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黑色追鹰嗡嗡嗡从头顶上飞過去,山明远抬头看了一眼,并沒有放在心上。
這在鹭岛是常事,那些自持身份的有钱人总是喜歡高来高去,从不肯让双脚踏在地上。
相比于不知道又在搞什么事情的富豪们,他更关心的是剧本杀。
送辛澜上车的时候,山明远特意叮嘱:“未来這三天,不论你想什么办法,用什么手段,记得一定要和池亿待在一起知道嗎?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能帮你的也只能到這裡,如果实在沒有办法让一切回归正轨,那我也只能认命了。”
辛澜已经被开過一次挂,知道了原本的剧情和自己的命运。
山明远同样知道她已经知道了這些。原本不准备暴露自己一丝一毫,但上剧本杀名单,让他有了非常严重的危机感。
于是他不得不想方设法为自己丰富人设并且加戏,免得被判定只能做垫脚石再上剧本名单。
所以他编了個故事告诉辛澜,說自己重生了两次。但两次的命运有着截然不同的遭遇,自己追根究底,研究了很长時間,才发现原来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辛澜沒能和池亿在一起。
为了让一切回归正轨,他這才来到她身边帮助她夺回被朔名央抢走的人生。
“对,就是她抢走了属于我的人生,原来是這样,绝对是這样!”
山明远的說法,显然符合辛澜的心意,說到了她心坎儿裡。所以对于他的安排,基本上是百依百顺,完全听从的。
相比起来,反而是乌寻不以为然:“不管你们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沒有意义呀。你们想让池亿和辛澜在一起,是你们能做得了主的嗎?”
在她看来,辛澜也好,山明远也好,都是在异想天开,想些沒用的事情。
她比他们爱钱多了也虚荣多了,但她是从穷苦人家长大出来的人,脑子比他们清醒也能看得清现实。
“你们說的那個什么池亿,上上辈子和澜澜在一起,那是因为人家愿意和澜澜在一起,選擇了澜澜。上辈子沒有和澜澜在一起,是因为他沒有選擇澜澜。但不管是选還是不选吧,都是人家再做决定,澜澜只能被动接受。你们蹦跶来蹦跶去,能起什么作用呢?”
乌寻费尽心血地培养女儿,是想让她嫁豪门攀高枝儿。
但她心中的目标,是比肩朔家或者蓝家那种级别就可以了,池家那种,她想都不敢想好嗎?
天上掉下的馅饼谁都想吃,但真吃到嘴裡的干粮才是好干粮。
如果池家少爷有那個心思還好說,大不了赌一把。但人家本人都沒有那個想法,你還蹦跶什么?不是自己找死嗎?
不過话又說回来,這回她可是真嫉妒颜叶娉了。
那女人可真有够讨厌的,为什么命那么好,二十年前朔连城愿意娶她。沒想到她生的女儿比她的命還好,池家那种豪门都能进。
人比人,也真是气死人了。
但辛澜和山明远显然不這么想。
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与池亿偶遇,厚着脸皮凑上去,不顾之前的嘲讽厌恶和他联系。
甚至不惜打出朔名央的借口,說要告诉他之前三年他们沒在一起时发生的事等理由。
经過這么多的不懈努力之后,终于得到了回复,让池亿愿意再次与她见面。
当然這次见面,是沒有朔名央的。
再加上辛澜只要用心,本来就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见面两次之后,终于渐渐让池亿有了改观。
這次见面,她本来沒有想要轻举妄动,毕竟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一旦有所损伤,再弥补起来就难了。
即便自己很懂得揣摩别人的心思也很懂得讨
好,但這也是很花心力的,而且越是身份地位高的人,讨好起来就越加困难。
山明远却告诉她,這次一定要拖住池亿,否则以后就永远不会有机会了。
从他郑重的态度中,辛澜猜到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发生。
山明远不告诉自己,她询问几次无果之后,终于還是决定听从他的安排。
毕竟此时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好,拖住三天,我明白了。”辛澜握了握拳,为自己打气。
经過上一次的见面,她感觉得出来,池亿对自己已经改观。只要她机灵一点,找到足以绊住他的理由,肯定能拖延時間。
辛澜的态度让山明远很满意。
她身上有主角光环,還有对男主角天然的吸引力,哪怕拖延不到三天,只是一两天也好。
男主角的权限高于女主角這一点他也知道。
所以想要让他不能保护配角,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把他支开。
送走了辛澜之后,山明远看看表,猎杀時間已经开始。
這次把普遍一天的剧本杀時間改成了三天,再加旋转门的力量和全部的外援,想必拿下一個朔名央,应该沒有問題。
心情颇好的山明远回過头,吩咐乌寻不要乱跑,最近几天都待在房子裡哪儿也别去。
“好吧,那……”
噗!
