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邪神[无限] 第34节 作者:未知 “余姐,我們要不要现在离开這裡?”陈杰說。 他的话提醒了余清韵,余清韵低头看向水面。 水底下深幽幽,好似一潭深达数千米的水潭,而不是一片湖水。 這段水泥路,公交车,深幽的潭水,不见天日的白雾。 所有的东西都是因迹可循,所以余清韵也必须搞清楚這湖水底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問題来了,水裡可比不上陆地,水裡不可控,漂浮不定,余清韵的敏捷在水裡完全派不上用场,她這一下水,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故。 余清韵心裡還是有底的。 她会游泳,于是拿出包裡的小手电筒和匕首,让陈杰拿着背包在岸上等她。 陈杰揣揣不安地接過余姐的背包,說:“余姐,我們還是别冒险了,這太危险了。” 黑衣女人缓步沒入水下,“沒事,现在的人数是双数。” 只這一句,陈杰觉得也对,就不再說些什么了。 女人的头慢慢被水面覆沒,冒出几個泡泡,然后水面一個浪花扑腾,不见身影。 陈杰将余姐的背包背在身前,看着平静的水面再度被白雾遮盖,一片茫茫,他站在在原地左看右看,警惕着,不安着,神色彷徨,其实他从被扯下车后翻滚在地上后全身一直疼痛。只有胸前余姐的背包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陈杰抱着包,然后直接坐在了地上,紧紧盯着水面。 希望余姐不要出事。 余清韵刚进水就被刺骨的冰水刺激到毛孔收缩,她忍着寒冷,在水底尝试着睁开一点眼睛。 眼睛有点涩涩的,但好在能睁开,她打开手电筒,看到了前面有個东西不断摇晃。 她慢慢游過去,看到了一個人形轮廓。 手电筒照到了那條惨败的胳膊,余清韵慢慢移动手电筒,然后是肩膀,脖子,脸。 她看不出是谁,這张脸肿胀,眼睛睁的极大,就這么死死看着余清韵。 辨认出是具女尸,肚子圆滚滚。 女尸脚底被水草之类的东西缠住,所以一直不上不下地在水底来回摇晃,這才吸引了余清韵和陈杰的注意。 余清韵用匕首扯开那個东西,然后用嘴咬住手电筒,腾出左手拉住女尸的胳膊,一摸上去余清韵就想缩手。 這种感觉,滑滑的,黏腻黏腻的,让余清韵直接头皮发麻。 余清韵忍着心中的不适,安慰自己凡事都要有第一次,挖出风霁月的头颅這种猎奇的事她都做出来了,還差一個拉出水中女尸嗎。 她拉着那條滑腻腻的胳膊慢慢朝水面游上去,心下发毛,却浑然察觉不到背后的那具尸体眼珠一点点的挪动,注视着她的后脑勺。 余清韵真的快憋不住气了,還差一点就能游上岸。 她拼尽全力摆动着腿部,不再保留余力,忽然自己的左手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住扯入水下更深处。 余清韵接着水裡摇摆转身,看到了女尸抓着她的胳膊想将她溺死在水下。 余清韵的左手胳膊瞬间被狠狠抓住,血液不流通。 余清韵眯起了眼,忽而反身下游,右手匕首用力刺入女尸天灵盖,女尸不动了,余清韵就着她被女尸紧紧抓住的手臂,奋力往岸上游。 還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游上去了。 可是余清韵的身体渐渐使不上多少力气了,她忍不住放开了呼吸道,呛了好几口水,下意识张开嘴巴想呼吸,又是被大口的湖水猛的灌入喉中,鼻中。 小手电筒悠悠落入水底。 她难道真的要死了嗎? 余清韵抬着头努力想伸长脖子,好似這样就能探出水面。 其实她真的還差一点就能游出水面了。 她不想死。 忽然有一根细长的东西探入水底,不断在水下摇晃,靠近余清韵。 余清韵抬起右手,抓住了那根木棍。 “呼”她被拉出,头探出水面,大口呼吸。 原来是陈杰。 陈杰一直蹲在河边守着余清韵,见到水面泛起好些涟漪,隐约有身影在底下不断晃动。 肯定是余姐在底下跟什么东西搏斗了。 陈杰当然沒有想過余姐被东西杀死的可能,而且也不敢去想。 他只是想着缠斗過后余姐肯定沒有力气再游上来了,所以赶紧朝白雾走去,拿了旁边一颗大树掉落的长枝條,俯身在河边朝着开始恢复平静的水面那裡伸下枝條。 陈杰救了余清韵一命,要是沒有他伸出来的枝條,余清韵绝对死在了水潭裡,成为第二具女尸。 余清韵沒了力气,右手抓住枝條探头呼吸,左手在水下拖着那具女尸,让陈杰慢慢把她拉上岸。 上了岸以后,余清韵拖着女尸,将她放平在岸边。 余清韵的手仍然被狠狠抓着,女尸不松手,余清韵拔出天灵盖上的匕首,发出滋滋声,冒起黑烟,女尸松手了。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刚才在水下扯余清韵的人是假的一样。 