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邪神[無限] 第281節 作者:未知 如果沈清在這裏,她能夠看見湛藍的天空,精緻的民宿,還有聽見周圍杜鵑和畫眉的啼叫。 任何一個人過來也都會看見這樣的場景。 但是在餘清韻的世界裏,她終於看見了自從進入苗家寨以後的第一縷如細線一般明顯的黑色怨氣。 這個怨氣沒有像之前餘清韻遇見過的那些邪祟有些淡灰色,而是更偏向於風霽月那樣濃重的黑。 比不上風霽月的那般濃郁粘稠,終究還是淡了一些。 但是這也證明了寨子裏的邪祟比餘清韻之前遇到的都要強大。 餘清韻扭了扭胳膊,活動活動筋骨,身子不斷髮出“嘎吱嘎吱”的骨頭響聲。 自從川藏高原那次瘋狂進補以後,她實力大漲,在後面的兩次旅程之中都沒有碰到棘手的東西,也不知道苗家寨的這位會不會讓她失望。 餘清韻抿了抿嘴脣,墨黑色的匕首反握在手中。 踏上吊腳樓,吊腳樓的木質樓梯嘎吱作響,聲音慢慢朝着樓上逼近,最後停在門口。 餘清韻看着這扇門,用手輕輕一推,門自然而然地打開,就好像等待她已久。 餘清韻將門徹底打開。 光線照進這個昏暗的室內,將裏面的部分傢俱輪廓照清楚。 餘清韻兩腳全都踏進這間屋子,她看了看外面,特意將門給關上。 這下子,整個吊腳樓內部徹底黑了下來。 餘清韻聽見右側響起一點類似於手指關節敲牆壁的聲音。 只有一聲。 她的頭扭向右側,想要聽得更加仔細些。 整個視野全都是黑暗的,就好像有人從後面將她的眼睛全部蒙了起來。 即使光線昏暗,也不可能比黑夜還要黑,這是餘清韻從沒遇見過的情況。 她的身體素質非人,視力極佳,在黑暗之中也能視物,現在周圍一片黑暗,竟然能夠矇蔽住她的視野,說明那個邪祟已經開始動手了。 餘清韻朝着右側發出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同時身體的每一寸肌肉全都開始緊繃起來,五感通識敏銳到極點,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周圍無端響起類似於風聲的嗡嗡聲。 餘清韻記得剛打開門時,進門右側有什麼東西。 吊腳樓的佈局大同小異,右側就是一扇房間的門,墨綠色的,門底部開始不斷掉漆,赤黃色的痕跡不斷朝上蔓延,有些像乾涸許久的血跡。 餘清韻慢慢走近,直到她感覺到自己面前的那扇門。 那扇門緊閉着。 餘清韻擡起左手,打算扭動門把手。 手臂彎曲向前,伸到前方,握住的卻不是金屬質感的門把手,而是一個滑膩膩的東西。 涼絲絲的,溼漉漉的,跟着滑動的皮囊,被包裹着的硬骨頭。 那是一隻人手。 餘清韻的手瞬間被握住。 她面色不變,和這隻手相互握着,像扭動門把手一樣將這隻手一點一點扭動過去,對面東西的手被扭動着發出瘮人的聲音,餘清韻再輕輕一推,面前的門奇異地響起拉長的尖聲,門被打開了。 餘清韻握住的那隻手又變成了冷硬的門把手。 餘清韻這次沒有走進房間,而是直接靠在門框旁邊的牆上,轉動着自己手上的匕首。 鋒利的匕首像一個玩具一樣被她手指輕輕一甩向上,隨後又用手指夾住刀片,一轉,一拋。 “讓我猜猜,你爲什麼遲遲沒有攻擊我。”餘清韻開口,對着周圍的空氣說。 “你應該是把花嬸給殺了對吧?” 周圍沒有人回答她,就好像是餘清韻自己在自言自語。 餘清韻繼續說:“沈清那天下午自己一個人在吊腳樓裏,因爲害怕,所以跑出吊腳樓,在她跑出吊腳樓的時候,你就可以下手了。” “因爲沈清說過,她跑開的時候能聽見你追着她的腳步聲。” “你當然是能追上她的,但是你沒有追上,因爲她遇上了族老。” “你害怕族老,所以沒有上前,而是退縮了,族老應該是一個比你強大的邪祟。” “你的殺機,應該就是人內心的恐懼吧?” “只要有人開始被你弄出的環境,動靜所嚇到,那麼那個人就能被你殺死,如果那個人沒有對此感受到恐懼,那麼你就不能夠下手。” “所以你現在拿我毫無辦法。” “西邊樹林溪水邊的那個皮囊,就是你剝下的花嬸的皮吧?” “你要不要現在就和我見一面,我知道你打不過族老,但是我可以幫你。”