乌寻话都還沒有說完,忽然感觉脖子上一凉,然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山明远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在自己面前倒下,惊恐地回過头,就看到一一根黑色的枪管抵在自己的头顶上。
“你们……是谁?”
回答他的却是一声枪响和当头一棒。
等他再次醒来,人已经被倒吊起来,挂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
同一時間,鹭岛以及世界各地所有暴露過铭牌的旋转门门徒,都被下达了诛杀命令。
只有少数被政府重重保护起来的科学家暂时安全。
這些人要么是一方豪富要么意识业界精英。但真正拥有影响力的,是那些享誉世界的天才。
他们的死亡,不可避免地会对整個世界的科学以及文化领域造成巨大影响。
甚至各国政府,也不可避免地被牵扯了进来。
但池亿沒有丝毫犹豫,在下达命令之前,他就已经知道這么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說实话,相比起不想死的朔名央的安全,其他人的命运,在他這裡并不重要。
更何况,在他们選擇成为门徒,拿起铭牌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拿起了杀害名央的武器。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怜惜敌人的生命?
当然,他们中或许很多人并不清楚自己的行为造成了什么后果。
但在池亿這裡,被动杀人也是杀人。
早在名央告诉他弹幕的存在,以及剧本杀的危险之后,池亿就已经开始做起了准备。
他不认为剧本杀会放弃名央,如果它就像之前一样,因为无人敢投票而流产的话。他当然也不会轻举妄动,但谁让它们胆子突然又大起来了?
弹幕的力量来自于旋转门,旋转门的身份认证靠铭牌标记。
而铭牌分为两种,一种为天才牌,一种为纨绔牌。
也就是說,拥有铭牌的人,要么有钱要么聪明。
由于之前调查铭牌的时候,他就已经搜起過十几個。
把這些人集中起来审问一番,基本上就能得到差不离的名单。
池亿甚至不用调查得太過仔细,只需要按照名单一個個杀過去就是了。
宁可错杀不可放過。
于是那些原本应该前程远大的精英天才们,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手段是有些极端的。
但意外两個字的范围太广了,根本沒法防范。
這是他不得不采取主动的原因。
毕竟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嘛,三天時間,他要和旋转门比一比,是自己的人多,還是它的人命硬。
“boss,舌头已经带来了,您是现在审问還是……”
“暂时不审问,先给展展皮。”
“明白。”
池亿挂断电话下楼,名央正坐在沙发上打瞌睡。
她這会儿是不能闲玩连电视都不能看。
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有可能出意外,从而杀死自己。
就连地上的地毯和房间裡的桌椅,也全部都被海绵包了边,生怕不小心磕了她碰了她,造成一点点会引发意外的伤害。
如今的名央,脆弱的比刚出生的小婴儿還要厉害。
毕竟一個初生的小婴儿,沒有一股外力想方设法地去杀害。
无所事事的名央,就只能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发呆,呆着呆着就睡了過去。
池亿上前检查了一遍,呼吸正常,身上也沒有隐藏的伤。见她睡得香甜,便沒有舍得打扰。悄悄退了回来,坐在旁边。
這個红色的别墅周围扎满了池家的家族雇佣兵和私人守卫。
别墅内部,也小心翼翼地做了全方位的保护。
但他依旧不敢离开,生怕一错眼意外就已经降临。
在等待的间隙,池亿叫来了名央的心裡医生,抓紧時間聊一聊名央的病情。
对此医生也很无奈。
她对池亿說道:“我并不觉得朔小姐生病了,她对性有恐惧心是很正常的事。她才二十岁,池先生,通常這個年纪的女孩儿,会对性感到排斥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不仅仅是在排斥我了?”
