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邪神[無限] 第289節 作者:未知 “啊啊啊啊!”馬秀才媳婦尖叫,馬秀才的兩位爹孃雙雙暈倒。 第二天下午,大丫照常來村子口的大樹下玩,大人們都去馬秀才家哀悼,小孩們並不方便帶去,於是都在村子裏結伴玩耍。 暮色昏沉,絢爛的天際染着如血一般的火紅色。 “雜種!別靠近我們,我們不和你玩!” “哈哈哈哈哈,你看她,我們丟石頭她都不知道哭!” “丟她!丟她!哈哈哈哈哈!” “笨小孩!笨小孩!笨小孩!” 孩子們嬉鬧着拿起小石頭砸向大丫,大丫蹲在樹下抱着頭,一動不動,好像有些習慣了。 這對她來說有點漫長。 但今天自己不太一樣。 “你們在幹什麼?”一道輕薄的男聲響起。 “丟石頭砸人可不是你們該學的東西。” 大丫感覺自己身上沒有再被扔石子,她擡頭看去,看見一個青年。 青年的影子籠罩住她,那雙眼眸黑白分明,滿天雲霞光鍍上他的半邊輪廓,清俊挺拔,飄飄若仙。 大丫一時間有些看呆了。 身邊的那羣孩子們也看呆了。 等到大丫回過神的時候,那羣孩子們不知被青年說了什麼,全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人。 青年問:“你經常受他們欺負嗎?” 大丫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襤褸衣裳,歪口的衣領,髒兮兮的,又很狼狽。 青年嘆了口氣,拿出一個手帕,擦着大丫的眼眶。 大丫聽見他說:“你的父母在哪裏?” “我送你回去。” 這回大丫有反應了,點頭,轉身,自顧自地帶路。 大丫一路帶着青年,正好路過還在哀悼的馬秀才一家。 那羣大人也看到了青年,在看清青年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些呆滯,很快就有人上前主動詢問青年是有什麼事情。 大丫被大人們擠開,站在一邊。 青年說:“我正巧途徑這裏,這孩子被其他孩子欺負,現在想把這孩子送回家。你們有誰知道這孩子家在哪嗎?” 青年指的自然是大丫。 周圍大人們的臉色難看起來,低聲和青年說:“這位公子,您有所不知,這孩子,邪門得很。” “她娘自己是跟一個邪祟……才生下了這麼個鬼玩意。” “聽說那晚還是她自己剖開肚皮爬出來的,她娘就死了!” 大人們全都擋住大丫,堆疊着的人影,大丫看不清楚他們的五官和臉龐,每一個人都彷彿是沒有畫成的畫中人,面容模糊,詭譎可怖,看得她遍體發寒。 大丫丟下青年,自己跑回了家。 她不敢去看青年的表情,生怕看到她意想之中的厭惡,恐懼的目光。 回到家,張大娘剛剛挖了點野菜回來,心情很好,父親勞作了一天,已經坐在桌子上。 看到大丫回來,父親說:“怎麼整天想着在外面玩,再不回來我都要跟你奶去找你了。” 大丫已經淚流滿面,她似乎知道雜種是什麼意思了。 “爹,他們都罵我是雜種。”大丫顫抖地哭着說。 “誰?誰罵過你?娘你怎麼沒和我說過這些事?”張爹猛地起身。 張大娘面色有些不自然:“這不是見你每天下地幹活太累了,我能處理好,就沒說……” “請問,這裏是張大丫的家嗎?”忽然一個男聲傳來,好聽而熟悉。 大丫扭頭看去,是那個青年,他帶着微笑來到她家門口,青年和大丫對視,那張謫仙似的臉沒有半點負面情緒。 村子裏的那些大人不知爲何沒有跟着青年過來。 大丫甚至忘記了哭泣。 最後,青年和張爹在屋子裏談話,張大娘和大丫在外面等着,不止兩人說了什麼,青年就此在村子裏住下,住在大丫家,每天教她符道,陣道,劍法和煉器。 每當大丫在一天之內學會並且能熟練運用青年交給她的東西時,大丫都能感覺得到青年對她的態度更加的柔和下來。 馬秀才的葬禮已經過去一個月,中間縣長有派人過來慰問,之後便走了,他的死沒有給村子裏帶來什麼很大的變故。 這段時間裏,大丫如飢似渴地學習着,再也沒有想要跟那羣小孩們玩耍。 她每天孺慕地跟在青年身邊,爲了得到青年的一句誇讚,玩命的學習着。 有天,青年回來,給她帶了一個通體黑色的石塊。 