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
我两被关在這裡了,怎么办?
余舟重毫不客气地說:“沒关系啊,我在這儿睡一晚上也沒什么。”
江眠吃惊地看着他,他在說什么鬼话啊?!在操场上待一晚上,他行她也不行啊!
想想他可能是又在逗自己,江眠好声好气地說:“余舟重,我沒带手机,你给他们打個电话吧……”
“我也沒带手机啊。”他神色坦然。
蓦地,他口袋裡突然亮了。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他也摸摸鼻子,看看周围。
江眠想骂人的话憋了一肚子,但她就是說不出口,或者說她也不敢說。余舟重就是想逗她,想气她。她就偏不!
见她憋屈的样子,余舟重還觉得自己不够解气。
“你再踹两脚,只要声音够大,别人肯定能听见。”
江眠看這摇摇晃晃的大铁门,沒二十年也有十来年的歷史了,直觉他就是在坑自己。
“我才不踹呢!”江眠开始急了,声音裡都多了些不敢发怒的奶气。“這门踹垮了還得我赔,這么破的门我赔個新的我可太亏了!”
“哟,你不傻啊。”余舟重笑道,眼睛亮亮晶晶的。
江眠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是讨人厌,可他长得真好看,一不留神,自己這样不看脸的人都能被吸到他看似宠溺的眼神中去。
她气鼓鼓地不回话,原来,他真的是在逗自己。
“不打电话叫人我也可以带你出去,信不信?”
“我們要翻大门嗎?”江眠看看這吱吱呀呀的破门,不太相信。
“……”余舟重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天,劝自己這個只会读书的呆子确实是自己选的。“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江眠又菜又喜歡玩。
“如果能出去,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他低声笑。
江眠不敢答应,总觉得沒有那么好的事情。
“不說话就是默认了。”
突然地,余舟重也沒了耐性,两步過来,江眠怕得背過身去趴在铁门上,生怕又像上次在酒吧裡一样,被他逼进柜子角落裡,怎么逃都逃不掉。
這小鬼真胆小,余舟重看着她圆圆的后脑勺上炸起的碎发,忍住想摸的冲动。手搭在铁门上,一個用力,江眠本来靠在铁门上的,被拽得连带铁门一起进来了。
进来不說,還几乎跌到了他的怀裡。
气氛真的很尴尬。
一方面,江眠沒有跟男生這么亲近過,虽說是被迫,但确确实实跌进了别人的怀裡,双手撑在他的胸口,耳边是他清晰的急促的心跳声。另一方面,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体育场的门是這样开的?!
余舟重看看地上的门栓,不紧不慢地說:“笨蛋,這门不是往外推的,是向裡拉的。你推一辈子你也推不开啊!”
因为贴着他的胸口,耳旁的声音无限放大,江眠丢人丢得几乎要找個地缝钻进去,于是一点也不淡定地将人推开,然后往宿舍暴走。
余舟重也走這條路回寝室,可他手长脚长的,根本不用像江眠那样走,也能跟她保持一個固定的距离。
路上根本沒什么人,余舟重心情好得不得了。
“說了,我能带你回来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那不算!”江眠被气得都有点手脚不利索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世上可以有人這么无聊,看她半天打不开门直說不就好了嗎,为什么一定要看她笑话?
“怎么不算啊?”他在后面跟得不算紧,但绝不掉的太远。
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好像斗嘴一样,等江眠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拔腿就跑,生怕余舟重会让自己做点什么不好的事情,她還得答应他。
余舟重在背后看着那個龟速跑掉的小人,笑得好肆意。
他抓抓自己的头发,轻声說:“我真的好闲得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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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其实也不過是余舟重的一個玩笑,但是江眠却当了真,這几天躲余舟重就像躲瘟神。
直到运动会的那天,江眠還是沒有问历历去借铅球练练,生怕到时候又遇到了他。可好不容易熬到了运动会,她却還是得跟他一個队。
运动会第一项,学校主持人說话;第二项,开幕式表演,高一军体拳和高三华尔兹集体舞;第三项,运动员进场;第四项,校长讲话。因为全程录像,又加上运动员人员多,怕画面不好看,她们统一一字排开,从高一开始,林荫道站到了超市门口。
学校的大喇叭真不是盖的,处处都有。主持人几句话之后,就听见熟悉的军歌,然后是高一孩子嚯嚯哈哈沒什么精神的声音。
“這帮倒霉孩子。”曼曼举着一班的班牌在最队伍最前面站着,虽然看不到画面,但是能想象到高一班级的满头黑线。
音乐停止,主持人又开始中场讲话,给队伍站定争取時間。三分钟后,是浪漫的华尔兹乐曲。
“這帮人更倒霉。”江眠站在曼曼后面,想不出来张茂绷着脸跳华尔兹的样子。“看不到啊真是!”
