI角色，她們都是從這裏來的。”
來生白焰說着將雙手搭在了她身旁的一位小女孩肩膀上說。
“就如我們人類一樣，她現在還很年幼，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但一旦等她成長起來後，學會了更多的知識，接受了相對應的教育一直到成年那一天起，她應該就會被派遣到市面上某一款遊戲中，成爲其中的某一個角色吧。”
雪島一下子就懂了這位白焰姐的意思，連帶着她有一種被震撼到的感覺。
“白…白焰姐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是用於培養市面上的那些AI角色的世界嗎？”
雪島顫顫巍巍的問，她有一種發現了世界終極真理的震撼感。
“我很難不這樣想，因爲我以前調查過青物財團，他們的公司業務中有一個大頭就是‘對外出售AI角色的扮演資格’。”
來生白焰再次告訴了雪島一個驚天真相的時候，雪島在這一瞬間有一種‘明白了！全都明白了！’的猛然頓悟的感覺！
“那這不就是人口買賣的非法勾當嗎？儘管買賣的是AI角色！！”
雪島此時在看着來生白焰保護下的那一羣小孩子時眼神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在雪島眼中她們全都變成了…即將被邪惡的青物財團當成玩具奴隸一樣賣給其他的世界的商品！
這可是新世紀罪惡的賽博奴隸貿易啊！
“就如雪島你說的這樣，你的再誕者叫遙香對吧？”
“就像是遙香她是你珍視的寶貝女兒一樣，在這個國家…這個國家所有的國民在我眼裏都是我需要保護和愛護的國民，她們其實全都是再誕者，只不過她們沒有像你這樣優秀的玩家小姐保護她們罷了。”
來生白焰在此時身上的母性光輝已經拉滿了，就剩下身後綻放出一陣陣的聖光展開潔白的雙翼了。
也難怪她當時在遊玩《迷宮聖域2》的時候是直接第一週目就打通了和平線。
像是來生白焰這樣同理心超強的玩家，在意識到了她認爲的這個每一個AI角色都是有自己人生，並且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個‘真相’之後，都不可能再在任何遊戲中做出傷害AI角色的行爲。
“但白焰姐，她們這些AI角色在現實世界裏是沒有人權的。”
雪島她在窺探到虛擬世界的‘真相’之後，她又很快意識到了一個讓她絕望的事情。
“在我們現實世界也沒有什麼法律來保護她們，甚至嚴格來說她們都是屬於青物財團的商品罷了！”
“哪怕白焰姐你這樣用心的培養她們，養育她們成人，最後青物財團想要將她們賣給其他遊戲的運營商，賣給其他的個人都是青物財團的自由…我們根本阻止不了啊！”
這可能就是雪島想象中…這個世界的賽博生命絕望的地方，她們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算有自我意識，她們的生命也不是屬於她們自己的，而是現實世界中的人類能夠肆意玩弄的‘玩具’罷了。
雪島她在窺見了這個‘真相’之後，她真的想不到一絲一毫改變這個絕望現狀的方法。
“嗯，我知道。”
來生白焰說到了這裏語調也變得有些悲傷和寂寥了起來。
“所以我現在一直都沒什麼辦法阻止青物財團這種販賣AI角色的行爲，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我的國民們一個接着一個神祕消失，但儘管我無法阻止，可我還是能教這些孩子們，她們再被賣到其他的世界之後自保的方法。”
來生白焰一邊摸着懷裏小女孩的腦袋一邊說。
“像是一些求生還有戰鬥相關的課程，都被納入了這個國家的義務教育之中，我想這樣應該能讓她們在被賣到其他世界之後，能過得稍微幸福一些吧。”
“嗚嗚嗚白焰姐。”
雪島在聽到了白焰這悲傷的自白之後已經在哽咽哭泣了。
這就像是一個母親沒辦法阻止自己的孩子被奴隸商人抓走，那她至少儘自己所能的教這些孩子被抓走之後能幸福活下去的方法。
這就是偉大的母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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