“当然。”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当事人就在這個房间裡。
七八米的距离并不算远,如果醒来,很容易就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医生很注意地放低了声音,对池亿說道:“池先生看過性/爱视频么?”
“看過两次。”池亿点头:“但经验不多。”
世界上就沒有哪個男孩子在青春期不对自己的身体好奇,不对性好奇的。
只是池亿有女朋友,女朋友又很小,自己不论是看小片片還是和女朋友上手,都显得猥琐。于是看了两眼满足了一下好奇心,就再也沒有碰過了。
他那时候信心是很足的,觉得等名央年满十八岁,甚至不用等到十八岁,就能结束空守男闺的生活。
结果恰恰相反,他這闺房,說不定要守一辈子了。
医生却是叹了一口气,說:“如果你多看几個,大概就能明白朔小姐的心结在哪裡了。”
名央的生活环境是很特殊的。
她从小到大很长一段時間裡,生活中都沒有处于婚育期的女性参与。
這导致她在理解性别概念的时候,只能往外寻找。
显而易见,生性风流的朔连城身边的,处于婚恋期的女人是最多的。
但不论朔连城怎么坚持认为,自己和情人在恋爱关系中的平等性,实际上那些女人在面对他时,姿态都放的比较低。
她们或者为了延长這段关系,或者希望再进一步,总而言之,都是抱着讨好的心态。
小孩子对成年人的情绪是很敏感的,更不用說像朔名央這种本身就在观察她们的小孩,感受就更加明显。
看得太多的结果,就是留下根深蒂固的印象,认为女人在两性关系中处于劣势。
长大之后,随着思想成熟,這种想法会渐渐消失。
但偏偏,她们又遇到了青春期。
对其他国家的女孩子来說,或许問題不大。但对东北亚环境下的青春期少女来說,那简直是個灾难。
“东北亚的性环境一向都比较压抑,尤其是你们国家,基本上所有与性相关的文艺作品以及视听文章都是被禁止的。這就带来了一個問題:当青少年们到了青春期,对性产生好奇之后,就只能通過不正规的渠道去获取。”
既然是不正规的渠道,內容显然就不可能经過筛选。
对于普通人的偷拍,或者来自于性片大国的瀛花教材,都有一個严重的問題。那就是所有视频都视在讨好男性,女性都是处于被动的状态。
当一個刚刚春心萌发的少女看到這些之后,她们感受到的是什么呢?
是殴打,是羞辱,是奴役。于是性就被迫和欺凌划上了等号。
天然的心裡不适,使得她们马上远离這些视频。而同龄的男生们,却不会有這种感觉。
于是他们成为视频的购买方,更加决定了视频制作的讨好方向。
最后的结果就是,不知道正常□□方式的女孩子,以为過程中的羞辱是常态。
她们要么接受,要么逃避。
男孩子们,偏偏也受视频影响,同样以为那是常态。
两方一尝试——发现居然都沒有出乎自己的预料。
名央的問題就是在于,在她刚刚对池亿产生冲动,想要探究的时候,看到了一個男人,将自己的头部伸进了女方那裡。
她受了极大的刺激,即便事后說服自己那是特例,也无去除這种阴影。
相反,她会忍不住去想這個事情,然后审视作为女性在整個社会体系中的处境。
越想越无法接受婚姻的存在,对男性整個群体,也越加排斥。
她可以正常地与男性相处,只要和性沒有关系。
但同时,她又对池亿充满了依恋,那种超脱了□□和心灵的捆绑,让她沒有办法逃离。
可問題是,他们不是亲人,能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沒有什么实质性的恋爱关系。
她被卡在了那裡,进退维谷,别无選擇。
但這并不重要。
因为她心裡清楚,自己的恋爱对象是池亿,她并不会伤害自己。
只是一直沒有正式尝试過,恐惧就一直存在。
如果池亿引导得当,恐惧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就好像不会放鞭炮的人会觉得可怕,但真的放一次之后,觉得放個鞭炮也沒什么大不了。
人活在世上,本来就不能奢求十全十美的,問題就像感冒一样,不可能完完全全离开人类。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与他们共存。
“多谢。”池亿将心裡医生送到门口,吩咐管家派人送出去。
然后走到名央身边,发现她在闭着眼睛装睡。
果然是把他们的谈话从头听到尾。
见池亿在自己身边躺下,她转過身去,问:“我是不是很沒用?這么点儿屁事儿都吓得留下阴影。”
“不是,你已经很强悍了。”池亿回答。
名央不信:“真的?”
