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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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来体育生已经出去集训了那么久，专业课成绩肯定是上去了，而文化课成绩已经是退无可退。像张茂所說的，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卡在期中考试前回来，想都不用想，這成绩会有多惨烈了。
所以，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成天临时抱佛脚的時間都不够，怕是也沒有谁有時間有胆子去管余舟重的事情了。
江眠倒還好，当天晚上小小的郁闷了一下之后，第二天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余舟重好像也是，虽說沉默了些，但還不至于发疯失常。
可人沒失常，很多人的成绩却失常了。
芜镇一中的试卷本来就偏难，這一回更是出的古怪刁钻。从前文科班只是数学一门，但是這一回连语文的選擇题都让人一脸懵。很多平时成绩很好的学生，這一回总分都比上次差了二三十分。尤其是像江眠這样的以语文英语拉分的，這一回也沒有拉开优势，排名直线下滑。
這都不算什么，顶多是让人伤心难過一下。无语的是，特长生们好像怕挨骂，所以开启了集体作弊的模式。
他们那個考场在实验楼，以往過去监考的老师怕他们成绩太烂，都有意放水。但往常他们抄归抄，也顾忌一点，抄個不回家挨骂的程度就差不多了。可這一回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以卢必胜为首，他個人六门起码有四门是高分，总分到了全班第六。
這是多荒唐的事情自然不必多說，连班主任想视而不见都不行，但又懒得跟他们去纠结。只是在念前十名的时候自动跳過了他，后面又很隐晦地說了些高考管得很严格，大家還是要靠自己之类的话。
可這毕竟是卢必胜，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可英语成绩一出，大家都沒有办法不去看余舟重和江眠這两個人了。倒不是說真知道他们之间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是从江眠来了這個学校之后，英语的年级第一就沒有落到其他人手上。
這一次，若是其他成绩好的同学超過了江眠，那可能大家還可以跟江眠开玩笑。但這一次超過江眠的，竟然是余舟重。
江眠英语都只考了135分，可余舟重竟然是148分。
大家对着卢必胜不敢多嘴，但是到了余舟重這裡，慢慢就有了嘀咕的声音，不晓得是在为江眠抱不平還是他们本来就对那群特长生心中不服。
“太過分了，有本事高考也抄啊！”曼曼本来对他们的事情很久都沒有插過嘴了，但是等她拿起来江眠的英语卷的时候，真替她感到可惜。“卢必胜也就算了，怎么余舟重也抄啊？”
江眠沒事人一般把卷子拿回来叠好，笑道：“他也不一定是抄的啊，他到底也是外校出来的。”
“我不信。”曼曼瘪瘪嘴。“就算曾经有這個本事好吧，自己又不学，凭什么会考得好？”
江眠還来不及說什么，英语老师就进来准备上课了。
学校的那些电子设备都是沒换多久的，很多老师也懒得学，所以很少使用。但英语老师不一样，她学习能力很强，而且很有包容心。每次课上不仅是上课，也分享很多人生观点和她的见识，所以很多人喜歡她的课。
她一来就打开了投屏，不一会儿电子屏上就显示出一份英语作文。
大家无一列外地惊呼，好漂亮的字啊！還齐齐回头看江眠，江眠赶紧摆摆手，說不是自己的。
也是，江眠从前的字体已经展示過了，是很标准的英文字体。而這個，却是圆体英文字，工整好看得不像话。
“大家都知道了哈，這次英语年级第一又在我們班。”英语老师带着一贯温柔的微笑，像是从前为江眠自豪一样，如今也是這样对待余舟重的。
大家纷纷看余舟重，余舟重還是跟平时一样沒什么表情，但也很是坦然。
略略侧头的瞬间，那么多人他却只对上江眠的视线。
沒有半分迟疑，余舟重狠狠地瞪她一眼，那眸子裡的火，也不比那天晚上少多少。
江眠喏喏收回视线，她不看了還不行嗎？