也确实,照說高三都应该是坐在观众席上看着高二高一的学弟学妹给自己表演的,沒有想到熬到现在,還是得她们去撑场面。
操场上,毕竟都是青春期的孩子,也都知道避嫌。华尔兹肯定是得有一定的肢体接触,当年她们沒少被同学笑话。所以现在穿上了秋季校服,很多女孩子都是把手缩在袖子裡,男生要抱女生的时候,胳膊和手也是虚空的。
你說她们不愿意吧,可這是当年精挑细选选出来的,站在那裡,又是非常盘條亮顺的。一年表演三四回,每回大表演前留三天复习下动作和队形,然后又能呈现非常不错的表演效果。是领导,就得选她们。
一曲结束,高一的孩子使劲拍巴掌,想想自己的军体拳,比起来算表演得什么玩意啊。高二就比较冷漠而有礼貌地鼓掌了,沒想到吧?如果沒有意外的话,明年春季运动会你還能看到她们再表演一次。
表演完毕,按顺序入场。
张茂他们气喘吁吁地赶過来站队,跟赶场似的。人一多,就超级热闹。
“踢死你個大傻茂,你跳個舞踩了我几脚啊!”历历在后面愤愤地骂他。
“哎呀,我也不想跟你一個组,跟你一個组我完全沒有跳舞的氛围,集中不了精神啊!”张茂痛苦地說,然后又惹得一顿打。
到了高三一班的时候,由于相当长一段路距离观众席特别近,到高三的座位都還好。到了高二高一的地盘,江眠似乎能听到涌动的嘈杂声中,女生们關於余舟重的压抑尖叫声。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们不要犯傻好不好?
江眠努努嘴,心中不平。回头看他低头走路的样子,倒好似真心低调,温柔又沉静。余舟重好像也注意到了她,抬头的瞬间,半带嫌弃地瞪了她一眼。
看,破功了吧,江眠心想。
不知道芜镇的天气是不是有病,可能市裡的天气都是這样。這個时候,快到十点就热得要命,秋季校服外套都穿不住。运动员站在操场正中间,听着校长讲话。
“年年讲一样的话,开头换结尾,结尾换开头,他都不会不好意思嗎?金秋送爽、月桂飘香,在這個收获的季节……”张茂热着,一时无聊就吐槽着演讲,還一句一句地接着校长的稿子讲话。
高三一班這边一阵发笑,年级主任赶紧過来叫他们安静。
想起来以前外校的运动会,其实开幕式一般都是学生或者社团的表演,有时候精彩起来,比起外面专业的表演也不输的。這时候看到這裡,土土的又很好玩,江眠倒觉得很享受。
前提是,不要她去参加就好了。
上午开幕式已经花去了很多時間,所以只剩下田径赛跑的几场预赛。不参加的运动员早早回了自己班上,跟一般的观众沒什么两样。不参加的学生有写加油稿的任务,成绩好的一天十篇起步,成绩差一点的,抄也得抄五篇,当然是那种百字的小短文。
阮禹和曼曼早就知道运动会的传统,带了不少东西来吃。曼曼更是背了几本小說,打算這两天好好放松一下。而阮禹借了运动员可以随意跑的空子,一会儿又沒影了,不知道去干嘛了。而江眠,看着大家都在休息玩闹,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把带来的作业拿出来,就打开了手机,偷偷在后面跟阿品她们发消息。
高一高二的一百米预赛跑了几轮,江眠有时候听到人群激动的声音时,也会抬眼看看。但她天生对体育不是很感兴趣,可能会惊叹于别人为什么会跑這么快,但是不会表露出来。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一次還沒有跑,一大片的尖叫声已经传了過来。传到自己班上的时候,班上也是一阵骚动。
江眠遥遥看過去,只见百来米外有一個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颀长,却不见碎发散动。可分明那般意气风发,不是他,又還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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