“真的,我干嘛在這种事上撒谎?”
“好吧,我相信你。”确定不会被嘲笑,名央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听男人小声地问:“所以那個地方,真的能把脑袋伸进去?确定不是特效?”
名央:“……”
啪啪嘭!
名央反手两拳,在池亿身上猛拍一顿。
池亿一边躲一边笑,一边求饶:“我不是笑话你,我是真的很好奇。你那片子哪儿找来的?让我也开开眼界。”
名央要气死
了:“你有意思沒有呀,我們在說正事!”
“哪裡有正事儿呀?正事儿不就是乖乖待在這裡躲意外嗎?意外又沒来。”
名央哼哼唧唧:“医生說让你亲自操作,亲自操作一下就不怕了。”
池亿沒放在心上:“医生的话也不用全听,你不喜歡,我們就什么都不要改变。”
他不认为有病就需要治疗,尤其這個病治好是为了配合别人就更沒必要。
哪怕配合的对象是自己也不行。
名央挑眉:“你确定嗎?”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他的手一直很规矩,即便搂着名央的腰,也沒有乱动。
就连眼神也很正经,就好像对欲望完全不感兴趣。
名央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還是为了不让自己多想才故意伪装。
总而言之,两人离得這么近,却依旧擦不出什么關於激情的小火花。
果然還是太熟了的原因。
“我好困。”
“你不是刚睡了一觉嗎?”
“谁让你们在旁边說话,我一下就醒了。”名央嘟囔:“再說,我不睡觉還能干什么呀?哪儿都去不了,也什么都不能碰。”
“那就聊天吧!說說那颗头……”
外面的枪声此起彼伏,一直持续到傍晚。
名央沒有過问,也不敢去猜测那些枪声是不是和和自己有关。
這就是她和池亿之间的距离。他做的事,自己沒有办法過问。自己做的事,他完全不必過问。
除非某一天,名央伸出手来,握住池亿给与的权力。
安静地吃完晚饭,池亿的手下来报告,說已经审问出一份名单。
池亿点点头:“全部处理。”
“還有,山明远說想要见您一面,他有话要亲口告诉您。”
池亿敲了敲手指,想了想,道:“可以。”
手下拿着名单下去,通過卫星电话,向外传达新的暗杀命令。
几分钟后,位于克罗地亚庄园的物理学家曼尼去世。
十九点四十九分,突利亚学者在实验中途脑淤血死亡。
十九点五十分,芬兰数学家莫妮卡·戴维死于枪杀。
二十点二十四分,华国生物学家卢生于京市车祸身亡。
二十点三十一分,华国物理学家艾栗栗因心脏病突发,倒在回家路上。
二十点三十一分,瀛花数学家山九田在自家浴室中切腹。
二十点四十九分,阿美莉卡物理学家本尼·豪斯与女友争吵中,被水果刀扎破眼球,救治不当,死在了手术台上。
除此之外,富豪以及富家子弟死亡不计其数,只因为影响力不够,直接被淹沒在了消息流中。
碍于信息延迟,各国也并未产生太過联想。
直到讣告相继发出,才终于震惊了世界。
一夜间,好像全世界的天才们,都遭遇了天谴。
后知后觉政府官员,才终于开始调查,得益于杀手完全沒有想要遮掩,這才让他们查到了蛛丝马迹,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结论:有人在向科学家们复仇。
“目前我們被杀的科学家已经超過十個,虽然不能說個個都是大拿,但损失绝对不可估量。不管是为了国家的未来着想,還是为了诸位自己的性命着想,還請你们好好考虑,要不要坦白真相。”
“坦白真相?我們能坦白什么真相?有疯子要杀我們,我們怎么知道为什么?”一脸傲气的天之骄子,对自己被当成犯人审问十分不满,生气道:“与其在這裡审问我們,還不如赶紧去抓杀人凶手。等凶手抓到手了,再问杀人动机也不迟。”
“正是为了抓捕凶手,我們
才要請诸位帮忙回忆,你们在過去的几年当中,究竟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导致池家不顾一切地向你们展开报复。”
“池家?不可能!池亿为什么要杀我們?沒有理由!开什么玩笑?你们在撒谎!”