余清韵看着女尸。 到了陆地,她的全貌完全呈现出来。 這是一具孕妇的尸体,已经泡在水裡形成了巨人观,余清韵从衣服裡看出是公交车上的鬼妻。 但鬼妻不是被鬼婴吃了嗎? 余清韵又仔细看了看這具尸体。 对了,公交车上的肌肉男也是被车上的邪祟啃食死掉才化作了邪祟中的一员。 相必水裡的這具尸体就是鬼妻身为人类时的身体了。 她的尸体是在水裡溺死的,那么她的丈夫呢?其他邪祟怎么死的?那些邪祟的尸体都在哪裡?余清韵似乎摸到了一点破局的苗头。 她看了眼女尸,尸体的数量应该不算在总人数裡。 她冷得发颤了一下,对陈杰道了声谢,然后让陈杰转身,她换下湿漉漉的衣服,又套了件长袖外套,這才好些。 陈杰在旁边看着女尸,满脸都皱了起来,這和死相凄残有些血腥的死僧带来的感觉不同,肿胀的巨人观让陈杰更多的是感到恶心,還有一种“這真的曾经是人类嗎”的恍惚感。 刚想着,突然余清韵拉开陈杰,右手匕首砍下鬼丈夫袭来的手。 鬼丈夫的手断在地上,散发出黑烟,它不要命了般想要攻击陈杰。 鬼丈夫朝陈杰扑去,余清韵一脚踹开他,然后一個箭步上前,匕首刺入鬼丈夫的喉咙。 鬼丈夫的喉头涌出许多黑血,余清韵侧身闪過一边不让黑血再次喷到自己脸上。 她拔出匕首,想再次如法炮制刺入鬼丈夫的太阳穴,鬼丈夫直接跑开了。 余清韵不能放着身后的陈杰不管,沒有再追上去。 “怎么這么突然?”陈杰心有余悸,忍不住贴近余清韵。 车外人不能相互厮杀到单数,也就是說,公交车上有人下车了。 会是谁?潘妮?柳南风?刘思华?還是李仁贵? 余清韵說:“刚才鬼丈夫攻击你,說明有人出了公交车。” “会不会是李叔?”陈杰试图往好的方向想,“如果是李叔就好了,我們三個就可以直接离开這個鬼地方了。” “可能是李叔,”余清韵分析,“因为如果下车的是潘妮或者柳南风两個中的其中一個,另外一人也一定会跟着下车。所以一個人下车,只有可能是刘思华或者李仁贵,而且应该是被司机指定下车的。” 她拿過背包背在身后,然后和陈杰远离那片湖水,两個人的身影渐渐被白雾重新合拢掩盖,只能听到他们越来越小声的谈话声。 “我們现在是被公交车困在了公路這一片区域,待会回到公路上等一下公交车,它或许就会出现。” “然后,我們再扒车看是不是李叔下车了对嗎,余姐?” “如果我們一路走過去還沒碰到李仁贵,那就等公交车扒车窗。” “好的余姐。” “那……余姐,为什么你這么肯定我們被困在了這段路?” “……直觉。” 谁也沒注意到,岸边的女尸额头伤口上的黑烟散尽后,她化为一缕烟雾,和白雾融为一体,平静的幽深湖水之中,仍有几道黑影掠過。 說是寻找公路,其实是陈杰给余清韵带路,余清韵对方向的感知一般,遇到了白雾就有些沒辙,但陈杰的方向感很好,不然刚才也不会钻进白雾之中寻找大树的枝條然后返回岸边救人。 余清韵让陈杰带路,走着走着,陈杰突然顿住,颤颤巍巍:“余……余姐。” 余清韵一步走上前把他护在身后,然后看到了地上的好些黑色碎肉和黑色腥味液体。 是刚才鬼婴吃鬼妻的地方。 鬼婴已经吃完,离开了,但余清韵不敢大意,因为现在车外人数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或者邪祟死了,她要小心周围鬼婴還在不在,它算是這次撞邪的大boss了。 “走吧。”余清韵提醒陈杰赶紧带路。 陈杰赶紧绕开這滩血肉。 两人终于走到了水泥路上,余清韵拉着陈杰沿着路边一直走,看到他们原来搭帐篷的地方,所有帐篷都被公交车碾過,碎的不成样子,余清韵准确找到了自己的那個帐篷,看到帐篷旁边地面上熟悉的擦痕。 看来公交车真的把他们困在這裡了。 余清韵和陈杰静静坐在废墟一片的帐篷旁边,余清韵拿出背包裡留下来的四份压缩饼干,一份给陈杰,三份给自己,然后两個人就着余清韵所剩不多的那点水吃着饼干。 陈杰吃完后,余清韵還想再给,他摆了摆手說自己吃饱了。 余清韵包裡還有挺多的,這些都是她出寺庙前问寺庙裡要的,陈杰其他人也跟着问要了,寺庙因为死人事件免費送,不收钱,只是陈杰的包放在公交车上了,被突然扯下来,他压根来不及拿包。 两個人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公交车发动机的行驶声。 公交车要来了,两人赶紧起来。 扒车要两個人一起扒,因为余清韵扒车后要是发现车内沒有李仁贵,那她下车以后就要面对一片白雾去找陈杰,陈杰可以在原地等余清韵,可在這等待的時間裡,谁也不敢保证陈杰会碰上其他邪祟。 至于正常让司机给他们上车,這不可能,余清韵猜都猜得到那個司机不可能会让自己這個煞星上车。 沒把她撞死都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