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穿进游戏的第十八天
栗音打住放飞的话题,清了清嗓子,问:“师父,我還沒见過魔尊呢,他长什么样子?”
她有些紧张,抓着传讯镜,屏住呼吸。
這問題每個小魔修都好奇過,很正常。
灵讯传来,栗音接收,是一声女人的冷笑。
“魔尊,现今沉睡了数百年”靡姝宫主语气不善,冷冷道,“是個满头白发的老不死东西。”
白发!
捕捉到关键特征,玩家一缩脑袋。
怕师父听出点什么,她又捏着嗓子:“他是個老头?那岂不是长得很丑。”
小徒弟好奇询问,师父沒让她失望,连声說:“丑,丑得要命!面目可憎,活该他道侣不要他。”
女人直接咒道:“呵,他有本事就长眠不起,最好直接圆寂,死了多好,省得占着個魔尊的位置。”
听师父這么一說,八成是反话,而且肯定和魔尊有過节。
玩家继续缩头打探:“那么丑,竟然還有道侣?”
“要不怎么会被道侣踹掉。”
顺着话题,兴许该聊聊那位魔尊的道侣,靡姝宫主却忽地沉默,许久都沒有声音。
栗音也沒吭声,兀自琢磨,身处魔域的前任裡,除了美强惨半妖,如今還要加上一個魔尊。
想起相应存档中发生的事情,玩家无声崩溃。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只是做了每個玩家都会做的事情。
试问,攻略游戏的玩家,偶然捡到一位失忆状态的可攻略角色,姿容绝佳,风姿绰约,還是白发红曈的罕见配色,玩家该怎么做?
当然是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细细回忆、梳理一番,玩家在那位白发魔尊失势,重伤失忆时趁虚而入。
不但以救命恩人和未婚妻自居,培养感情,后又迅速提出“结婚”和“合修”請求。
成功和失忆状态的攻略对象结为道侣,更是拿下了他干干净净的身子,以及固守多年的元阳。
這是玩家唯一一個、成就拉满的攻略对象,换句话說,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倘若沒有后来的发展,玩家兴许能更进一步,再拿下唯一一個he结局。
栗音想起后来,攻略对象突然恢复记忆,盛怒,撕碎了和玩家缔结的婚书。
大抵是因为被小修士欺骗,還被玷污了身子。
再然后
她挠了挠头,盛怒的魔尊把她关进了魔域的大牢。
玩家费了番功夫,越狱出来后,也不打算回头去找攻略对象,好感度都降为0了,不想自讨沒趣。
好不容易摸到点he的影子,结果变成了第九次be,她又越想越气,遂怒而结束游戏。
第九次be,压垮玩家的最后一根稻草,害得她半夜坐起来,寻思這游戏真该死,最后登上官網,怒发千字差评,再之后
她就直接穿进来了。
這游戏真该死啊。
玩家攥紧了拳头,痛击空气。
话說回来,如果魔域沒换過主人,白发魔尊,极可能也是她的前任。
幸好,魔尊陷入沉睡。
也幸好,她开局直接偷渡进了修真界,最好這辈子都见不着,她可不想再去坐牢。
玩家忽地又想起一件事,小心问道:“师父,您和魔尊关系不好?”
她努力回忆,存档中,玩家认识的角色裡,有沒有名叫靡姝的女修。
却听另一头的师父笑了两声:“哪有,我玉欢宫对魔尊忠心耿耿。”
靡姝宫主的忠心铿锵有力,栗音点点头,沒再好奇师父和魔尊之间的過节,可能是随机生成的。
师父忽地转移话题:“可有在修真界遇到感兴趣的男修?采补几個了?让师父瞧瞧。”
她兴冲冲地问,却只得了小徒弟的一声喊。
“师父!”