池亿是财阀继承人,豪门家主,也是少有的理科天才。
只是他自己对科学研究兴趣不大,所以在大学毕业之后,就沒有继续进行研究了。
但仅仅是大学四年间,他发表的论文以及研究成果,也足够被同领域精英们大力推崇。
在他们心中,池亿是自己人。
這不仅仅是基于智商上面的认同,還有实质上的原因。
池家财团投资了很多实验室以及科研项目。
這些实验室取得的成功,会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无论从哪個方面来看。他都沒有杀死他们的动机。
不光精英们自己不信,负责查案的警察也不敢相信。
但沒有办法,就他们所取得蛛丝马迹来看,最有机会,也有能力动手的,就是池家。
正因为池亿是自己人,他给与的资金和保护,才不会让人防备。
换成其他人,就算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能力,在這么短的時間内,暗杀這么多人。
因为外部刺杀很难,但信任的人的人,却不会被提防。
至于杀人原因,虽然暂时還不知道。但联想到不久前他的突然失踪,警察有理由怀疑,在那场失踪中,這些精英们大概做了什么,這才引来這般疯狂的报复。
观察墙对面,看不到进展的廖江停吩咐徒弟:“告诉他们,如果实在想不出来,就說說门徒的事。這次死亡的科学家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拥有一個铭牌。”
“是,师傅。”
年轻的小警察推门进去,把男人身上的金属铭牌扒拉了出来:“那我們不谈池家,就先谈谈這個吧。”
看到铭牌,男人张了张嘴,终于不說话了。
鹭岛别墅。
池亿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来自世界各地的领导人试探他是否对精英们动手,請他不要冲动,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池亿說道:“放心,我会给你们一個交代。我只要三天時間。”說完挂断电话。
进了书房,坐到隔着防弹玻璃的荧幕前,山明远已经等在那裡。
這個经過十几個小时的严刑拷打的男人,全身血迹都已经被清洗干净了。套上了干净的外套,被摁在摄像头面前。
隔着屏幕看到池亿,男人激动得以头抢地,连连哀求:“饶了我吧池先生,留我一命,我們才是一起的。”
“哦?所以你们千方百计要杀我女朋友?”
“那是個错误,辛澜才是您命中注定的女……”
嘭!
话還沒說完,就被一脚踹倒。
“不想要這條舌头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
打手骂完退出了镜头,山明远才终于冷静下来。
過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剧,剧本杀不是我开的,真的,上面有别人管,我就是一個小喽啰,帮忙跑腿而已。该說的,该說我都已经告诉之前那位大哥了。”
“所以你不知道撤销剧本杀的方法?”
“不,不能。饶命,這不关我的事呀!剧本杀一旦开始就不能撤销,那是旋转门的力量,旋转门按照自己的程序运行,并不受人为控制。”說着发现池亿眼神越加冰冷,山明远吓得浑身筛糠。
名央看着那屁滚尿流的样子,干脆把脸转到了一边。
弹幕也在吐槽:【這太丑了,之前明明看上去人模人样像個精英。现在這样看上去像條狗一样,一点格调都
沒有。】
【废物!他们怎么连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山下的执行者上不来,山上的意外全是小打小闹根本伤不了人命。怎么办?该不会又要失败了吧?】
【我不想死,呜呜呜。】
【男主疯了嗎?他杀了那么多人,就不怕被清算?】
【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男主是精英,又不是恋爱脑,不可能为了一個炮灰干這种傻事。】
山明远也在哭嚎:“她只是一個炮灰呀!全世界的女人你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为什么一定要和剧本对着干?难道你不想要男主角的身份了嗎?”