青年說:“這是一個靈鐵胚,由它打造成的武器,對邪祟傷害巨大,世間最後一塊了。或許你可以將它打造成你的武器。” 大丫很珍惜地將這塊鐵胚收好,想着等自己以後變得越來越厲害的時候,就將這塊鐵胚打造成自己的武器。 大丫拿着青年送給她的武器胚回了家,家裏,張爹和張大娘早已經備好了飯,熱騰騰的,如水一般的稀飯,配着奶奶今天上山採摘的野菜,大丫大口地喫着。 她知道,阿奶和爹爹是世間最愛她的人,不論她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他們都願意愛護自己。 青年的到來,讓大丫明白了自己以後或許該做些什麼。 她想要像那些祛祟師一樣消滅邪祟。 祛祟師受人尊崇,她以後能賺很多很多錢,養着阿奶和爹,讓他們幸福一輩子。 她以爲自己的日子就會像現在一樣這麼過下去。 直到有天,大丫出門前往和青年約定好的地點準備學習,卻沒有看到青年。 大丫在那裏等了青年一整天,沒有等到人。 大丫回到村子裏,剛走近村子附近,就已經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皮囊的血腥味,內臟的暖呼呼的腥臭味,這個味道,大丫再熟悉不過了。 大丫看見村子裏的人都死了。 夜幕,地上堆積着的血液反射着月色的光,血色沖天。 大丫跨過一具又一具殘破的屍體,來到自家裏,看到屋子裏的阿奶和爹。 風霽月就站在屋子裏,濃重黑色的怨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包裹着阿奶和爹的屍體。 “啊啊啊啊!”大丫瘋了一樣,眼珠子變成幽綠色的的符文,皮膚表層浮現出線條一樣的綠色字符。 她朝着風霽月撲過去,心中的恨與怨,滿腹的委屈,盡數爆發。 還沒靠近風霽月半分,就被怨氣掀翻在地,整個五臟六腑彷彿被碾壓一般,疼得蜷縮在地上。 她聽見風霽月來了興趣:“居然是青鬼的混血?” “要想報仇的話,那就變得足夠強大,再來找我報仇吧。” 風霽月走了。 只留下大丫一個人倒在地上,旁邊是阿奶和爹冰冷的屍體。 大丫涕泗橫流,不知道是心裏疼的哭出來,還是身體上疼的哭出來。 她號啕大哭,村莊的血腥味引來了黑暗中某些被吸引來的邪祟。 大丫的聲音觸發了它的殺機,它朝着大丫過來。 大丫手腳並用,不斷啃咬着邪祟。 最後,大丫遍體鱗傷,內臟腸子留在外面,但是也將邪祟全部吞入腹中。 她倒在地上,仰面看着房梁,眼神渙散。 “師父,這裏還有活人嗎?”一個稚嫩的孩童聲在不遠處。 “有。”一道蒼老的聲音。 大丫被路過的大和尚給救了。 大丫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肚皮上的傷已經不復存在。 大和尚沒有感到奇怪,照常安慰着大丫,小沙彌則是有些害怕大丫。 大丫已經完全清醒,從家裏拿出青年送給她的武器胚,沉默良久,沙啞的嗓子,詢問着大和尚:“你們是要去哪裏嗎?” 大和尚雙手合十:“小施主,隨我們走吧。” 大和尚算出了大丫與他們有緣。 大丫沒有猶豫,跟着大和尚小沙彌走了。 即便大和尚不這麼說,已經無家可歸的她也是想要暫時跟着這兩個僧人的。 之後他們熟絡起來了。 從小沙彌嘴中,大丫知道他們是來自西南安縣的山中寺廟,大和尚專門帶着小沙彌雲遊四方,驅除邪祟。 大丫跟着他們餐風露宿,跟着他們驅除邪祟,跟着他們一起以地爲席,以天爲被。 大和尚給小沙彌和大丫買好衣服,給他們每日唸誦經文,小沙彌和大丫每晚都是在大和尚的經文聲中睡去,大丫也在大和尚的指點下,用溪水邊的石頭鍛造着這個武器胚,打造成了一把通體漆黑的匕首。 匕首坑坑窪窪,做工粗糙,倒像是個失敗品,大丫有些沮喪。 看出了她的沮喪,大和尚摸了摸她的頭,說:“沒事,你與它有緣。” 有緣嗎? 大丫想起了風霽月,想起了自己的阿奶和爹。 大丫沒有應大和尚的話。 只是在那晚開始,小沙彌發現每當自己師父消滅了一個邪祟之後,大丫總會消失幾個時辰,然後再趕上他們的腳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