餘清韻最後說。 周圍仍然是沒有迴應,一片寂靜。 過了不知道多久,餘清韻開始聽見一道溪水聲自己耳邊,那是溪水劃過一個個石頭的聲音。 餘清韻朝着那道聲音走去,越靠近那道聲音,自己周圍的世界也變得越來越清晰明瞭。 最後,她在一個東西面前站定,也明白了寨子裏的人爲什麼會直接篤定水潭裏出來的東西是水鬼。 自己面前站着一具半腐爛化的屍體,面部已經看不清東西,只能依稀看出是個男性,全身散發着奇怪的香味,讓人想吐。 餘清韻微微一笑。 找到你了。 下一秒,匕首拿定,朝那具屍體刺去。 屍體閃躲,同時低吼一聲,朝餘清韻的脖子咬去,餘清韻跳着拉開距離。 她現在就站在花嬸家的廚房裏。 廚房狹小,只有一條通道,五平米的廚房。 餘清韻再次衝過去,面上青色的鬼面圖紋慢慢升起,整個人已經看不出清楚五官,只有臉上的鬼面獠牙大張,粘稠得如同墨水一樣的怨氣不斷從餘清韻的身上溢出。 也就是這一瞬間,餘清韻明顯感覺到自己面前邪祟動作有所停滯。 黑色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入邪祟的脖頸,用力一劃,將骨頭割開,邪祟的頭飛到旁邊廚房桌臺上,撞倒了刀架,發出乒鈴乓啷的響聲。 邪祟已經不動了。 餘清韻聽見外面傳來寨民們追上來搜查的聲音。 這裏的聲音動靜鬧的挺大的。 “花嬸家怎麼有聲音?” “你們剛纔在祠堂有看見花嬸嗎?” “沒注意。” “不知道。” 說話聲中,餘清韻聽見他們不斷上樓的聲音,也就幾秒的功夫,已經來到花嬸的家門口。 餘清韻爲難的看向廚房裏的一切。 黑色的血液到處飛濺,廚房裏充滿了腥臭味,無頭的半腐朽屍體還倒在地上,頭顱就靜靜地躺在桌面上,刀架散落在桌面上,有兩把菜刀還掉在地上,其中一把割到餘清韻的腿部,但是連餘清韻的皮都割不破。 “扣扣扣” 外面響起敲門聲。 “花嬸,你在家嗎?” “你們剛纔有在祠堂裏見到過花嬸嗎?” “別敲門了,花嬸肯定不在家,今晚就要祭祀了,花嬸肯定跟釀婆他們在寨口那邊殺雞殺鴨。” “花嬸不在家,那還能有誰在裏面?” “你忘了嗎?前幾天不是有遊客來花嬸的民宿嗎?” 沒有人回答那個人的話,陷入一陣沉默,所有人不約而同想到苗香蘭家那兩個陌生消失的女人。 又是一陣敲門聲。 “你好,是寨子外面來的遊客嗎?” 門外的寨民們已經準備闖進去了。 門終於被打開了。 幾個寨民們站在門外,看見花嬸那張又紅又光滑的蘋果肌,中年女人站在屋子裏,帶着一個圍裙,拿着一個髒兮兮的抹布擦着手。 “你們幹啥呢?我剛纔在抓老鼠。” “抱歉啊,花嬸,那您剛纔有什麼奇怪的人經過這裏嗎?” “沒看見,我就呆在屋子裏頭還能看見什麼,沒什麼事的話別打擾我,待會我還要去殺雞殺鴨。” “那,花嬸,你的那幾個遊客呢?” 餘清韻垂下眼皮,並不打算撒謊,因爲如果她撒謊的話,這羣人執意要進入屋子搜索,也能看見樓上沒有多少住人的痕跡。 “我怎麼知道,昨天開始一個都不見了,這不是準備祭祀了嗎?咱們肯定也不能報警啥的,我也就沒和族老說這件事。等到祭祀結束,咱們寨子裏的人再找找。” “好的好的,那我們就先走了,花嬸再見。”那幾個寨民說。 說完以後,他們就下去了。 餘清韻看着他們下去的背影,關上門。 那幾個人下了樓梯以後卻沒有離開,而是直接站在花嬸家旁邊的電線杆下。 他們在靜靜聽着動靜。 不一會兒,花嬸家傳來幾個重重的拍打聲,還有花嬸的怒罵:“死耗子,在我家已經喫這麼胖!” 花嬸時不時罵幾句,又傳來偶爾的拍打聲,漸漸的,也沒有什麼大的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