女人也不恼,嬉笑两声:“不說了不說了,去吧。噩生府那边,不清楚他们又在整什么幺蛾子,我会派人盯着的。”
灵讯断开。
玩家把闹崩了的前任抛之脑后,向前看,天池徐徐展现眼前。
栗音一下跳进雪地裡,许久沒来天池,冻得打了個哆嗦。
她照例施了個保暖法术,从芥子囊裡往外拿东西,除了给鲛人准备的祛疤膏药,還有给小鱼们准备的食物。
她抱着东西,踩雪走到水边,小鱼们凑過来迎接。
栗音环顾一圈,沒见到鲛人的身影。
她這才想起個問題,她不知道那鲛人的名字。
玩家想了想,蹲下喂鱼,一边念念有词。
“吃吧吃吧,等喂完我就离开”
好一会儿,手裡的鱼食见底,四周风轻水静,仍旧沒有鲛人的身影。
栗音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碎屑:“哎呀,不小心喂完了。”
鲛人還是沒有出来,她又慢吞吞地伸了個懒腰:“喂完了,我走喽。”
转身之际,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
栗音回眸看去,礁石后,正是那尾漂亮的鲛人。
银眸清透水润,仿佛遭水涤洗過一般干净,不肯拿正眼看她,现身后,别别扭扭地瞥了她一眼。
栗音冲他扬唇,笑了一下。
她依稀听见一声轻哼,鲛人故意别开了眼睛,不肯看她。
“我還以为你飞升去了呢,原来是沒有。”
栗音道:“谁让這裡還有小鱼在等我,所以我又下凡了。”
她大言不惭,意有所指。
水下,绮丽绚烂的鱼尾一僵,继而掀起一串水珠泼向她。
鲛人白皙的脸颊微红,瞪了她一眼。
栗音躲過水珠,笑容无害,稍显老实,把药膏拿了出来:“喏,這些够你用了。”
“送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总不能還說我唯利是图吧。以后会有其他弟子来看你的,我就不打扰了。”她自顾自地說,又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几步之余,身后的水声淅沥翻涌,栗音只听一声短促的呼喊。
“你——”
余音却伴随着哽塞似的气息,她回头看了一眼——
水岸边的雪地上,皑皑雪光映透少男清丽的身骨肌肤,他的鱼尾离不开水,上身只能伏在雪色裡。
长发如海藻般披散,覆着星蓝绡纱,极轻极薄,影绰遮敛着颤栗的身体,似一片落难的星河。
雪地裡确实坠落了几颗闪烁的星芒,从他泛红的眼底滚落,一下子摔进雪中,砸得人心头一颤。
是鲛珠,鲛人泪。
他趴在岸边,哭了。
无良人族修士欺负未成年鲛人。
栗音吓了一跳,放置過了头,赶紧上去扶他。
被她弄哭的漂亮少年面色绯红,用力抓住了她的衣摆,不肯松手,顺势报复一般扑倒了她,自己也摔在她怀裡。
两個人一起摔在地上,栗音仰面看天,耳边听见鱼尾凫水的声音,尤其轻快响亮。
他的脸埋在她的衣服裡,可能是想用她的衣服擦眼泪,报复她。
可鲛人的眼泪落而化珠,非但不会弄湿她的衣服,反而漂亮的小珍珠落了她满怀。
鲛人声音闷闷的:“伤口疼而已都怪你!”
最后三個字倒是响亮。
“帮我上药。”祂又使唤人。
栗音低头看他,少男不肯抬头,她只瞥见他身下的鱼尾,甩来又甩去。
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嗎?
可以。
玩家扶着他,先把地上的药膏捡起来,却发现他抱着不松手:“你這样,我怎么给你上药?”
鲛人轻哼了几声,松开手,同她坐在岸边,栗音才得以给他上药。
尾巴上的伤疤都祛除了,只剩下上半身。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脸色仍旧红得厉害,薄纱拢在身上,越扯越乱,悬缀的珠玑银链碰撞,叮铃作响。
鲛人理不来,失去了耐心,索性又支使道:“你帮我脱。”
看着他雪一样的肌肤,玩家动作慢吞吞,怕把這捧雪碰化了。
她轻轻理清光华流转的绡纱,又慢慢解开他蔽体的衣物,异族少年的身体一阵阵轻颤,畏寒似的,微微靠近了她怀裡,就快要钻进去。
衣服解开,栗音竟然专注给他上药。
身前身后都有疤痕,她动作放得更轻了。
温热的指尖轻按、轻抚微凉的肌肤,鲛人唇齿间溢出几声轻吟,随即欲盖弥彰地掩饰起失态:“你最近忙什么去了?”
他仿佛不在意,只是随口一问。
“去契约御兽了?”栗音粗略概括,不确定地道。
氛围忽地陷入安静。
半晌,她才听见他再度开口。
“我、我估计你也沒几個御兽吧,修为這么低。但看在你忙前忙后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可以和你签個平等契约。”
银蓝色的鱼尾停在水中,紧张到僵硬。
栗音动作一顿。
她抬眼看见鲛人泛红的耳骨,忽地笑着道:“好呀。”
“不過”她拉长了声音,卖了個关子,惹得撇开脸的鲛人又转回头看她。
少女笑眯眯地提醒:“我的契约印记可能会很难受,你得忍着点。”
鲛人面上不以为意,鱼尾却雀跃地挑起了一串水珠。
栗音眼神在他身上缓缓扫過,這么一尾漂亮的鲛人,采补印记打在哪裡都好看。
但她還是征询了一下炉鼎的意见。
“你想我的契约印记留在哪裡。”她问。
鲛人咬了咬唇。
他阅历不够,沒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常见的平等契约哪有什么印记留痕。
继而,他银眸微闪,脸颊泛红:“你觉得我哪裡最好看,就留在哪裡吧。”
玩家陷入沉思。
见她沉默不语,鲛人不太高兴,尾巴一拍水面。
玩家道:“你哪裡都好看,让我纠结一下。”
霎时,鲛人脸颊红晕如霞。
玩家很快选定位置,视线看向他的鱼尾。
意识到她想把印记打在他的尾巴上,鲛人轻哼了一声,并不意外,沒有拒绝。
“我就知道。”他嘀咕了一句。
他的尾巴最漂亮了,得到人族喜歡,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曲起鱼尾,难得主动,亲自把鳞片送到了少女手心,微微颔首,骄矜毕露:“你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