“哦!原来你们把我当男主角呀?”池亿嗤笑:“但央央在你们的剧本中是炮灰,在我這裡,却是唯一的女主角!你们的什么主角,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有点酷呀!】
【男主角,当然酷。】
【像個土匪,這不崩人设了么?】
【人家也沒有想要当你们的优雅精英男主呀,从一开始不都是你们自作多情不是么?】
【尤其是這张脸,太有感觉了。】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我老公就是池亿!】
弹幕哀嚎的哀嚎,花痴的花痴。
池亿却已经沒有什么耐心了。他說:“你见我就是要說這些?如果是這样的话,那你就可以去写写遗言了,我会让他们为你留下十分钟時間安排后事。”
“不,不要杀我,我有用,我可以帮你。”山明远一边哭嚎一边哀求,鼻涕眼泪流了一地:“您,您什么都有,但是,但是您难道不想长生不老么?”
轰!
名央猛然回头。
弹幕寂静一瞬。
山明远爆出了最大的秘密,也破罐子破摔了。无视满脸的鼻涕,言之凿凿:“我說的是真的,旋转门拥有穿越时空,转移物质的力量。通過它,可以从一個世界穿行到另一個世界。转移身体可以,转移记忆,或者說灵魂也可以。如果用灵魂穿越的时候,挑选一個年轻的身体作为载体,就可以获得实际意义上的永生……】
【………】
【……】
【谁来告诉我,我都听到了什么?】
【旋转门的還能這么用的嗎?】
【不可能,山明远肯定是在撒谎。他想活命,所以才胡编乱造,想要欺骗池亿。】
【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呀!你想旋转门的作用,可以隔着屏幕给我們直播另一個世界的画面,還能通過剧本杀决定另一個世界的人的生死。那它能转移灵魂,不是理所应当的嗎?】
【胡說八道,官府从一开始就解释過,旋转门并不能转移身体和灵魂。】
【那你怎么解释直播间反噬率伤亡程度這么厉害?】
【這我哪裡知道?有問題找监察局举报啊!问我干什么。】
【嘿,還别說。你一說這個我也才想起来。你们說,通常一個直播间剧本杀失败后的反噬伤亡率這么高,管理员怎么着都得上报监察局申請审查啊。毕竟這不仅关系到观众的生命安全,還关系到自己生命安全。但這個直播间好像从头到尾,就沒有申請過自查,对么?】
【……】
【哪儿来的杠精?怀疑這怀疑那,那么多阴谋论怎么不去写剧本呀!】
【写什么剧本,哪個剧本能有现在這直播间精彩!】
【哈哈哈哈。】
山明远可沒有心情去想有沒有人笑自己。
他努力把脸往前挣,只想活命。
“我說的都是真的,相信我,我沒有骗人。”
池亿紧皱眉头,拿起遥控器,随手关掉了视频。
转過脸问名央:“你怎么看?”
“我不相信任何人!”
不论山明远說的是真是假,這么强大的力量,就不会有人不心动。
至于他說的能够永生的方法,即便只有一分真,也会让人趋之若鹜。
名央当然相信国家,相信政府,但是她不相信人性。
在人类当中,看破生死,卓越人格的贤达不少。但更多的,却是在本性的推动下生活的普通人。
连□□和繁殖欲都控制不了的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对永生的贪念?
以名央的想法,最好是找到旋转门,将其摧毁。
可問題是,谁能保证,拥有這种力量的旋转门,就只有這一扇?
甚至,它可能還不是她所理解的那個门。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這扇门的主要作用,是连通两個世界,交换和传输东西?”
池亿轻笑:“天才牌,纨绔牌。你告诉我弹幕的时候我就在想,旋转门的门徒,为什么要用這两种标签来分辨自己的成员。现在山明远一說到永生,不就能讲得通了?”
名央惊得愣在原地。
再回神已经冒了一身冷汗:“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不仅能做到,而且已经成功了无数次?”