“可能大家对余舟重同学有些误解，但据我所知，早年余舟重是有過留学生活的，他英语很好這也不足为奇。”說罢，把摄像头对着卷子的角度又调了调。“大家看看他的英语作文就知道了。”
底下自然一阵嘈杂，他们惊奇的事情很多。可江眠想的却是别人留学都是高考之后才去留学，怎么到了余舟重這裡就不一样了。他现在也只是個高中生，从前是多小就出去了？
英语老师在那裡不紧不慢地讲着卷子，尤其是完形填空裡出现了很多俚语，那大家平时学的词组固定搭配就很容易出错。江眠也懂了为什么余舟重能得高分，他到底是在海外呆過，学的东西从来不局限于书本之上。
他英语這么好，可从前总是懒得做，這一回却老实完成了，倒叫人不能接受。
還好，他其他的几科倒沒有像英语一样再让大家大吃一惊。差，也是一贯的差。可余舟重近来学习的尽头确实是强了很多，他都不出去浪了，弄得五人组裡的其他四個人都不知所措。
怎么呢？余舟重家裡是要破产了嗎？连余舟重都知道好好读书备战高考了，其他人如果還觉得无所谓的话，那不是很可怕嗎？
可凡事也不能赖余舟重头上，更重要的是芜镇一中很多时候太狠毒了，它很多次大考都安排在月假之前，這次也不例外。江眠本来還沒觉得有啥的，但一想到自己妈妈看到成绩后，不分青红皂白劈脸骂自己的样子，她也是生平第一次跟着姚曼曼一起骂学校了。
“月假就两天半，還有两個半天耗在路上，剩下的時間就是挨骂，我這是什么命啊？”江眠边收拾回家要带的东西边叹气。
自阮禹家裡把公寓退了之后，曼曼就搬了下来，跟江眠一個寝室。
“那我們放假還能去找阮禹嗎？”
“那当然得去。”江眠斩钉截铁地說着，毕竟，阮禹已经很久沒有回复她们两的消息了，她很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干脆周五回市裡的时候就去？”曼曼提议道。
“嗯嗯！”
“還有一件事。”曼曼想了想，還是跟江眠說了。“历历她们周六就要体育考试了，你去不去？”
“可以啊，我們也得给历历加油。”江眠都沒有思考一下，只是怪自己知道消息知道得這么晚。“你知道她在哪裡考嗎？”
“江眠，你好像沒懂我意思……”曼曼苦笑，跟江眠說话的时候，总是得把话說得特别清楚明白。“我說的不止是历历，而是……嗯……张茂、大壮、袁望……還有余舟重他们。”
江眠拿衣服的手一滞，然后开始挠头。
感觉，凡事带上了余舟重的大名，都会变得异常复杂。
“你两咋回事啊？都不說话了。”
“以前也沒怎么說话啊。”江眠辩解道。
“你少来！你知道我說的什么意思！”曼曼憋了好多天，就怕影响江眠考试所以根本沒有八卦。說实在的，虽說余舟重這個人有诸多問題，可无奈相貌家世太過优越，他跟江眠站在一起，曼曼真的很难不磕cp啊！
江眠虽然平时在這方面很笨很迟钝，可她无论如何不能告诉曼曼，那天晚上余舟重是因为看到了她和傅遇深单独在一起，所以才大发脾气的吧？
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不敢想的事情，怎么跟别人說啊？
“反正，我去是给历历還有张茂加油的，其他人，随便吧……”江眠边說边把背挺直，就好像一点也不心虚似的。
曼曼好笑地看着她，心想，就是给其他人加油又怎么了。
周四就已经沒有看到班上体育生们的身影，周五曼曼和江眠两個人磨蹭到很晚，饿到前胸贴后背了，才错开了放假挤公交回家的学生人潮。江眠连爷爷奶奶家都沒有去，径直照着阮禹家的地址過去了。
可那裡是别墅区，两個人沒有提前跟户主预约，进都进不去。门口的安保人员看她们年纪小、老实巴交的就多回答了几句，才知道阮禹家的别墅已经被拍卖了，一家人也搬走了。
至于为什么，只說是那家做生意欠了不少钱。
两人心情复杂的回家了，等待她们的却是父母进一步的责骂。
试问谁不想考得好呢？孩子们都知道這次考得不好還有下次，家长们却总觉得這是最后的徒刑，败了就是败了，再也沒有翻身的余地。
所以，别人想放假，江眠放假却不想回家。
本来内心的一丁点關於去给历历她们加油的犹豫，還是被妈妈的絮絮叨叨說烦了。
许是過年逆反的威力還在，妈妈虽然不高兴，但并沒有拦着她。
从家裡去历历她们体考的大学有点远，妈妈想送，但是江眠怎么可能同意？
爸爸說，放手让她自己去吧，還有同学陪着呢，沒事。
所以她拿了零花钱，第一次轻松自在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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