所以天才牌,是掌握全世界的聪明大脑,用他们来研发科技,获取科研成果。
而纨绔,他们有用的是身份。是轻而易举就能获取的优渥生活和血脉连接所代表的资源。
一個世界的乞丐,在另一個世界换一副躯壳,就能获得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一切。
挥霍不完的金钱,健康年轻的身体,以及受人敬仰的身份地位。
而那些对未知痴迷无比的天才们,谁不想看看另一個世界,谁不想探索世界的尽头?
所以他们是帮凶,是下一個获取他人身份的凶手。他们手中的天才牌,就是排队的号码牌。
名央不敢想象,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默默地消失,被来自另一個世界的灵魂占据了躯壳。
它们不在乎他的爱恨,无所谓他的過往。不因他喜歡的风景而雀跃,更不会为他爱的人而心动心慌。
它们只是操纵着他的身体,攥取了他的亲情爱情和金钱。
在這個世界肆无忌惮地风流一朝,等待身体老去,又换一個世界。
而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制裁。
“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池亿敲了敲名央的额头,提醒:“不要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就算要胡思乱想,也要等剧本杀结束以后。”
名央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去逃避剧本杀,但他不行。池亿只知道,消除隐患就要一劳永逸。
只有一次性解决掉旋转门的所有爪牙,旋转门背后的人,才不敢继续盯着她不放。
因此,所有会给旋转门提供力量的人,都得除去。
“除了我們之外,肯定会有人知道旋转门的存在的,对吧?”
尤其是现在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各国政府不可能不一探究竟。
那些還活着,并且知道真相的人裡面,只要有一個人松口,永生的秘密就会暴露。
名央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不论是心理還是思想,都沒有那個承担重任的力量。最简单的一点就是,她永远也沒有办法对一群人的命运做出判决。
看出名央的颓丧,池亿安慰:“不用担心,就算能够转移身体和记忆是真,這件事也沒有那么容易。所以不是每個人都能那么做的,弹幕反噬超高的伤亡率就是证明。”
“居然要因为杀人犯杀的人比较少而松一口气,真是好尴尬啊!”
“但這,不是一向如此么?”
名央:“……”
“谢谢你
,你的安慰很有效,黑暗哲学家。”
“不用谢,能安慰到你是我的荣幸。”话刚說完,就见楼上掉下一個碗。
一把拉過名央,将掉落中的碗踹飞,池亿這才继续說话:“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們就离开鹭岛。”
“今天就走?”
名央還以为为了减少意外发生的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待在一個地方别动。
池亿的想法南辕北辙:“我們不走,怎么引蛇出洞?”
“也……不是不行!”反正在剧本杀开在他眼皮底下起,一切就不由名央做主了。
飞机轰隆隆地在四周飞来飞去。
重重武装的汽车来了又走。
顶着池亿和自己长相,并穿着他们的衣服的替身分了五队,分别上了不同的车辆和直升机。
名央和池亿混在其中,上了其中一辆车,缓缓驶离别墅。
辛澜是半路上的车,他正在与‘池亿’你侬我侬。
为了拖延時間,她无所不用其极,差点儿在车上就把人睡了。
尼克被她撩得心潮澎湃,若不是還记得任务在身,一不小心就要沒命,大概真的要顺水推舟从了。
他那动摇的样子辛澜又怎么看不出来?于是再接再厉,争取早日上位。
辛澜对自己的魅力,尤其是对池亿的吸引力感到自豪不已。
等被塞上车,发现坐在对面的名央和池亿两人,才傻了眼。
“老板。”尼克见了池亿,规规矩矩地问好。
身上那优雅尊贵,睥睨众生的气势,一下子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個乖巧懂事的打工族。
辛澜一下就懵了。
惊恐地看了看尼克,又看了看池亿。
“我要杀了你!”
辛澜从未遭受過這样的愚弄,满心的爱恋一下子变成愤恨。尤其是当着名央的面,只觉得羞耻难当,只想杀人泄愤。
可惜她還沒有动手,就被名央一觉踹了回去:“我劝你最好听话一点,免得待会儿救你的人来得太迟,只能救回几根残肢断臂。”
辛澜下意识去看池亿,被他好整以暇的眼神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浑身发抖。
她嘴巴动了动,终于安静下来了。
好不容易赶到红房子的宫影,只看到了一個空荡荡的房子。深吸一口气,只能继续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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